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感情不是东西,不分有没有用,但是属下还是想说,公子若情未到深处,还请早点决断,否则,若让她成为您的软肋,到时候麻烦的不止是您,只怕云悠悠也……”
“也会成为众人的靶子。”百里永夜接过他的话头。

无勾沉默,公子就是公子,利害关系自然比谁都看的通透。但是古往今来,感情这个东西从来都是由不得人的,一旦扯上情字,一切都不能按照常理来推断了。

希望公子不要越陷越深。话虽如此,但是另一方面,公子近来的笑容多了,人也活的多了丝人气,作为一个正常人来说,公子这样的改变却是好的。

矛盾这样多,无勾觉得自己身为局外人都头大如斗,不知道身在局中的公子,到底是怎么个想法。

百里永夜深吸了一口气:“你先下去吧。”

“是。”无勾知道此时的百里永夜需要静一静,身形一闪,就隐匿在了黑夜之中。

百里永夜看着窗外一面宁谧的月光,现在可不是谈情说爱的时候啊。

御疏王爷在相府说了半天的话,不见仇六回来,见云悠悠起身回院子了,也不愿再多呆,回到府中得知仇六还没有回来,顿时就有些不高兴了。

等到晚上,就有人来报,说仇六死在了翠花楼老相好的床上。

“死了!”御疏王爷一愣,下人立刻汇报,说仇六送了百里永夜回去跟丘大人说了一下出来就拐进了翠花楼,结果在床上太亢奋了,忽然引发心悸,就送了命。

“仵作查验了吗?”御疏王爷皱眉,总觉得事情有些蹊跷。

“回王爷,已经定案了,仵作也去看了,确实如此……”下人回答着,不敢去看御疏王爷的脸。这要是传出去,御疏王爷的贴身侍卫纵欲过度,猝死在床上,这可真是有伤风化了。毕竟是贴身侍卫,少不得有政敌映射王爷做主子的身子不正,才让下人如此纵欲

,这简直是在打御疏王爷的脸啊。

御疏王爷沉吟了片刻,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良久在呵退了下人,看着身旁的侍从秦珂叶:“你怎么看?”

“一个仇六对王爷的中伤并不大,只怕仇六的死,不是在中伤王爷,反而像是个警告。”秦珂叶低头看着御疏王爷。

“最近本王接连两次遭到刺杀,看来有人是看本王不顺眼的很啊。”

“王爷,从小到大这样的事情多了去了,你还会在意?”秦珂叶微微侧目,看向御疏王爷。

御疏王爷做的太公正了,身份又是这么显眼,少不得引来刺杀,这样的事情早就习惯了,这一次为何如此在意?

“本王只是不想连累无辜。”御疏王爷微微低头,英俊的面容勾起一丝笑意,摸索着手中的玉扳指似乎在想着什么。

秦珂叶闻言一怔,随即低声:“王爷当真看上了云大小姐?”

御疏王爷回神,看了他一眼,随即慢慢的起身:“有些好感罢了,你不要小题大做。”

秦珂叶皱了皱眉头,他名义上是御疏王爷的贴身是从,实际上也是御疏王爷的亲娘淑妃掩人耳目,为御疏王爷打小就请来的谋士,如今听到御疏王爷这模棱两可的话,心里就有了推断。

“王爷,云大小姐虽好,但是清誉已经没了,皇室是无论如何不会让这样的女子进门的。”

“珂叶你说什么呢,本王都说了就是有点好感罢了。”御疏王爷不悦的看向秦珂叶。

“如此最好,对了王爷,淑妃娘娘来信,问您在花会上可有看上眼的小姐?”秦珂叶见他不高兴了,立刻转移了话题。

“我差点都被杀了,我母妃不关心我生死,这个时候还惦记着我的婚事呢?”他不提还好,一提御疏王爷顿时脸上都有些愠色。

秦珂叶叹息:“娘娘也是担心王爷,毕竟七王爷比您小五岁,上个月都有了子嗣,他也是希望您早日享受天伦之乐。”

“我这还没老呢。”御疏王爷冷哼一声,摆了摆手:“本王要睡了,你下去吧!”

秦珂叶见御疏王爷态度不好,知道再说下去徒增不快,淑妃娘娘虽然着急,但是皇上都准了,除非御疏王爷高兴,否则真是不好再说什么,只能每天吹点小风,希望他早点遇到门当户对的女子吧。

秦珂叶一走,御疏王爷起身提笔,寥寥几笔一个袅娜女子的身态就勾勒了出来。

御疏王爷看着模糊不清的女子,嘴角微微勾起一丝笑意,但是很快,他就将那画揉做一团,放在灯下烧掉了。

“笔墨怎能勾勒你的鲜活呢。”他轻轻叹了一口气,忽然一拳砸在桌子上:“该死的百里永夜,没有你,本王现在早就提亲去了,哪里还有这么多烦恼!”

