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想当然的,这次锦绣也以为叶傲天会帮她报仇,却不料叶傲天在这个大哥出现后看都不看她一眼了,一个劲的围着那个大哥转,还用那种温柔的语气说话,这让喜欢二皇子心中早将二皇子看作自己未来夫婿的锦绣无法忍受,心底泛滥起的酸意更是激的她一个用力推了上去。
“什么大哥不大哥的?傲天哪里来的大哥?你这个骗子给我离傲天远点!欺负了宁嫔娘娘也不道歉,还让人踢我,我一定要告诉皇伯伯让他砍了你的脑袋!”

因为谁也没想到锦绣会突然发难,叶慕希就被推了个正着。本来嘛,身为一个男人,被一个同龄的女子推搡一把根本没什么事,最多也就是晃个两晃。

但问题是叶慕希体质虚弱又不懂武,晚上又被折腾的够狠,锦绣自小市井之中长大学了一些三脚猫功夫体魄强健,加上微妙的嫉妒心态,这一把是用尽了百分之二百的力气,推的叶慕希往后酿跄了几步就要跌下。

“大哥——”二皇子急了,大哥那么瘦弱,怎堪锦绣这一记推搡?若是摔着了,这本就不好的身体定会受不少罪吧?

于是情急之下的叶傲天突然间机灵了一把,借着两人间距离的优势一个飞扑过去就将人给抱了个满怀,堪堪止住了下跌的劲头。

好瘦、好香。

这是叶傲天抱住叶慕希后的第一反应,和女子的柔软不同,掌下的身体强韧而紧致,那毫无赘肉的腰比锦绣的似乎还要细上几许,一把就能圈住。

而自大哥身上扑鼻而来的淡淡的药香不若那苦涩的汤药一般让人厌恶,反而闻着令人醒脑。精神一振的感觉着实太好,让他禁不住用力吸了一口气,让那股特殊的香气萦绕鼻间,渐渐的渗透入心脾。

“你们在干什么——?”

“傲天,你怎么可以抱他?!”

几乎同时响起了一男一女两道质问,只是后一道来自锦绣的质问比起前一声来气势弱小许多。因为她是一名女子,被找回来前只是一个杂耍班子里耍杂耍的,而前者却是已经当了十几年皇帝的叶之宸。

说实话叶慕希至今还有些懵,因为这特么的剧情发展太不对了!二皇子没有因为锦绣而不分青红皂白的咆哮反而和他来了一场兄弟情深的戏码,一开始就没事找事来挑刺的宁嫔没有参合而是合格当起了观众,相比而言锦绣郡主倒是最正常了,只是尼玛为何受害者又是他?!

还不等叶慕希在心底将怨念咆哮完,叶之宸的质问就已经响起,随后他就觉得自己腰间一紧,被人从背后紧紧圈抱着剥离了二皇子的身上。

熟悉的气息第一时间萦绕着他,让他排斥却又习惯,矛盾的感觉,却是他现在最真实的想法——自从叶之宸囚禁他后他就一直对这人打心底的排斥,但若当你睁开眼第一个看见的、闭上眼最后一个看见的永远都只是同一个人时,那么你不得不习惯那个人。

虽然一开始因为太突然而没反应过来,但很快的,众人就矮了一截,扑通扑通的跪了一地,连之前远远在御花园旁观这边事态发展的贵人们都一个个喜上眉梢用不科学的速度走了过来请安。

“儿臣奴才恭请皇上|父皇圣安,皇上|父皇吉祥。”

于是,在场没跪下的除了叶之宸就只有被叶之宸抱着没撒手的叶慕希了,挣了挣发现叶之宸半点放开的意思都没有,叶慕希只能皱着眉扭头看向叶之宸,也如实的捕捉到了叶之宸眼底翻腾着的浓郁杀意。

杀意?

