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金兵来了,快走!”
“不不不,退回城去!”

“来不及了,天啊!这回完了!”

随着滚滚黄尘以及雷鸣般的马蹄声,至少有上千金兵飞驰而来,此时天长县城头也响起了阵阵的锣鼓声,城门也迅速关上了。

秦戈他们坐的是牛车,离城没多远,逃也逃不过人家的战马,退又退不回去,大家十分惊恐,喊成一片。

大部分金兵向城门方向冲去了,其中有数十骑向秦戈他们边飞驰而来,牛高马大的钟轨对秦戈喊道:“老大,左右逃不了,咱们跟金人拼了!”

靠!身上连把水果刀都没有,怎么跟人家拼?

金兵已经呼啸而至,秦戈连忙叫道:“钟轨别冲动!现在但有异动,人家一通箭雨就能把咱们射成刺猬,要拼也要等机会,都别乱动!都别乱动,看情况再说,到时哥几个看我手势……”

左右是个死,就算死也要拉个垫背的,这一刻秦戈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在洪金生等人纷纷抱头逃窜的时候,他和几个小伙停在牛车上没有动,心里竟萌生出拉个金兵同归于尽的念头。

金兵就如一阵风席卷而来,嗷嗷叫着,只听嗖的一声,逃得最快的吴利被一箭射在大腿上,顿时惨叫一声倒在地上,洪金生等人吓得纷纷抱头趴在地上,不敢再动。

秦戈他们迅速被黄尘掩没,一匹匹高大的战马从他们身边呼啸而过,马上的金兵怪叫着,呼喝着,目光如狼,充满了野性和嗜杀的味道。

金人没有下马,把秦戈等人围在中间,一根根冰冷的箭头指着他们,将他们驱赶回了城外。冲着县城而来的金兵见城门已关,守城的宋军已经有准备,他们一边大骂挑战,一边策马绕着城墙飞驰放箭,也有人在砍树,赶制攻城器材,大有强攻拿下天长城县的架势。

城里的百姓是何等的惊恐,秦戈不得而知,但城头的宋军极为紧张,他却是看得到的,指望城头那些宋军出城打败金兵,救大家一命根本不切实际。

两世为人的秦戈,第一次处于战争之中,说一点都不怕那是鬼话,他同样紧张得手心全是汗,但同时心底响起一个声音:死就死吧,说不定金兵一刀下来,就能回到原来的绿茵场上去了……

这时秦戈发现,在指挥上千金兵的竟是一个年轻女子,她一身紧身的戎装,长得虽然不是十分美艳,但那身材十分火爆,和那些超级名模有得一拼,紧身的戎装把她的身体勾勒得前凸后翘,非常惹火。

把秦戈等人押到城门下的那个军官对那女人十分恭敬,上去禀报时单膝跪地,毕恭毕敬,他们说的是女真话,秦戈一句也听不懂。

那军官禀报完后,那女子带着几名亲兵上来,居高临下的扫视着秦戈等人,洪金生等不敢与之对视,一个个低着头,只有秦戈和钟轨几人没有回避对方的目光。

“你,上前答话!”那女将用刀指了指秦戈用汉语说道,她一脸严肃,颇有久居上位者那种不怒而威的气派。

秦戈只得上前几步,那女将冷峻地问道:“城里有多少守军,守备情况如何?谁在负责城防?你给我听好了,若是敢有半句虚言,就把你们全杀了!”

秦戈此时离那女将还有六七步远,那女将一问完,旁边两个金兵顿时将两把马刀架在秦戈的脖子上,只要他稍有异动,必死无疑,这也绝了秦戈所有的念头。

脖子上架着锋利的马刀,这样答话可不是闹着玩的,答得不好人头可能立即就要落地,问题是女将问的这几个问题,秦戈真是一无所知,他们是来蹴鞠的,又不是奸细,没事谁会去打听城里有多少守军和战备情况?

