回想起邓瑞西的话,白楚可的心绪越来越不安。
梁清泽想跟邓瑞西合作,他想利用邓瑞西达到什么目的?难道他还没死心,还想故伎重演陷害二哥吗?

对于那个卑鄙小人,白楚可每每想起便觉得恶寒。

一个为了权势地位出卖自己感情的小人,她白楚可看不起,当年的情分也早在他做出伤害二哥的事后烟消云散。

梁清泽是偶然间从靳家的世交口中得知靳家的养女白楚可没死的消息,而她竟然还回来了。

这消息对深处在黑暗绝望中的梁清泽而言,无疑是在一潭死水中激起了千层浪。

诸般事,皆因情而起。  梁清泽承认当年的自己是妒忌在事业上一路顺风顺水,只能让人望其项背的靳未南,然而唆使他用计陷害靳未南,继而顶替靳未南的位置,除了他咽不下的那口恶气,最终让他违背军人的原则做出卑

劣之事的恰是白楚可。

当初收到白楚可出事的消息,仿若晴天霹雳,他父母又接二连三出事,而他却只能在军事法庭上等候审判,他痛恨自己无能为力,心灰意冷之下,没有上诉,也没有辩驳。

如今,白楚可没死,他的人生似乎又有了希望。

这一夜,孤枕难眠的,除了白楚可跟梁清泽,还有邓瑞西。

……

靳未南休假,叶薄歆依旧忙碌。

累了一天的叶薄歆,泡过澡后躺在清俊如画的男人腿上,闭着眼睛享受男人的伺候。

粗糙的指腹在太阳穴上轻按,顺着到后颈,肩胛,手臂……

力道不轻不重,很舒服。

男人似乎颇为深喑此道,手法熟练,叶薄歆只觉得一身疲惫都被驱散了。

她贪婪地深吸一口气,笑盈盈地睁开眼睛。

男人优美的侧脸近在咫尺,散发着男性成熟诱人的气息。

叶薄歆没忍住,仰起下颌啄了一口。

靳未南正俯身替她揉捏后腰,湿漉漉的吻落在脸颊上,呼吸间缠绕着她香甜的体香,他薄唇微勾,猛地偏头,噙住她的嘴轻咬。

直到气喘吁吁,他倏尔低笑出声,抵着她的鼻尖,一双黑眸里闪着柔情似水。

“下次还敢吗?”他一手箍住她的腰,收紧,将她纳在怀中。

一天不见,他想念得紧,白天满脑子都是她的倩影。

在部队里忙碌工作,十天半个月下来,也只有夜深人静时才会想念躺在怀里的娇躯,然而一回来,她便占据了所有的思绪,白天做什么都不称心,只觉得烦躁,恨不得将她绑在身边以慰相思。

“别闹。”叶薄歆红着脸娇嗔,拨开他使坏的手。

火是她挑起没错,可她也是被他诱惑的。

“对了,我听绮柔说,今天邓瑞西来找你了?”叶薄歆靠在他怀里,仰头紧盯他的神色,语气却颇为不在意。

靳未南知晓她的心思,心里开心,却不拆穿她。

“嗯,她来送喜帖。”

“喜帖?”叶薄歆眯眼,“什么喜帖?”

靳未南轻抚她的脊背,语气淡淡,垂眸看着她因为惊讶微张的小嘴,那模样竟甚可爱,还有些勾人。

“她月底订婚,想邀请我们参加。”

醉翁之意不在酒,说邀请他们,她跟邓瑞西可没交情,见过几次面而已,邓瑞西是想邀请靳未南参加,但怕他拒绝,所以带上她一起,这种人情事故,她作为靳家新妇,恐怕不好推脱。

“她不是……”喜欢你么?为什么忽然订婚,想开了?

叶薄歆欲言又止,那眼神都表达清楚了,他想装傻也不行。

无奈一笑,“我对她没那份心,她怎么想的,跟我无关。”

叶薄歆撇了撇嘴,咕囔了句,“都说男人寡情,原来是真的。”

靳未南摇头失笑,屈指在她额头上轻弹,“寡情?怎么,你还想让我对她负责?”

听到他的答案,小女儿心思作祟,她心里可乐了,说他寡情不过是一句玩笑话,听听他怎么辩驳罢了,哪想他竟只用暴力。

只听到一声痛呼,叶薄歆捂着额头,双眼满含委屈控诉着男人的恶行。

“疼?”男人皱眉,他控制力道了,不至于伤了她。

不过她身子娇贵,轻轻一掐,皮肤上能留下红痕,这般想着,他心里也着实没底。

看他眼中露出心疼,她憋着笑,委屈地偏头避开他的视线,小声抱怨,“疼死了,下手没轻没重的,还说你不寡情?”