叶慕希心下一颤,顺着叶之宸的视线看去,却发现叶之宸的杀意针对的不是别人而是据说深的皇宠的二皇子。这让叶慕希一时间莫名其妙,却很快想到了刚刚叶之宸的那声质问,也就抓住了其中的关键点。

熟悉的恐惧在心底漫开,他没想过仅仅只是一个环抱,一个根本不带任何暧昧色彩的环抱,就让叶之宸对他最喜欢的儿子起了杀心,这样恐怖的独占欲简直称得上是病态了。

叶慕希闭上眼无声叹息,借着众人还跪在地上不敢抬头直视圣颜的时候扯了扯叶之宸的衣袖,把注意力引到自己身上后才用眼神示意叶之宸将他放开。

在叶慕希不赞同的视线中,叶之宸的手一紧,但他也知道有些事不能逼得太紧,现在的情况已经比他预期之中的要好很多。

尽管阿慕还是对床笫之欢不适应,也经常对着他沉默,但起码已经不会特意避开他的靠近,他不想因为一些小事而让两人的关系再次僵化。

松开了圈在叶慕希腰间的手让叶慕希在他身旁站好后叶之宸才声音平淡的叫起,他的目光从一众女人身上扫过,半点都没停顿,只是眼底泛起了一阵冷意。

这些女人的脑子里想着什么他岂会不知?平日里的那些偶遇他权当不知道,但现在?

叶之宸侧目,暗沉的视线落在了叶慕希的侧脸上:淡金色的阳光笼罩着少年,竟衬着少年肤色如玉,透出一股淡淡的荧光一般剔透。从这个角度看去,可以清楚的看见那细密的睫毛,很长而且弯曲成一个小小的弧度,随着少年眨眼的动作微微颤动着。看的叶之宸只觉得心窝处泛起一股难言的骚痒,舒缓不得,只能一阵又一阵的衍生出莫名的渴望。

收回了视线,叶之宸心底几乎在哀叹了。他很后悔当初直接强要了阿慕造成了阿慕对他无法消除的恐惧,他应该慢慢来的。对阿慕来说,温水煮青蛙远比强硬手段要来的有效的多。

但他也知道无论他此时此刻有多后悔,如果回到那时他依旧会如此做的,因为他无法自控。只要这人静静的站着,不言不语,甚至连一个眼神都不给他,他都浑身滚烫的如同灼烧着,欲望难耐。

世上总有那么一个人,不需要他有多优秀多完美,甚至在别人眼中或许很糟糕,但他的一言一行一颦一笑乃至他每一次的呼吸都能够牢牢抓住你的视线,融入骨髓刻入心间,无需睁眼便能描绘出他每一寸轮廓。

万人之中,你第一眼看见的必定是他,只需要他静静站着就足够让你完全失控,找不到理智,只余下疯狂。而叶慕希之于他,就是这样的存在。

心思百转千回,脸上却半点不显,叶之宸最终将目光落在了二皇子的身上,淡淡的,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刚刚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二皇子也感觉到了叶之宸的视线,他没看见刚刚那股浓烈的杀意,所以他自觉的将叶之宸的视线理解为叶之宸的话是在问他。于是他理了理思绪,目光在锦绣和叶慕希之间来回打转,略显几分为难。

怎么办?虽然这只是一个误会但大哥和锦绣都不知道啊,如果父皇知道了会不会责怪大哥或者是锦绣?大哥这般柔弱,若是再被父皇责罚的话如何受得了?可锦绣是那么纯真那么善良,他怎么忍心让她难过?

就在叶傲天左右为难之际,身为皇帝的宠妃,好吧,虽然已经降为嫔了但还是嫔妃不是?于是宁嫔娘娘柔柔的福身,甩了甩手中粉色的丝帕,那幅度、那力度、那角度,简直堪称完美啊,高一寸嫌泼辣低一分嫌软弱,那残影,从她的胸口拂过腰间,其间风景优美极了。