御疏王爷清俊的脸上闪过一丝恼怒,想到百里永夜今日和云悠悠说话的模样,那么亲昵,他当时恨不得一巴掌将他劈开了,恨不得与她那般对话的是自己!

他险些就能办了百里永夜了,但是云悠悠竟然不顾大庭广众之下承认与他有书信往来,这着实让他吃惊。

要不是云悠悠的态度自然又大方,没有任何儿女私情的样子,他险些就以为什么阴谋被夺了身子只是他们两个情愫暗生演得一出戏!

真不知道云相是怎么想的,竟然放任云悠悠将这么个罪魁祸首放在身边!

御疏王爷越想越不是滋味,他对云悠悠并没有一见钟情,只是好奇心大了一点,这才意图接近,然而接近了之后就发现她与众不同,全然没有一般闺中小姐的小心翼翼低眉顺眼。

她高不高兴都不写在脸上却全部写在了眼睛里,看她时而张牙舞爪,时而温柔浅笑的样子那样的生动活泼,她的说话和行事也总是让人眼前一亮。

就说那日他借故谢她,带了好茶给她喝,她品的出来是什么茶就算了,竟然连种植方法都知道的一清二楚,再问她别的茶叶,她竟然也答得头头是道,然而她自己并没有种过,却说的好像种过一样。然后有人送他一只能说会道的鹦鹉,他就凑趣送她图个新鲜,她却连连摆手竟然当众拒绝,说什么不想当鸟人,问她什么是鸟人,她竟然说养鸟的人就是鸟人,这个称呼多么奇怪,然而他却觉得有意思的

很。越是接触就越是发现,她不会小心翼翼,不会伪装自己,什么都表达的很清楚,不会因为自己的身份而有所隐藏,换言之,她将自己和她放在一处,就只当做一个普通人一般对待着,这样的感觉是生在帝

王家的他从未有过的,他有些喜欢这感觉。

若是平日他只要跟父皇说一声,这简直就是门当户对,天作之合,奈何一个百里永夜,毁了一切!御疏王爷皱眉,终于扔下笔。算了,一个百里永夜不过是个无能的庶子罢了,接近云悠悠也不过是想借着云悠悠攀上云相的关系入朝为官吧。也是,他堂堂当朝王爷,何须跟这样的小人计较,一切先走着

瞧。

御疏王爷想通了这些神情一松,眼前闪过云悠悠的脸,随即笑了,近日肯定是不能出府去找她了,正巧也写个信过去。

云悠悠第二天醒来,溜达了几圈,就见赵全拿着一封信走了过来:“小姐,御疏王爷的信。”

“这昨天刚见过,怎么今天就来信了?”云悠悠皱眉拆开,发现御疏王爷这个人着实有些闲啊,先是为昨天的事情道歉,紧接着又说最近不能来了之类的。不能来就不能来啊,我也不必想让你来啊。云悠悠腹诽着。不过御疏王爷对她好她也是知道的,看得出他是真心的,云悠悠也不是不识好歹的人,吐槽完了么还是要表示谢意的,但是谁知道这个阶级制度

,王爷的信要怎么回啊?

她随手将信递给赵全请求指导,赵全看了信顿时一个激灵,瞪大了眼睛看着一幅认真求教,完全没有任何心思的云悠悠,干咳了一声:“小姐,此事兹事体大,我需要问一下老爷。”

“那就有劳赵伯了。”云悠悠说着就跟双燕去了西屋,到了西屋双燕知趣的放开了云悠悠的手。

她发现小姐一到下午就喜欢到西屋去睡觉,而且不喜欢让人打扰。其实西屋也没有什么不好,就是屋子太过宽敞了些,之前赵管家摆了好些盆景书架的才算显得不那么空荡了。但是大小姐说不喜欢这个格局,让人把东西都还给了赵管家,只在这屋里留了一张软榻和桌子,说喜欢在这宽敞的地方午休,也是个奇怪的癖好。不过每个人习惯不一样啦,大小姐如今只是喜欢睡个大屋

子而已,根本不算事。

云悠悠一进屋中,磨蹭了半天,确定双燕没动静了,这才立刻一展身形,就见她忽左忽右,身法若飞一般,宽敞的屋子在水上飘的步子下变得狭小和局促起来。

一圈下来,云悠悠额头就冒出了不少细汗。真是麻烦啊,没了永夜帮忙,府都出不了,只能在这里练水上飘,前几日御疏王爷还有事没事的来找她,害她连这点修炼时间都没有了。

“唉……”云悠悠一声长叹,越发怀念起百里永夜的好。赵全拿着信一路小跑到了云相的书房,云相见他如此,皱了皱眉:“何事慌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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