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没有一个叫霍遇的男人啊?”
“不对,一定有。”

沈佳音摇摇头,

“南麓高架桥发生的车祸,跟我一起送进来的男人在哪儿,他怎么样了?”

小护士挠了挠头发,表情非常纠结,

“跟你一起进来的是谁我不知道,登记表好像有一个叫林遇的。”

沈佳音双眼一亮,急切道,

“她在哪儿?”

“我没看清。”

小护士有些抱歉。

和蔼医生走过来,微笑道,

“小姑娘,先去包扎一下伤口吧,你的胳膊伤的有些严重,你放心,我让人帮你去登记台看看,你这个样子,怎么去见他?”

沈佳音有些赧然,低下头,红着脸,轻声道,

“谢谢。”

和蔼医生微笑道摇摇头,转而对小护士道,

“小张,你去帮忙查一下。”

“是,陈医生。”

乖乖坐在病房,任由医生将她的胳膊重新固定,沈佳音的眼神总忍不住往门口看,她的心思都表现在脸,陈医生不由得笑了笑,低声问,

“看得出来,你对他感情很深。”

沈佳音一愣,然后有些羞涩的收回眼神,半响才低声道,

“他是第一个,除我母亲之外对我好的人,第一个为我奋不顾身,不计较自己性命的人,一个人为我做到这般地步,如果我还装作无动于衷,是不是太无情了?我不想,用余生去后悔,接受一个人,给自己幸福的机会远生活在痛苦要强得多。”

沈佳音说着,脸绽开了笑容,很淡,很幸福。

陈医生显然没想到她会这么说,看着她淡淡的笑容,不禁有些愣神,几分钟后,才帮她包扎好伤口,缓缓道,

“想不到你这么年轻,却想的这么透彻。”

沈佳音笑了笑,没有说话。

她不是想得透彻,她是怕自己再也没有机会。

“先生,你别跑啊,你有什么话,我替你带过去,你这伤口还没有包扎好啊。”

门口传来了小护士焦急的声音,下一秒,沈佳音看见一个顶着一头纱布的男人,风风火火的闯了进来。

等他看到病床吊着胳膊的女人后,轻轻松了口气,眼神却有些懊恼。

“陈医生,呼呼+”

后面是护士小张的声音,

“我,我拦不住他。”

陈医生笑了笑,道,

“走吧,大家都出来吧。”

在场的医生护士嘴角带着了然的笑,都纷纷往门口走去。

男人嘴唇因为失血的原因,有些发白,身还穿着回国时候的衣服,衬衫皱巴巴的,面都是血迹,头发被剃了一大块儿,跟狗啃了一样,面还有没有扎紧的纱布,沈佳音眼睛一酸,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劫后余生的感慨,让两个人都分外珍惜,与小心,男人嘴唇动了动,也没有说话,他慢慢走过来,弯腰坐在她身边,伸手摸了摸湿润的眼睫毛,轻声道,

“哭,是因为疼吗?”

沈佳音眼睛瞬间积满了泪水,她咬着唇,轻轻摇了摇头。

“害怕?”

男人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声音充满了柔情。

沈佳音继续摇头,泪珠子眼看要掉了下来,男人低头凑过去,将她没有掉下来的眼泪吻去,轻声道,

“是因为我吗?”

沈佳音没说话,眼泪却掉的更凶了,天知道,她以为他离开她的那一刻,整个人都多恐慌,她再也不要尝试这样的感觉。

男人有些笨拙的擦着她的眼泪,轻笑道,

“怎么跟个水娃娃一样,一碰哭,我让你感动了吗?”

沈佳音抬起头,突然摸了摸她的脸颊,手掌下炽热的温度像是证明他活着的存在,她忍不住轻声道,

“你是真的在我身边吗?”

男人抵住她的鼻子,哑声道,

“需要我做什么证明吗?”

明明是一句问话,却不给沈佳音回答的时间,直接吻了她的唇,这个吻非常的急切,经历过生死的两个人,分外珍惜这来之不易的温存,他们像是要证明彼此的存在,吻得难分难舍,沈佳音羞涩的闭着眼,认真的回应他的吻,她一直都知道,她喜欢他的味道,烟草带着阳光,温暖人心。

男人眼闪过一丝诧异,然后微微用力抱住了她,加深了这个吻。

“嗯——”

沈佳音皱了皱眉,有些难受的哼了一声,男人的手刚好碰到了她受伤的胳膊,他懊恼的骂了一声,赶紧松开手,看着她包扎固定的胳膊,恨不得都是伤在自己身,媳妇这细品嫩肉的怎么受得了。

“不疼。”

沈佳音像是看出了他心的想法,轻轻开了口。

“胡说!”

男人对她的说谎,嗤之以鼻。

沈佳音红了脸,看着他头发的黏在一起的血渍,低声道,

“你去包扎一下吧。”

“我没事。”

男人毫不在意,

“我去给你倒杯水。”

说着站起身往饮水机那边走,却不想只走了两步,整个人一顿,然后轰然倒地,沈佳音吓白了脸

车祸的事很快见了报,各个媒体争相报道,不单是因为车祸的严重性,更是因为出事人的身份,前段时间有内部消息说黄氏之所以这么快破败,是因为有人大公司要整他们,虽然没有言明,但是黄氏主要的经营方向是环保产品,本市能做这方面的,没有几家,能将黄氏这么短时间内整成这样的也没有几家,霍遇爆出跟林家的关系后,立刻成了众矢之首,而这次出车祸的又是这双方,说没有一点关系,没有人会相信。

仅仅不到两个月时间,让一个经营二十多年的公司顷刻毁灭,一秒从堂一秒地狱也不过如此,有人开始暗暗心寒霍遇为人处事的手段,因为事关重大,引起了级部门的重视,还惊动了警方,媒体们也开始肆无忌惮起来,整个医院的门口被堵得严严实实,如果不是警方在这边维持着秩序,早有人破门而入了。

病房里。

男人半躺着翻着手的报纸,脸色越来越沉,最后一把将报纸扔到了一边,冷哼一声道,

“动作倒是利索。”

耀弯腰将报纸捡起来,放到桌子,这才道,

“这件事,如果只是内部处理,根本不算回事,但是煽动了记者不太好办了,”

说着顿了一下道,

“大老爷今年竞选,这件事非常不利,老太爷跟老太太也很担心老板你,只是现在不方便过来,他们已经在联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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