“回皇上,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儿,只是和大皇子有些误会罢了。”说着,宁嫔顿了顿,抬头,盈盈水眸含笑凝了叶之宸一眼,几许深情清晰可见,“妾见今日晴空郎朗,便想着出来走走散散心。也是妾福运高照,刚走到御花园就看见了大皇子,妾想啊,大皇子这些年难得入宫,若是碰上了哪个不长眼的冲撞了可如何是好?这不是枉费了皇上您的一番心意吗?所以妾拜见了大皇子,想着话话家常,也能消了大皇子的紧张不是?但许是妾嘴笨,让大皇子误会了,都是妾的错,请皇上恕罪。”

一边表现着自己的温柔大方,一边又提醒着叶慕希叶之宸对他之前几年的冷淡让他别起心思,宁嫔可谓是用心良苦。虽然寿诞上叶慕希那随时都会断气的模样让宁嫔放下了心,但今日一见却发现叶慕希气色好了许多便又开始担心了,谁知道皇上愧疚着愧疚着会不会真上心?

若是一不小心这大皇子真被治好了,那这长子的身份可就是个大倚仗啊,虽然大皇子的母妃已经死了很久。但在宫里,雷霆雨露皆是皇恩,储君未立,一切可都还没定数呢。

宁嫔本以为她这番话会勾起叶之宸的感动继而怜惜她的委屈,问她有何依据?之前几年不都是这样过来的吗?无论皇上有多愤怒,但只要端着温柔小意的模样就能够轻易重获恩宠。

这一点上,继皇后就做的极差,一板一眼重规矩不行差又如何?若是拈酸吃醋到明面上来,纵使你没犯错但架不住皇上不喜欢啊。

但这回,善于揣测圣意的宁嫔错愕了,因为她发现事情的发展方向完全背离了她的猜测朝着另一个方向蹦达的欢,皇上非但没有感动她的温柔体贴,竟还顺着她的话说了下去,给了她一个不亚于晴天霹雳的震惊。

“朕对大皇子的心意自有朕来说,何时需要你来体谅?!还是说这几年的恩宠让你昏了头,自以为能够替代朕做事了?”

冷哼一声,叶之宸望着被吓的花容失色的宁嫔半点都没怜惜的念头,除了阿慕,他也从来没怜惜过谁。“不知所谓!不想死就给朕好好呆在你的谦心宫,不经传召不得出殿,少给朕惹事。”

禁足?还是无期限的禁足?!

这对于一个宫妃来说简直比降分位还要凄惨,毕竟分位升升降降都是皇上说了算,只要你能见到皇上,就算是降了也还有重新升的希望。可若是禁足,在这种只闻新人笑的皇宫内院,不需要多久就会被皇上彻底遗忘,那个时候才真叫翻身无望。

这回宁嫔是真的面色惨白柔弱无依摇摇欲坠了,皇上那又冷又厉的一番话砸的她满头昏沉彻底懵了。想来,自她获得圣宠之后就一路飞升,从一个小小六品官员的女儿一路爬到妃位,除去前不久乾坤殿的送汤事件外可谓是平步青云艳冠六宫,哪个不对她红眼?

可如今皇上一番话说的半点余地都不留,什么叫能够替代皇上做事?这话简直就是指她大不敬的死罪啊。可问题是,她到底哪里说错了?虽然她那番话中有着隐隐暗示,可天晓得她从不敢逾矩啊,更别说什么替皇上做什么了。

“皇上……”哀哀戚戚的呼唤着,宁嫔期待着能够让皇上收回圣意,哪怕被降为贵人她也不想被禁足啊,只要能够见到皇上,就算是从头来过她都有重获圣宠的自信。红颜未老,不是吗?

只可惜宁嫔想做垂死挣扎但叶之宸不想给她这个机会,冷厉的眼光在侍卫身上一扫,下的命令那叫一个斩钉截铁:“还愣着干什么?需要朕请你们把这女人送回宫去吗?”