又扯到寡情上,靳未南又气又无奈。

余光瞥见她嘴角得逞的弧度,他知道自己被耍了,但这种时候不能拆穿。

“我错了,原谅我,嗯?”低低的嗓音,性感又低沉,叶薄歆招架不住,笑出声来。

两人说了些话,又说到邓瑞西的婚事上。

“她的订婚对象是谁,你认识吗?”

靳未南点头,虽不是一个圈子里的人,但以靳家在京城的根基,名流圈子里的人,几乎没有他不认识的,平日只是倦于应酬。

“顾凌皓,盛凌集团的继承人,如今在律政界混得风生水起,人品不错。”靳未南简单点评,对盛凌皓,他的了解也仅限于此。

“是商业联姻吗?”越是有钱,越无法逃开联姻的桎梏。

这一点,靳未南也无法回答,他毕竟是局外人,筹谋揣测的能力也不是用在这上头的。

话题掀过,叶薄歆只能唏嘘。

若邓瑞西只是因为赌气,因为心灰意冷而听从家族安排跟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订婚,将来的婚姻可想而知几乎不可能幸福。

希望她能理智些,有些东西不属于自己,执念太深,痛苦的永远是自己。

……

此次回国,白楚可没想过跟梁清泽碰面。

回国之前,她已经让人查当年梁清泽的审判结果,只是没想到他父母会被他牵连,丢了官职不说,没多久梁为他的案子奔波劳碌,没多久心脏衰竭猝死,梁母也郁郁寡欢而亡。

一念之差,梁清泽家破人亡。

收到消息的白楚可着实被震惊了一把,然而一想到他利用了自己,她便无法同情他。

难怪他到现在还怨憎二哥,只怕他将父母之死都归咎到二哥头上了。

“楚可!”一夜煎熬,梁清泽一大早就堵截在酒店门口,果真让他堵到了白楚可。

窈窕倩影,魂牵梦绕的人就活生生出现在眼前。

梁清泽双眸赤红,嘴唇颤抖,激动地握住白楚可的肩膀。

白楚可刚从旋转门走出来,一身春季薄款白风衣,室外的风仍然带着春寒陡峭的冷冽,露出高筒靴外的半截长腿随着风衣鼓动若隐若现。

忽然,从身侧冒出个人影,肩膀徒然一重,带着压抑激动到无法自制的声音从喉咙里挤出来,足以深深震撼人心。

离开多年,白楚可早已忘记梁清泽的声音,直到看到梁清泽的脸,她恍惚地盯着他看。

这些年,他似乎过得并不好,浓密的黑发里竟长出了白发,脸庞依旧温润如玉,身上却散发着阴沉的气息。

望着梁清泽隐忍火热的眼神,白楚可一阵恶寒。

当年就是这人,口口声声说喜欢她,却利用她,设计她跟二哥发生关系,致使她跟二哥走上决裂,再也回不到当初,若这就是他的喜欢,她承受不起。

白楚可猛地推开他,迅速后退,谨慎地盯着眼前被她推得连连后退险些跌倒的男人。

梁清泽满心都是白楚可还活着,自然不在乎她怎么对自己,但被她推开刹那,他还是会感到失望。

白楚可拢了拢风衣,转身往酒店里走。

她并不想见梁清泽,他们所有的悲剧都因这人而起,若非他们先前的情分,她早便恨透了这人。

见她疾步离开,似乎并不想见他,梁清泽心口大痛,脑子还没做出反应,身体已经拦住了白楚可。

“楚可,你别走。我……你没死,真好!”梁清泽慌不择口,拦下她又不知道该说什么,说对不起吗?还是诉说思念之情?

见避不开,白楚可也不惧他,大堂里那么多人,她不怕他做出什么事来。

“有事?”生疏的语气,带着浓浓的不屑,她抬眼看着眼前早已疯魔的男人。

被她这般疏离仇视,梁清泽恍惚想起了很多。

这些年,他时常在想,如果他当初没有鬼迷心窍陷害靳未南,是不是父母还活着,她也不会出事,他们之间更不会怨憎,她依然将他当作诉说心事的知己好友?

可是,他妒忌啊,他妒忌她口中的二哥,每次提起那人,她满眼都是崇拜和缱绻不散的情谊,凭什么那人能得到她的爱,他却不能?

都说靳未南是部队里的传奇,将来军界无人可比的明日之星,那他呢?他又算什么?因为有个靳未南压在头上,他的努力别人都看不到,凭什么?

所以,直至今日,他梁清泽依然没有后悔,他没有做错,凭什么让他后悔?

梁清泽眼中阴沉不定,白楚可见他不吭声,觉得这人没救了,她不想跟梁清泽再扯上关系,毅然快步朝电梯走去。  “楚可,你真以为当年你跟靳未南发生了关系吗?”梁清泽猛地抬头,眼中闪着不甘的神色,带着孤注一掷的决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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