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飞天脸色苍白,神情惨淡。看她的样子,似乎正在拼命的运功,似乎,一说话就怕是分了心一般!
可不说话,便当是默认。

向来睚眦必报的四长老,可没忘记,这少女三月之前,曾在祠堂之中,那样明目张胆的羞辱。曾经让他,无地自容。

此时,该报不报,焉是他之作风?

他内心暗恨,面上却丝毫不显,只朝缓缓走来的大长老拱了拱手:“大哥,事情很容易能弄清楚了。凰飞天心怀叵测,下毒毒杀对手,因为六弟指责于她,所以,连带被下了狠手!”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四长老,你就这么急着,给她定罪嘛?

少女看了大长老一眼,淡淡说道:“如果我说,是凰铁下毒,想替哥报仇,可没想到,偷鸡不着蚀把米,还搭上了六长老呢?”

少女脸色苍白,身影风吹即散。

就是那样平淡得,几乎不在乎的神色,让四长老不由暴跳如雷:“你这纯粹是诬蔑,诬蔑!”

凰飞天笑了起来:“四长老信口开河,就是言之凿凿,我一分辨,就成了诬蔑?”

四长老,你这想公报私仇,想得也太美好了吧?

四长老眼眸血红,猛一甩袖子:“反正,凰铁现在不能说话了,你想怎么说都好了?哼!”

少女的眼神,灼灼冷冷,看得人心底发战:“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四长老还待要吵,只听到一侧传来一声轻咳嗽,他连忙止住话题,有些担忧地唤了一声:“三……哥!”

人后,他只叫大哥,以示尊重,只有当着大长老等人的面前,才会叫声:“三哥”!

出人意料的是,三长老没有附合。一对眸子,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凰铁套在外面的那件劲装。眸子里的光芒,晦暗莫测!

其实,这宝衣乍一出现,三长老哪里能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呢?

可是,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那都是他的家事,而现在,很明显,是扳倒凰飞天的机会。

虽然,不能要她的小命,但是,让她丢掉半条命,还是没有什么的!

毕竟,只要扳倒她,那么,凰奔雷的第一,虽然打了折扣,可仍是第一。

但,只有凰飞天还在,就是一个最大的威胁。

二长老没有拿手直接触碰,掏出一张帕子,盖在凰铁的腕上——六长老之中,唯他与五长老精通医术和炼丹。

所以,当仁不让的,赶紧就地诊治。

这边,四长老的眼珠子滚动了两下,拱起手来,朝大长老愤慨地说道:“这个女娃儿,居然敢毒了六弟,还谋害对手,这样的害群之马,实在不应该再比下去!”

大长老捋了捋长须,意味深长地说道:“四弟的意思,笃定是她下毒的了?”

四长老斜眼,偷看了眼三长老,斩钉截铁地说道:“这台上,就只有她和凰铁二人,若不是她下的毒,难不成,还是别人下的?”

“四弟先看看凰铁的那件衣裳……”

大长老的语气仍旧慢慢吞吞:“那可是百战宝衣!试问下四弟,你有没有把握,在短时间之内,将毒素透过宝衣,散发到身体里去?”

原本,他已经一只眼开,一只眼闭。可现在,那想闭上的眼,被塞了砂子,根本闭不上了!

四长老一听,不由看了眼身侧的三长老。大长老是将这个女娃子护上了呀,还不得赶紧想办法才是?

三长老目不斜视,看了战衣许久,这才朝大长老拱了拱手,说道:“大哥,小弟觉得,应该将这凰飞天给带回去,彻查一番,至于真相如何,二哥岂不是还在诊治嘛,终究会有结果出来的!”

大长老点点头:“就依三弟所言!”

说完,摆摆手,任由凰灼带人一涌而上,将凰飞天给带走了!

台下的观众,大半还留在原地。

看着眼前的变故,不明所以。只有凰灼,趁着人杂混乱,迅速塞了一张纸条在凰飞天的手里。然后,吆喝着,让人迅速带走了!

高台之下,也是乱作一团。

看台之上,凰飞鸿已经怒气难抑。早想冲上前去,救了姐姐就走。

可是,他的身边,还有凰吟。

见势不妙,干脆的,将他的双手死死按住。制止这个冲动的小屁孩子,冲上台去,和那帮人理论!

凰飞鸿的眸子,渐渐变成了血红。

他看着姐姐艰难地一路走来。眼看着,胜利的曙光在望。

可是,事情突然急转而下,对手被宣称中了奇毒。

这一次,怕唯恐天下不乱的三长老一党,一定会将事情,全部推到姐姐身上。那么,这个黑锅,势必要背上很多久。

而且,只要幕后者稍使手段,这些大比,就再没了凰飞天的份儿。有惊才绝艳之称的,仍旧是凰奔雷那个小子!

姐姐并没有下毒,这层,大家都心知肚明——她那样一个,眼睛里根本容不下砂子的,是绝对不会临场使用这种卑鄙的手段的。

那么,卑鄙的,很可能就是她原本的对手,凰铁!

