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陈梦舒的告诫,我牢牢记在心上,放下饭盒就要走。方博轩却叫住了我,“等一下,你不想听听我的意见吗?”他打开盒子,拿出自己专用的筷子,夹了一块儿切成三角形的蛋饼就往嘴里放。
我一捂眼,在心里暗暗的说,“怎么这么倒霉,他先吃哪个不好,竟然选了这个蛋饼!”他的嘴动了两下,然后咽了下去,看着我不说话。我从他的眼睛里看不出任何的情绪,反而慌了起来。他就那么直勾勾的看着我,不动也不说话。

“方,方总,是不是特别难吃?要不我还是拿走吧,你想吃什么,我现在就去外面买!”我一点儿一点儿的蹭了过去,慢慢的把手伸了过去。他“啪”的一下用筷子敲在了手背上,我“嘶”了一声把手缩回来,怒气冲冲的看着他一口接一口的把蛋饼吃光了。

这人是有毛病吧,好吃不好吃倒是说句话,让我心里有个底啊!我在心里咕哝着,就见他又吸溜吸溜把皮蛋瘦肉粥喝光,然后把剩下的饭团和凉拌时蔬推了过来,“我吃饱了,这些是你的!”

我暗暗的松了口气,赶紧收拾了饭盒要走。方博轩又叫住了我,“就在这儿吃!”我说,“方总,这不好吧,我回去吃就行!”他没说话,指了指对面的椅子。我无奈的坐下,在他的“监督”中一口一口的吃完。

“我现在可以走了吗?”再美味的东西被他这么盯着也吃不痛快,我觉得胃里一阵堵的难受,只想快点儿离开。方博轩说,“可以了,走吧!”我如蒙大赦,眼看还有两步就到门口了,他忽然又叫我,“陆欣怡!”

我简直想掐死他,却不得不微笑着回头问,“方总,还有事儿?”他擦擦嘴从桌子后面走了出来,一步一步向我逼近。“你,你要干嘛?”我把饭盒挡在胸前,连连后退,直到后背贴在墙上。

他忽然凑过来把一只手撑在墙上,我甚至都能感觉到他的呼吸。我结结巴巴的说,“方,方总,咱们有话好好说,你,你到底想干嘛啊!”他还没说话,门忽然被人推开,温发抱着一叠文件夹走了进来,正好看到我们两个以一种非常暧昧的姿势在“对视!”

“对,对不起,我什么都没看见,没看见!”温发受到了惊吓,低着头就往外走。我又急又羞的推开方博轩,连忙追了出去。“温发,温发,你等一下!”我叫着他的名字,希望他能听我解释几句。可是温发只是停下脚步,匆匆的对我小声说了句“我不会把这件事说出去的”,就跑掉了。

我简直觉得天都要塌下来了,才上班就和顶头上司闹出了这么多幺蛾子,那些同事不知道要在背后怎么议论我呢。经过前台的时候,陈梦舒看我垂头丧气的样子,什么也没多问,可是吃午饭的时候,我还是把这件事告诉她了。

“你说,方总他是不是对你有意思啊?”陈梦舒的大胆猜测让我差点儿喊出来,“这怎么可能?我和他可是有深仇大恨,他这是故意整我!”她却说,“不像,他要整你,解雇你不就行了,为什么还要费这么多的心思和力气?”

我把在婚礼上吐了方博轩一身的事儿也告诉了她,陈梦舒说,“这就对了,你们俩这叫不是冤家不聚头。可是我得提醒你,方总的追求者很多,他才来了两天,公司里就有不少小姑娘对他有意思了。我听说,他好像已经有女朋友了吧。”

她越说越离谱,我连忙把手伸到她面前制止她,“打住啊!我跟你说过了,我是和他是绝对不可能的!”陈梦舒固执的说,“不,我相信自己的直觉,你们俩一定有事儿!”她所谓的有事儿在接下来的半个月内根本没有发生。我每天朝九晚五的打扫着公司里里外外和男女卫生间,除了有少数几个喜欢八卦的和我套近乎之外,我的小日子还是很平静的。

这中间我接到了父亲的电话,母亲的肾里只是长了一个小囊肿,如果不继续发展,连手术都不用做。我总算松了口气,可接踵而来的是方博轩新一轮的“压迫”!

公司占了整个楼层的一半,我和胡凌菲两个人打扫起来还是很轻松的。可是对于谁去打扫男厕所的时候,我们两个总是推来推去,最后干脆用猜拳来决定。

小姑娘每每在我出手前都能迅速精准的猜出来,然后毫不留情的击败我。可怜我像做贼似的悄悄门,发现没人回应后就溜进男厕所。可是我才准备开始打扫,方博轩就推门进来了。

那一刻我真想顺着水流被冲走,也好过被他看到我的狼狈样。他说,“呦,难得你没有偷懒,正好,我来检查一下你的工作!”他转身进了隔间,我想躲出去,他却叫道,“地面脚印太多,你赶快擦一下!”

耳边就是清晰的“水”声,我不用照镜子都知道自己的脸已经红成了猴屁股。我眼睛盯着墩布,一下一下狠狠的擦着,不停的在心里念叨,“哪儿来的脚印,你眼睛是会透视还是有红外线功能,我怎么就没看见?擦,我使劲儿擦,把地砖给你擦掉一层!”

“你想什么呢?”忽然,方博轩吐着热气凑到我身后,吓得我脱手把墩布扔了出去,脚下一滑,整个人就向后倒了过去。我本以为他会“见义勇为”的出手相助,没想到方博轩灵巧的向后退了几步,给我让住足够的空间。

“嘭”的一声巨响,我后背着地倒在地上,眼前立刻闪烁起成片的金色小星星。“哎呦,疼死我了,你,你!”我愤怒的指着他,他却笑的前仰后合,“你还真是笨呐,站都站不稳,真不知道你是不是小脑不发达!”

我气哼哼的爬起来,冲着他嚷嚷道,“你这人有没有点儿同情心正义感啊,看我要摔倒了,你就不能扶一把吗?”他似笑非笑的上下打量了我几眼,然后说,“陆小姐,以你的体重完全压在我一只胳膊上,我至少也是骨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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