但你要直接答不知道吧,项上人头多半保不住,秦戈心念百转,咽了咽口水,喉结像枚橄榄一样上下耸动几下后说道:“不瞒女将军,我们不是本地人,是前天才来天长县参加蹴鞠比赛的,里面的守军具体人数我不知道,不过根据我的估计,总人数应该在千人左右吧,除此之外,我听说城里还组织了几千青壮作为后备的守城力量。”

“还有吗?”那金人女将对秦戈的回答似乎不太满意,目光变得更冷峻了。

秦戈真担心架在自己脖子上的刀一扯,就把自己的喉咙给割断了。但他对天长县的城防真的不太清楚啊,刚才这些还是他瞎编的,什么千人左右的守军,几千青壮预备队,统统是他临时瞎编的,他非常担心再编下去会露馅,但不编又不行。

“将军,我看你们奔袭而来,没有带攻城器械,要强行攻城恐怕免不了会付出不小的伤亡,而且城中军民如果拼死守城的话,将军最后能不能攻下来还不一定,所以,我觉得将军你与其强攻,不如智取。”

那金人女将听到这,看着秦戈若有所思,她想了想,翻身下马,向秦戈走了过来。

不得不说,这位金国女人容貌虽然只能打个六十分,她的嘴巴稍大了点,神色也过于冷峻,但那身材真是太惹火了,一双皮靴套在那双大长腿上,加上紧身的戎装,比秦戈还高出半个头的身材充满了一种野性的健美。

“你说,如何智取?如果说得有理,我不但饶了你们的性命,拿下城池之后,我还会给你丰厚的奖赏。”

先别管什么奖赏,能保住性命就阿弥陀佛了,不过为了取得对方的信任,现在必须装着对奖赏十分热衷来才行,秦戈立即露出一脸欣喜道:“将军,你说的话可算数,只要我帮你们拿下此城,你不但饶我等性命,还会给我们丰厚的奖赏?”

那金军女将冷着脸说道:“我的话当然算数,你如果真有什么智计帮我拿下城池,别说是丰厚的奖赏,你要是愿意,跟我回大金做官都行,在我大金做官的汉人多的是。”

秦戈欣喜若狂地说道:“多谢将军!多谢将军!为报将军知遇之恩,我甘愿为将军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将军,以骑兵强攻城池,确实是下下之策,我这儿有一计可以试试,将军你先带兵佯装退去,然后挑选十来个精勇之士埋伏在附近,再由我等装着逃回城去,到时城门一开,我等便在城门制造混乱,阻止城门关闭,当然,我们只能制造一时的混乱,支撑不了多久,所以埋伏在附近的精勇之士要看好时机,放出信号的同时,迅速杀到城门下夺取城门的控制权,将军再率大军杀他个回马枪,定能一举拿下此城。”

听了秦戈的计策,旁边一个满脸胡子的金将立即对那金军女将叽哩呱啦的说了一通话,那凶狠的目光还不时扫秦戈一眼。对方说的是女真话,秦戈一句也听不懂,只能干着急,额头的汗珠一颗颗的往下滴着。

此时大部分的金兵还在绕着城池飞驰放箭,隆隆的蹄声震得城墙瑟瑟发抖,滚滚的黄尘弥漫到了城头上;

城头的宋军躲在垛口里放箭回射,和宋军这些守城兵相比,金兵的箭术要高明得多,城头不时传出惨叫声,很显然是有人中箭伤亡了。

秦戈现在已经没有心思去关心谁伤谁死,面前一男一女的对话,虽然只是短短几句,但对秦戈来说,却已经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毕竟人头落地只在别人一念之间啊!

终于,两人停止了交谈,那金国女子回过头来,冷冷地看着秦戈问道:“你要我怎么相信你?谁知道到时你们会不会直接逃进城去?”

“将军,你相信我,我家原是江南富户,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可是两个多月前被官府抄家了,家父也被活活打死在公堂上,剩下我们母子两人沦落街头,到处受人白眼,为了养活年迈的母亲,我只能进蹴鞠社蹴鞠,将军,我需要钱,我想要将军的奖赏,让我母亲从新过上好日子,我不会骗你的,而且我不是天长人,这座城的存亡和我没有任何关系,只要将军你说话算数,我一定不负将军您。”

“哼,汉人向来说一套做一套……”

“不不不,我一向诚实,不会骗你的,这样吧,你如果真的不相信我,可以派一个人混在我们之中,如果我骗你们,他可以随时要我的性命,这样将军你可以相信我了吧?”

秦戈别无他法,只得出此下策,一个金兵总比一千金兵容易对付得多,到时若还是没能脱身,那也只能认命了。

那女将说道:“这样吧,我派十来个人混在你们之中,到时直接用来夺取城门,这样更保险一些。”

秦戈一听,连忙说道:“不行,不行,将军,我们昨天刚刚在城里参加蹴鞠比赛,守城的官兵中有很多人都去观看比赛了,对我们的长相都比较熟悉,如果我们中间突然多了十几个生面人,一定会被察觉的,这个计策可就不灵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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