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开了机, 李铃铃请陆鸱吻吃饭,李铃铃跟了谢太子一场, 出手都豪奢很多,饭店定在高档地方,环境优美还讲腔调。
陆鸱吻如约赴宴, 李铃铃穿一件大牌春夏新款长裙, 招呼殷勤周到,“陆姐,我要感谢你, 没有你的话,就没有我lily李的今天, 这杯我敬你。”

侍应开了一支白葡萄酒,陆鸱吻点头, “有话坐下说,不用这么拘谨。”

lily个子高,出门穿一双平底鞋都尽够,她坐下来, 长腿一翘, “陆姐,你收到风没有,baby莫没有抢到这套戏的角色, 杨禄山给她买了下套戏, 《仙鹤飞刀》, 还有一个《写意写诗》。两套一起, 五百万。”

陆鸱吻推了推鼻梁上的细框眼镜,“谁家的戏?”

正餐上了牛排,lily起身给陆鸱吻的牛排浇上胡椒汁,小声道:“这也不算甚么,奇就奇在这两套戏都是配唐诗岑,唐诗岑在仙鹤飞刀还是主角,下一套那个都市剧本,唐诗岑作配,baby做主。”

“哧哧”,lily低声笑,“唐诗岑是不是缺钱缺疯了,还是破产了?”

陆鸱吻低头切牛排,“唐诗岑刚刚拿奖,身价正高,有什么必要给人家抬轿,这戏都没听说过,兴许是莫贝贝想踩了人家上位。”

李铃铃喝一口酒,“那也不一定。”

“嗯?”

“陆姐,你还没听说吗?唐诗岑和旧金主闹翻了,她转来星河的时候,星河替她垫付了六千万的违约金,唐诗岑一口气签了二十套电影,就是一年三套,也足够她白忙碌七年。”

李铃铃吃吃笑,“我说呢,她一个影后给已经过气的杜云辽做配,自贬身价。”

“风水是轮流转的,杜云辽如果又红了,唐诗岑也一样要避其锋芒。就像你,谁知道你还能上电影,若不是星河易主,你应该也还在中环站台。”

“陆姐,我......”

陆鸱吻抬起头来,用纸巾擦擦嘴,“杜云辽是老将,唐诗岑是新贵,你呢,你是还没露头的暴发户?lily,你应该沉稳一点,唐诗岑都能屈能伸,你也要闭上嘴,不要让人觉得你是个挑事惹非的长舌妇。”

李铃铃抿了一口酒,长腿女模换了个姿势,她说:“陆姐,我可不是长舌妇,我说甚么来着,我说她们不简单吧......”

陆李二人坐在靠窗处,低头就是热闹中环夜景,李铃铃眼神一飘,陆鸱吻跟着看过去,角落静谧的包间来了人,来人者多,有男有女,陆鸱吻这么一瞥,竟然全部都认识。

前头有凤斐斐、米高博,中间是混血儿陶琰,再后头的一男一女陆鸱吻也认识,杜云辽和......萧惠卿。

李铃铃捏着高脚酒杯,叹一口气,“陆姐,你说教我怎么不多心,这个社会不多一个心眼儿,我怎么才有出头之日?”

李铃铃还在叨叨:“沆瀣一气。这些人都是一伙儿的,特别是那个杜云辽,她都过气几百年了,她要是不出来,我还以为她死了呢......”

陆鸱吻低下头,拿热毛巾擦手,没有说话。

她擦的很仔细,将指甲盖里的缝儿都认认真真擦了一遍。

李铃铃说:“陆姐,你是不知道,杜云辽的架子有多大,人家吃饭,她也吃饭,她自己弄一个豪车,躲在车里吃饭。我好几次和她碰面,她别说理我,都不带看我一眼的......你看她刚刚,笑得多甜蜜、多温柔,妈的,忽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饭吃到末了,上了甜品,李铃铃吃了两口就不动了,“我怕肥,医生也建议我不要吃甜食。”

陆鸱吻点点头,自己将一窝雪蛤炖蛋全部吃了,又吃了整块的黑森林,嘴里依旧还在吃,没有住嘴的趋势。

lily咳一咳,“陆姐,你别吃了!那个......那个我不是小气啊,你看赵宋很瘦的嘛,你胖了,人家会笑的嘛......”

lily的甜品都没怎么动,陆鸱吻拿过来,又吃了大半,李铃铃劝都劝不住,等陆鸱吻一口一口全部吃完,女人才肯站起来,“我们走吧。”

李铃铃去结账,待她出来,陆鸱吻已经站在大厦楼下,女人在抽烟,见了lily,陆鸱吻将烟递一支过去,“你过去的那个男人呢?”

lily接了烟,自己点燃了,说:“他坐过牢的,以前他没钱,又想养我,就去抢金铺,后头他没抢到甚么东西,都没出门,就被抓住了。他判了五年,坐了三年出来,我那时候就去接他,不过他太久不和外头接触,这里有点......”

李铃铃指指自己的脑子,“他脑子坏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坐牢坐傻了......后头我们在一起,我也没工作,他也没钱,他听人说捡垃圾能赚钱,他就要去捡垃圾......”

李铃铃指甲通红,女人夹着烟,唇色已经重新补过,她低头笑,“我也是傻,一直跟着他,没钱也跟着他。”

“他自己一个人,非要住去垃圾场,我原先不想理他的,但他坏了脑子,我又担心他,我就常常去看他。后来......后来我就怀孕了,在那个垃圾场怀上的,孩子生下来就发烧,也不知是不是环境太差,被甚么感染了......”

李铃铃又开始笑,“然后我就要搬家咯,我说小孩住医院,不可能回来还住这里,我们都搬出去,不为自己,也要给小孩找个好一点的环境。”

“那死鬼不肯,他真是脑子坏了,我说搬去我姐姐家里先住着,他跑了......”

陆鸱吻咬着嘴,“他去了哪里?”

李铃铃一手拿着烟,一手摸了摸自己额头,“不知道,不知道他死去了哪里。我姐姐说他回了老家,我不知道,我也没去看过,我也没带小孩去,我......”

夜色下的女郎夹着手袋捂着眼睛,陆鸱吻点头,拍拍她的背,“算了,找不到就算了......”

“不是我不要他啊,是他要我的命啊,要我儿子的命!我儿子那么小,我不想他生病啊,我想他开开心心的,以后都可以上名校,可以去英国读书,我真的不是不要他......”

李铃铃嘴唇咬着手指,轻声哽咽,“谁不希望他好,他也要希望我们好呀,我十几岁就认得他,我跟住他,我如果不是爱他,我有什么可能跟着他去住垃圾场?是他自己坏,是他自己坐牢坐傻了,我......”

海边没有风,只有海上浓浓的咸湿味道往人鼻尖里头蹿,李铃铃抹了眼泪,“算了,过去的都过去了,我儿子很乖的,读书也好,我将来要送他去名校,我还要参加他的毕业典礼,我要让那些瞧不起我们母子的人都高看我们一眼!”

陆鸱吻笑,“有志气。”

“还有那个死鬼,如果他还没死,就叫儿子认回他,毕竟他是他亲生的......”

烟烧了过半,李铃铃将烟头掐进垃圾桶,她四周一看,“陆姐,你怎么回家,你车呢?”

陆鸱吻摸出车钥匙,“走吧,我送你。”

“不用了,我答应给我儿子买玩具,我去那边看看。”

李铃铃才走,陆鸱吻转身,已经有人拉她手臂,“过来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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