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出生,是伴随着怪事的发生,不知是福还是祸。
父亲给我取名叫周青,青字意思为青色、年轻,象征永葆青春活力,让我可以好好活下去的意思。

东方色也,木生火,从生、丹,丹青之信言象然,凡青之屬皆从青。

然而,我的满月是在一片责骂中渡过,在父母的关爱下,邻居的排挤下成长,这一转眼就过了七年。

熬了七年,我们一家终于再也受不住村里的闲言碎语,离开了这个村子。

那个时候,我也才七岁,懵懂无知,看着父亲一个大男人竟然跪在那些冷漠无知的村民面前,忍受着辱骂,我的心里,如同针扎。

“我们已经留你们七年了,之前你们说这孩子还没长大,说你父母年老走不动,现在孩子已经这么大,你的老父母也已经被克死了,你们应该能离开了吧!”李婆婆那双睿利的眼睛,直直的看着我,指着我说道:“当年,害的我们还不够惨吗?刘婆子当场被吓死,还好我命大,否则我也在劫难逃,你就是个不详的人。”

父亲是个老实巴交的农村人,只能一个劲的道歉,母亲抽泣着把我搂在怀里,捂着我的双眼。那些村民七嘴八舌的说着我们一家子的坏话,我的牙齿,紧紧的咬着,那个时候,我突然明白了一种叫恨的东西。

母亲也跪了下来,哭着对李婆婆那些人说道:“求你们了,李婶儿,我们家青儿已经够可怜了,她再有错也是个孩子啊!我们在这何家存生活了这么多年,我们不能走啊!”

“何秀,你这个做母亲的就是罪魁祸首,当年不忍心丢了这么个小祸害,现在害的就是我们全村人了啊,还知道何伯说了什么吗?说这丫头脸上那胎记,就是不详的征兆,她迟早会害死大家的,出生就克死了接生婆,村里怪事不断,以后怕是更加可怕。”

李婶说着,其他的人也跟着点头附和:“周国文,何秀,你们还是去别的村子吧,我们这个村子实在是不能留你们了。”

“呜呜呜...妈。”我看着母亲那红肿的眼睛,拉了拉她的手。

母亲摸了摸我的头发,站了起来,也扶起了父亲,说道:“国文,我们还是走吧!”

父亲叹了口气,轻生说道:“走吧,走吧!”

我不知道我出生的那天发生了什么事情,这么多年以来,也一直被瞒在鼓里,直到今天的到来,我甚至都不知道为什么那些平日里都对我们家不好的人,竟然突然要赶走我们一家,我不知道,我们一家究竟做错了什么,父母亲平日里都那么卑微的活着,小心翼翼的对任何人,直到今天,我发现,原来一切都是因为我。

七年前的七月十五,也就是传说中的鬼节,我的出生,注定了是一场悲剧,所有人从欣喜变得忧愁,只因为我左脸上那道如同血液滴落下来的一块永远也抹不去的胎记,村里的何老爷子说我是不详的孩子,是从地狱里逃出的恶鬼,据说,第二天,那何老爷子就死在了自家的院子里,无声无息。

至于接生婆刘婆的死,据说是我出生时候,被我那满脸的血液,给吓死了。

一切一切真相,早已经不重要,就连我自己也觉得我是个不详的孩子了。

父亲提着行李在后面走着,母亲一路上哭哭啼啼的,我走在最前面,看着这山里的路,莫名的新鲜感,我们一直走啊走,这是要走到哪里去呢?

到了半山腰的时候,父亲突然喊了一声停,我们才停下来。我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只见他路过那不起眼的小庙宇时候,跪了下来,从行李里面拿出了几只香点上了,插在那庙宇前面说道:“土地公,我们一家人将要离开您守护的这片土地了,希望您能够继续守护着这一方水土的平安。”

母亲抹了一把眼泪:“国文,那些人这么对我们,你何必还这样!”

父亲站了起来,说到:“他们给了我们多的七年时间,也给了我们青儿一条活路,我们还是得感谢他们的,这走出去也不是个坏事,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呢!”

虽然不懂父亲所说的是什么意思,但我好像从父亲的眼里,看到了希望的光芒。

或许,走出去,我们可以活的更好。

我们又走了不久,天就黑了,我们三人便随便找了个树下点起了火堆,休息了。

这天晚上,我做了个很奇怪的梦,那是曾经脑海里都没有的景象,却突然来的莫名其妙。

黑夜里,许多人往一个地方走去,我跟着那些人一起走,进了一个门里面,那个门很黑很黑,我走进里面,却发现,刚刚进来的那么多人,都不见了。

我转了个圈子,却看到了很多很多堆积如山的棺材,黑的发亮的棺材,看的人是心惊胆战,突然,好冷好冷,吹起了好大好大的风,这些棺材都被吹了起来。

一个棺材却站了起来,追着我满屋子的跑。

“不要追我,不要追我,不要追我……”我大声的边跑边叫着,忽然发现身前有一个人,手里拿着一只奇怪的八卦镜子,嘴里默念着什么,然后将手里的东西扔向我,伴随着青光扑向我,我来不及闪躲,顿时心跳如焚。

“青儿,你怎么了,快醒醒,快醒醒啊!”那是母亲的声音,我四处寻找着母亲,突然感觉到脸上一阵疼痛。

我睁开了眼睛,妈和爸正关心的看着我。

“青儿,你刚刚是不是做噩梦了?”妈说道。

我点了点头,“嘶...妈,我的脸怎么这么痛啊?”

妈看了爸一眼:“我们喊了你老半天,你爸怕你被什么缠住了,就直接打了你脸。”

“哦,原来是这样,爸,我会被什么给缠住啊?”我好奇的问。

爸愣了好一会儿,眼神里好像是有话又不敢说。这时候天快要亮了,我听到远处的一声鸡叫声,爸也松了口气,还好我没有再问这个问题了。

妈站了起来,看了看远方,兴奋的说道:“前面那个山坡后就是木石镇了!我们有地方住了!”

可是这时候,爸叹了口气,拉着妈到了一边,小声的说着什么,妈转过身来的时候,很难过的看着我,她摸了摸我的左脸说道:“青儿,你忍一下,妈给你把这胎记遮一遮。”

只见妈用手抓了一把地上的泥巴,就直接往我脸上擦,还安慰我说道:“青儿乖,我们找到住处了妈就给你洗脸。”

我表示理解,我知道,我是不详人。

我们早上就随便吃了点已经硬了还变了味道的馒头,然后又继续往前面那个木石镇走了,不一会儿,太阳可算升起来了,整个世界又都明亮了起来,这时候,也越来越热了。

我气喘吁吁的被妈拉着,呼吸越来越急促了,头也开始晕晃晃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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