这个请字可吓坏了众人,就连刚想替宁嫔求情的二皇子都一声冷汗的把已经到了唇边的话给收了回去。偷偷瞄了一眼叶之宸,二皇子就被叶之宸脸上毫无温度的冷漠给吓的收回了视线。

哪怕一向自诩是叶之宸最疼爱的儿子,二皇子心底还是惧怕着叶之宸的。尤其是叶之宸面无表情的时候,不知道为何比起动怒更让他害怕,只觉得从脚底板开始,刺骨的冷意一直蔓延到全身,让他连动弹的勇气都没有。

浑身瘫软的宁嫔被侍卫们一左一右快速的‘请’回了延喜宫,其他贵人们更是因为这一变故吓的噤若寒蝉,内心里连连后悔:赏花裳的好好的干嘛跑来找罪受呢?这架势,明显就是撞上了皇上心情不好的时候嘛,这皇上心情一不好呀,不管你是什么人都得不到好,更别想被宠幸了。不过不幸中的大幸她们没人当作出头鸟,坏事啊都被宁嫔那个宠‘妃’给占了,真可谓大快人心。

现在唯一不懂得察言观色的大概只有锦绣了,她看了看身旁的叶傲天,又看了看叶之宸身旁的叶慕希,大大的眼睛骨碌碌的一转就大声嚷嚷了起来。

但出人意料的并非是为了那温柔美好的宁嫔娘娘抱屈,而是指着叶慕希十分不满:“皇伯伯,他是谁啊?刚刚他竟然说是叶傲天的大哥,肯定是骗人的对不对?叶傲天才没什么大哥呢,要不然为什么皇伯伯您都没提过?他还让宁嫔娘娘不高兴了,真是一个好坏好坏的人!皇伯伯,您一定要为我们做主啊。”

“锦绣!”这回叶傲天憋不住了,他饱含歉意的看了一眼叶慕希,转头略带责备的看着锦绣为她解释,想着一定要将大哥和锦绣之间的误会解开。

“你误会了,他真的是我大哥,只是他不住在宫内,你没见着也是情有可原的。大哥今年十八,五年多年就出宫建府了,他的身体不好禁不住你的力道,你以后见了大哥千万不要再鲁莽了,若是伤了大哥就不好了。”说到这里,叶傲天又转头看向了叶慕希,眼中歉意更浓,“大哥,刚刚锦绣也是一时情急,她的本意只是担心我受到欺骗,你大人大量就原谅了她吧。”

闻言,叶慕希只是一如即然笑的轻轻浅浅,逆着光的眼在错落的阴影之中竟似灼灼发着光亮,流光兜转,滋生出几许说不清道不明的风情:“二弟严重了,只是一场误会罢了。”什么郡主什么锦绣他都不在乎,他现在唯一想要的不过是生活的舒坦一些罢了。

叶傲天这番话说的情真意切,叶慕希回的也是温温柔柔,这一幕真当得起兄友弟恭,落在叶之宸眼里却万分不是滋味。尽管他知道叶慕希那笑容不过只是他的习惯,就连一分真心都难以寻找,但他就是不高兴啊,尤其叶傲天看向叶慕希时的目光,真是碍眼的很。

但无论如何明面上叶傲天是个皇子,是他儿子,不可能随随便便什么名目都没就打杀了。所以叶之宸迁怒了,冷光直直扫向了还在嘀嘀咕咕什么的锦绣身上。

“做主?做什么主?阿慕本是朕的长子,是我朝的大皇子,难道还当不起叶傲天的大哥?他让宁嫔不高兴又怎么了?朕的阿慕纵使是杀了那个女人也是理所应当,何须你来多嘴?来人,锦绣郡主御前非议安郡王挑唆二皇子,拖下去责杖五十,即刻执行。”

安郡王?

尽管没有直接指名道姓但用脚指头猜都猜的出这新出炉的安郡王究竟是哪位了,这发展看起来像是皇上重新看见大皇子了?听说自从皇上诞辰那日起大皇子就被皇上安置在了乾坤殿,大家都传言说是因为大皇子的病让皇上产生了愧疚,这传言看来是真的了?

