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姨娘和七姨帮着劝说了几回,张氏的态度不但没有松动,反正把四姨娘和七姨都训了一顿。
眼看已快到中午了,秦戈心里急啊,再不去恐怕就被青龙社除名了。但一时又想不出好办法来,要不,咱绝食抗争?这个念头像小荷才露尖尖角,就被秦戈给掐掉了。

开玩笑,你绝食试试,人是铁,饭时钢,一顿不吃饿得慌啊!再说了,用绝食来抗争也显得自己太没用了吧。

孙子兵法有云:兵者,诡道也!既然用正经的方式无法让张氏松口,那咱们就来点诡道吧。秦戈看了看屋檐下的水桶里活着的一条鲤鱼,他灵机一动,脸上不经意间露出了一抹邪笑。

秦戈悄悄在一块小布头上写下了八个小字“不拘不束,前途無量。”叠好后偷偷塞进了鱼腹内,整个过程可谓是神不知鬼不觉。

嘿嘿,等鱼腹丹书一出,看那便宜老娘还敢不敢违背上天的旨意。

秦戈溜回床上一躺,心中窃喜不已,跟我斗,你们还嫩着呢!

秦戈耐心地等待着,等到小青去杀鱼做午饭时,门外突然传来“咦!”的一声惊诧,紧接着听到小草说道:“姐姐,上面好象有字?”

张氏放下手中的针线活,扬声问了一句:“你们两个丫头在外头嘀咕什么?”

小草抢着答道:“夫人,鱼腹里有一块布,上面有字。”

“快拿进来看看。”

“是!”

秦戈极力保持着镇定,窝在被子里不动,这个时候,咱一定要有定力,装着什么也不知道,我定,我定,我定定定…….

一家子都被惊动了,就连秦管家和他两个儿子秦大勇、秦三儿也急忙跑过来看稀奇,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好不热闹。

“咦,真的有字,竟有这等奇事!”这是四姨娘的声音。

“这鱼是我早晨亲手从河里钓起来的,腹中怎么可能会有字呢?奇哉!怪哉!”这是秦管家在感叹。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鱼传尺素?。”这是四姨娘在发挥着她的想象力。

“不无可能,乐府饮马长城窟行诗有云:客从远方来,遗我双鲤鱼。呼儿烹鲤鱼,中有尺素书。既然前人有诗为证,这事恐怕不假。”嗯,七姨果然是学富五车,满腹经纶,不枉我准备拜她为师。

“阿弥陀佛!看看上面写的是什么。唉……这字有点模糊,小曼你眼神好,快念念!”这是张氏在催促。

秦戈捂着肚子减缩在被窝里,拼命地忍着,才没有笑出声来,嘿嘿,山人略施小计,便能把你们骗得团团转,这下知道我的利害了吧。

嗯,这个时候应该是本郎君闪亮全场的时候了!

秦戈认为家里这么闹哄哄的,如果自己还是雷打不动,反而显得不正常,于是他一掀被子,站了起来,就在这时,只听七姨谨慎地念道:“不拘不束,前途無日。”

正准备闪亮登场的秦戈,听七姨这么一念,一个趄趔差点摔倒,不是吧,七姨,亏我刚刚还在夸你学富五车,满腹经纶呢,明明是不拘不束,前途无量,你怎么就念成前途无日了呢?

再也无法保持镇定的秦戈,三步作两步冲过去,抢过布头一看,几乎要晕倒,原来布头上的字因为沾水的原因,已经很模糊,前面的还能勉强辨认,最后一个“量”字下面的“里”字加一横完全糊了。

此时张氏喃喃地说道:“不拘不束,前途无日,这是上天示警啊,阿弥陀佛!”张氏诵了一声佛号之后,合手向门外虔诚地跪拜起来,“感谢佛祖的指点,小妇人一定好生管束这个逆子,阿弥陀佛,感谢佛祖!感谢佛祖!”

秦戈不甘地说道:“你们什么眼神,这话不通,应该是不拘不束,前途无量才对。”

七姨重新看了看布头,认真地说道:“不对,如果原本写的是前途无量,里字糊了,剩下的上面的日字应该比其他字小,六郎你看,这日字与其他字基本同样大小,如果加上一个里,那这里字就长出其他字太多了,所以,这应该就是前途无日。”

那“里”字本来就长出其他字不少,我写的,我最清楚!

秦戈真是欲哭无泪,他第一次用毛笔,写字条时没把握好,“量”字上部分“日”字着墨比较重,过于粗大,但这字是咱有处女秀啊,能写成这样已经不错了,偶尔有个把字偏大,这不正常嘛?七姨啊!你怎么就不能多发挥一下想象力呢,搞得那么严谨干嘛呀?