如果毒是凰铁下的。姐姐纯被连累。可现在,那个始作俑者已经半死不话,又有谁,会找出所谓的真相?

这一层,不但他知道,凰吟也是知道的。

可是,有些事,并非因为知道,就一定会平安无事。

相反,因为他们知道,事情反而会变得更糟!

凰吟虽然心乱如麻,可还是迅速地权衡了一下。

他冷声说道:“飞鸿,现在你姐姐有事没事,我们都不知道,若是轻举枉动,只能恶化她的处境,这样,你先跟我回去,等我问清楚是怎么回事了,咱们再做决断行不?”

凰飞鸿胸口不断起伏,血红着眸子,恨恨说道:“可是,姐姐不能落入他们的手中!”

这些人,正愁着找不到借口对付自己的姐姐,这下子,岂不是瞌睡的送个枕头过来?

凰吟摇摇头:“错……你姐姐进去了,反倒是安全的!”

而今的形势,非常的复杂。

想要浑水摸鱼的人,并不在少数,若是凰飞天还在外面,倒真的让人堪忧!

凰飞鸿的心情,他非常明白。可是,再明白都好,架不住中毒之人,除了一个对手之外,还给添上了六长老啊!

六长老名列六大长老,而且排在末位。

可是,他的身份摆在那里,朝他出手,就是挑衅整个凰族。

现在,这件事,做也做了,不管是谁做的,都需要对此负责。

若是下毒之人,是凰飞天的话,这只是负责,倒也够了。可现在,敌暗我明,一不小心之下,就会被对方的后着所伤。形势逼人,现在,除了找到证据,还有就是,找到幕后之人。

凰飞鸿红着眼睛,还要朝前冲。凰吟怒了,一巴掌打在他的脸上:“你去啊,你去送死,然后,看着你姐姐因为你的死而发狂,然后,再中敌人的奸计?”

这一巴掌,将小脸打得红肿。

可是,小人儿心里的那一股子气,终于被发泄出来:“呜呜……姐姐若是有事,我不会饶了那些王八蛋的!”

三月暗牢,脱胎换骨。

可是,那些人,就那么不能看他们好过?才只几天的功夫,又想出了这么多的暗招儿?

想到中午之时,姐姐身受重伤。可是,强撑着跑了回来,又再连续接受三场挑战。眼看着,胜利就要到来,可是,又是谁?在背后,捅了一刀?

哭了两声,又抹干了眼泪,小人儿仰着小脸,恶狠狠地说道:“这些,一定是连于雪干的,一定是!”

姐姐废了凰流云,又折辱了凰奔雷。

在整个凰族之中,没有比谁,比身为母亲的连于雪,更加的憎恨于她。或许,也没有人,有她那么大的本事和财力,说通凰铜的弟弟,上台去和姐姐争一高下。

所以,一定是她做了这一切,一定的!

知道了仇人是谁,凰飞鸿又冲动的想要离开。

凰吟再次将他按住,这边,苦恼地按了按眉心。

他的好友,还躺在床上,生死不明。凰飞天又身陷囹圄,结果不知。偏偏这个时候,又跑出个连于雪出来——若这件事,真的是牵扯到连于雪的话,就和凰奔雷脱不开关系。

凰奔雷若是有份参预,那么,诸人的危险,又会多上一层。

小人儿的冲动,更加让他这让苦恼起来:“飞鸿啊,凡事,是要讲究证据的。虽然,你知道这事儿是连于雪做的。而她,的确有做这件事的能力的动机……可是,没有证据,仍旧耐她不何的呀!”

凡事都讲证据,没有证据,就是乱说一通。

现在,没凭没据的,就因为一场直觉?又有谁会相信,这是连于雪做下的呢?

所以,现在最重要的,不是冲动着,要去上前惹事儿,是不是,要静下心来,看看下一步,究竟要怎么办才好呢?

看着一脸愤懑的小人儿,凰吟摆道理,讲利弊。终于在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这才成功地将小人儿安抚好了。

然后,在凰吟的扯拉之下,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可是,只是暂时走了而已,这个小人儿的心里,此时充极度的不安和愤怒,只要有人点起引线,就会引起轩然大波。

所以,大家明白,这件事,不会到此为止!

这边,高台之上,人已经散了个干干净净!

看台的角落里,一部不起眼的马车。

连于雪一直看着这一切,终于流露出仇恨的快意:“那个贱-人,贱丫头,终于要栽了……哈哈,终于都栽了!”

她发疯地笑,发狂地笑。

笑得肆无忌惮。笑得恶毒而且凶狠。

她是算计了凰飞天,更算计了凰铁。可这又能怎么样呢?

反正, 不管阳谋还是阴谋。只要能成功便是智谋。

和凰奔雷的,心心念念的,要在擂场之上,将凰飞天打得一败涂地,当场求饶有质的不同。她一心就想着,能用个什么法子,既能让之身败名裂,更能让之,永远翻不了身。

是的呀,赛场之上,先是虐了凰铜,随后,又一掌将凰铁打死。

这一死一伤,将会是一个十分沉重的打击。

可是,那又怎么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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