一下子从皇子成为郡王,就算是因为皇上想要弥补但这短短半个月大皇子能够将皇上的心思扭转到这种地步也不简单啊。还有皇上,当初对大皇子骂的多狠啊,现在又好像真的很重视似得,为了大皇子禁足宠妃责杖宠爱的郡主。果然,帝心难测。

有侍卫拖着锦绣下去执行了,这下叶傲天急了,虽然锦绣推大哥的行为着实太过于莽撞,但不知者无罪啊。更何况锦绣再怎么说也只是一个女子啊,她又是那么的纯真那么的柔弱,哪里经得起五十责杖?

一听见锦绣的凄厉的哀嚎,叶傲天只觉得心都快要碎掉了,他急急的跪下,对着叶之宸磕头:“父皇,请您听儿臣一言,锦绣和大哥之间真的只是误会啊。您看,连大哥都已经原谅了她,您就发发慈悲饶了她吧。父皇,您一直都那么慈爱那么善良,对锦绣更是爱护有加,锦绣受了伤您会痛心的啊。父皇,求求您千万千万不要因为一时义气而做出后悔的事情,儿臣在这里求您了。”

“放肆!”正愁找不到理由发落呢,叶傲天就自个儿撞上刀口了,叶之宸发怒发的那叫一个畅快淋漓,“怎么?朕不饶了她就不慈爱不善良了?朕打了她就会让自己后悔了?叶傲天,是谁给你权利质疑朕的决定的?又是谁给你胆子揣测圣意?二皇子,你还只是一个皇子不是皇上,真以为朕不会对你怎么样吗?高宇拟旨:二皇子冲撞圣驾御前失宜,朕深感痛心,责杖五十,禁足成驰宫抄写孝经百遍,择日出宫建府。”

一番话说的抑扬顿挫,该怒时怒该冷时冷,噼里啪啦的跟冰锥子似得砸的叶傲天满头血,直到他被侍卫拖下去责杖他都不明白,为什么一向仁慈善良的父皇会突然变得这么无情这么冷酷这么残忍。这究竟怎么了?

这个时候,叶傲天的余光不经意间滑过了战战兢兢跪在地上当着合格背景板的宁家兄弟脸上,那清晰可辨的冷漠让叶傲天觉得寒心。

这就是他一直以来当作兄弟的人吗?在宁嫔娘娘、在锦绣、在他受到责罚时冷眼旁观?亏得他无视他们的身份和他们真心结交,原来竟是如此狼心狗肺之徒吗?

苍天啊,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怎么忍心?他的父皇、他的兄弟,一夕之间都变得这样面目可憎,他还剩下什么?除了锦绣他还剩下什么?

悲悲戚戚的想着,叶傲天不经意间抬眸,视线就这样直直撞上了那双似水的眼眸,那里面暖暖的光晕让叶傲天看到了希望。是了,他还有大哥,多年不见却对他关怀备至的大哥。

到了如此地步大哥还这般担心的望着他,是怕他受不住打击吧?也只有大哥还会在现在担心他会不会因为父皇的冷漠而伤心了,这样温柔而善良的大哥岂是装模作样的奴才可以比拟的?宁文宁武,自今日起你们便不再是我的兄弟、朋友!

于是只能说宁家兄弟被指责的很冤枉,他们哪里是冷眼旁观不求情啊,是实在不敢啊。自古以来都是天子一怒伏尸百万,他们纵使再怎么拎不清也不敢在皇上震怒之时开口求情啊。

瞧瞧,皇上都把‘你还只是一个皇子不是皇上’这种话都说出口了,他们还敢说什么?之前宁嫔娘娘那里也是,不是往日发泄个两句就算啊,皇上是直接把死挂上了口,他们除了沉默还能做什么?难不成把自己都给赔上吗?