“逆子,你看清楚了,连上天都让娘对你严加管束,你若再执迷不悟,看娘不打断你的腿!”

这一刻,秦戈感觉自己的脚指头好痛,就象刚刚被上百斤的石头砸了一下,而且还是自己砸的。

难道真是天要亡我?秦戈不甘地说道:“不过是一块破布头而已,上面有几个模糊不清的字,什么前途无日,这文理狗屁不通,怎么就成上天的指意了?退一万步来说,就算这真是上天的旨意,那也不见得是说我啊,我就是一个什么也做不了的废人,上天给我旨意干嘛…….”

不等秦戈说完,张氏立即斥道:“住口!你真想把娘气死才罢休吗?秦家怎么出了你这样一个逆子,还不给我跪下,祈求上天的原谅。”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误了卿卿性命?

秦戈恨不得抬手给自己脸上啪啪啪来上几下,我让你兵者诡道,我让你鱼腹藏书,有这么坑自己的嘛?

秦大郎君有口难言,只能突然痛苦地捂着自己的肚子,凄惨地叫起来:“疼,我肚子疼,哎哟!疼死我了!”

秦家就这么一根独苗,张氏虽然对他严厉,但那是真心关爱,见秦戈突然捂着肚子惨叫,不仅其他人乱成了一团,张氏也不禁紧张地问道:“六郎,你怎么了?怎么肚子就疼了呢?小青,小草,快把郎君扶过去躺下。”

秦戈此刻真的很痛,搬起石头来砸自己的脚,这能不痛吗?所以他痛苦是那样的逼真,叫声是那么凄惨,比前些天死了“爹”惨多了。

见张氏竟然也被唬住了,他心中突然再生一计,嘴里一边呻吟,一边叫道:“师傅!师傅快来救救徒儿啊!徒儿快疼死了……..”

张氏醒悟过来,连忙叫道:“秦管家,快!快去请法相禅师。”

“哦哦!”秦管家急忙应了两声,便飞奔出门。

话说法相禅师正在打坐,突然感觉右眼皮急跳,他掐指一算,不禁叹道:“不好,这右眼跳灾,必生妖孽!“

果然,过了没多久,就见知客带着秦管家匆匆而来,“法相禅师!法相禅师!快救救我家小郎君…….“

“那孽徒………呃,阿弥陀佛!秦施主莫急,我那徒儿又怎么了?”

“肚子疼!”

“秦施主你肚子疼?”

“哎呀!”秦管家急啊,自家小郎君在家都快疼死了,他不由分说,拉起法相禅师就往外跑,法相禅师连鞋也没顾得上穿,赤着脚被拖到了寺门,知客才拿着鞋子追上来。

望着被尖利的石子扎破了的脚,法相禅师心里苦啊!

当初怎么就被钱迷了心窍,收了这么一个孽徒,凡事沾上这孽徒,准好不了,这不,血光之灾,血光之灾啊,阿弥陀佛!

有师徒名份在,法相禅师又不能不管他,只得跟秦管家来到秦家,秦戈还躺在床上有一声没一声地呻吟着。

张氏等人就像见到了救星,连忙迎出来说道:“老禅师,辛苦您了,快帮六郎看看,他这怎么了!”

“老施主莫急,容贫僧先把把脉。”

“快,小青,快给老禅师搬个草敦,老禅师快请!”

“师傅!”就在这时,秦戈突然大叫一声扑过来,抱着法相禅师,然后迅速在他耳边说了声“师傅,快带我回寺里。”

“徒儿别急,来,先让为师给你看看。”

我能不急吗,这都快到中午了,再不去报到恐怕就被青龙社除名了啊!

“哎哟!疼!疼死我也,师傅,快带我回福隆寺,我要拜菩萨,我要给佛祖烧香请佛祖保佑我…….”

“阿弥陀佛!徒儿你这只是小恙,无须劳烦佛祖,为师给你诊治即可。”

秦戈听了不禁暗骂:靠,这和尚不仗义啊!刚才他是病急乱投医,没有想好威胁老和尚的办法,现在老和尚不肯合作,一时之间他也想不出耴子来。情急之下,只能继续装肚子疼了:哎哟,我肚子疼了,疼死了……”

张氏、四姨娘、七姨,纷纷凑近前来紧张地问道:“老禅师,怎么样?六郎他到底得了什么病?”

法相一边在秦戈脑后点了一下,一边说道:“没什么大碍,让他休息一下就好。”

说话间,秦戈感觉被老和尚点了一下后,立即有种眩晕感,想张嘴叫喊,却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不是吧,难道老和尚会点穴?我怎么发不出声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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