那到时候就真没办法挽救局面了。所以叶傲天所谓的冷漠实际上只是宁家兄弟的审时度势后选择的暂时性撤退策略罢了。

至于叶慕希的各种担心各种关怀各自温柔美好?如果叶慕希知道了大概只能呵呵两声说一句谢谢了,他可从来不知道自己身上还有这么圣母的品质。

浅笑什么的只要他府中的奴才都知道这只是他的习惯,毕竟伸手不打笑脸人,习惯性浅笑的总比板着脸的冷面要受欢迎吧?还有那什么眼里暖暖的光晕?那只是逆着光产生的错觉啊错觉,叶慕希此刻才是真正的冷眼旁观者啊。

不过无论如何颠倒是非,宁家兄弟和叶慕希都没和叶傲天好到心有灵犀的地步,所以他们都不知道叶傲天此刻的心理活动有多惊人。

宁家兄弟只是战战兢兢的将自己的存在缩小再缩小,就怕被殃及池鱼。而叶慕希?说实话心底有些失望,在乾坤殿关了差不多半个月,第一次出来散个心却是出师未捷身先死了,而且,他有些累了。

微不可查的皱了皱眉,叶慕希此刻真的很想坐下,站的久了些,身上尤其腰部酸涩的感觉愈发明显了起来。只是,看着面前跪了一地的奴才侍卫和宫妃,叶慕希也只能按捺住转身走入的冲动继续站着了。

“累了?”低声的询问温柔到不可思议,几乎在叶慕希皱眉的第一时间叶之宸就发现了他的不适,于是也不继续发怒了,直接拉着人回乾坤殿去:反正宫里沉闷,某些个玩意儿留着也可给阿慕解解闷。

等叶之宸等人离去后,御花园内一下子就空了很多,听着锦绣和叶傲天责杖的哀嚎,贵人们一个个面面相觑着,心理都笃定了一个想法:大皇子这是重获圣宠了啊,看来以后风向要变了。

只是不知道这大皇子会不会重新成为那把椅子的候选人,至于之前皇上厌弃断了继承大统的可能性的问题?别开玩笑了啊喂!能或不能不都是皇上一句话么,这宫里所谓的规矩,还不是皇上定下的?

于是等叶慕希回到乾坤殿时,他已经成了皇宫内最新热门话题人物。有儿子的女人想着怎样探一探口风好确定行动方针,没儿子的女人则是想着巴结一下这位住在乾坤殿的新任郡王好让他帮自己在皇上面前多提点提点。

不过不管如何,探口风也好巴结也罢,总之前提必须是人家出乾坤殿不是?问题是人家不出啊,御花园事件之后,就听皇上颁布了一条圣谕封大皇子为安郡王,安郡王本身则半点不见踪影,就跟完全消失了似得。

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也不是他想要来着,实在是形式迫人啊。半坐半依在软塌上的叶慕希揉着腰无声叹气。自从那次出了次门逛了逛御花园的边边后,叶之宸就跟吃错了药似得缠的更紧,几乎只要他睁着眼就能够看见他。

现在他的作息都规律到令人发指的地步了:叶之宸上朝、议政,他睡觉休息;叶之宸批阅奏折,他睡觉休息;叶之宸用膳,他起床洗簌陪着一同用膳;叶之宸休闲时光,他在一旁看书,然后时常被迫折腾个一两回。等沐浴时又逃不开折腾的命,等真正洗完澡时已到了晚膳时刻,用完膳喝完药,在乾坤殿内溜几圈后就是晚间运动的开端。有时候折腾的狠了,总是刚清理完身体就到了上朝时间。

随手将手中的杂集扔在了案桌上,叶慕希愈发对自己的情况忧心起来,他本想着就算叶之宸是认真的但那股痴迷也会随着时间而变淡。毕竟爱情嘛,刚开始的时候哪个不是火热而疯狂的?觉得所有的一切都比不上爱,为了爱情可以不顾一切什么的。

但等过了蜜月期就会冷却许多,就跟一壶水一般,只有煮沸的瞬间温度才达到最高点,等熄火了水也就凉了,感情再好的夫妻还有七年之痒呢更何况还是一个帝王的爱情,只要他一直冷着叶之宸定不会坚持太久的。

但事实并不如他希望的那般发展,已经被困三个多月了,眼看快过年了,宫里事务多,叶之宸对他的执着非但没减淡反而有越演越烈的趋势,占有欲也强到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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