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去去!谁叫你进来的,姑娘家的香闺不是每个都能随便让你进的,快出去!”燕柔立刻站起身,挥挥手直嚷着让那男子出去。
“哎哎哎,慢着!嫂子,你这话可冤枉我了,我可不是什么随便进来的,是头要找你,可是他又不好意思亲自来说,只好让我这个苦命人跑腿了。还有,我什么时候随便进姑娘家的香闺了?不要毁我一世清誉啊!”声音好不哀怨,末了,还不忘替自己“正名”。唉,他真命苦呐。

“是这么样么?”燕柔狐疑的看着他,这个小胡子说话不知道哪句真哪句假,一张嘴跟涂了蜜一样,油嘴滑舌的。

刑风笑得一脸“真诚”,嘴角的两撇小胡子高翘。“是,我保证。头那人你是知道的,啊。”

燕柔一脸的将信将疑,对着一直默不出声的风清晚道:“姐姐,我去看看,待会再来。”

风清晚无声的点点头。

燕柔一路来到前厅,一道伟岸的身影正伏案写着什么。她悄声走至他的身后,小手轻轻环上他的腰,脸蛋摩擦在他宽厚的肩背,轻声问:“小胡子说你找我?”

仇天浓眉一拧,那小子又在胡说!不过,感受着身后的软玉温香,他冷硬的嘴角微微软化,这次就暂且算了。

轻嗯一声,他转过身拉她到面前,却在看到她眸底的水亮时满颜寒色,硬声问:“你哭了?”

燕柔立刻摇摇头,笑脸中故意委屈的道:“没有,刚才给姐姐煨药时浓烟熏了眼睛。”

仇天眼中闪过一丝暗色,伸手一揽她的细腰,把她紧紧圈入自己怀中,俯身轻吻她小小的红唇,黑瞳底闪现无限的怜爱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无奈。

他知道她为何哭。这段时间她眼中的哀伤忧愁他又岂会不知?他不满意的是,她可以在别人面前哭却不到他的怀抱来,心中既气怒又心疼,却又不忍苛责什么,她已经为他放弃了那么多,只好以吻来宣泄无法诉诸口的情绪,是安慰,是体贴,也是惩罚。

…………………………..

房间内,风清晚面无表情的看着那一脸笑意的男子,见他没有打算要走的意思,眉间渐渐染上寒色。

“姑娘,不知可还记得在下?”刑风似是没有看到那一脸的寒霜,径自走至床前,自认潇洒的行个礼,顾自接下去道:“不记得在下也没关系,我再自我介绍一下。小生刑风,年冠二十七,家中无父无母,尚未娶妻。”

“出去!”冷冷的启口,声音冰寒冻人。

两撇小胡子微动,刑风笑意更浓,掀起衣袍就要坐在床沿以期能与美女更亲近些,还没到床前,他的脖子上突然架上了一把短小的匕首,闪着白森森的寒气。

“滚!”声音更冷。她虽重伤在身,但是她并不怕被人偷袭。这里是黑阴山,她知道这人是仇天的军师刑风,只是太啰嗦,她不想有人打扰她的清净。

刑风一脸笑意不变,倒也不再敢乱动,只是嬉笑道:“姑娘,在下并无恶意,只是认识一下,大家做个朋友又有何妨?”

脖子上的匕首更加逼近几分。

“好好好,我出去,姑娘可以放了在下了吧?”刑风求饶。其实他们都心知肚明,她只是在虚张声势而已,以她目前重伤的程度,别说刑风,哪怕是一些宵小毛贼也不一定能打得过。

匕首终于拿开,刑风站起身,却未走动,只是扭了扭依然健在的脖子,笑容不减。“呼,好险,我这脑袋差点就搬家了。”

风清晚狠狠瞪他一眼。他像是知道一般,这次站的远了,她不能再拿匕首要挟他。

“姑娘,在下一番真心实意,还望姑娘考虑考虑如何?”说完,还笑着冲她眨眨眼。

风清晚气得扬起匕首射出去,刑风身形一闪,险险避过凌厉的锋芒,脚下动也未动,一双桃花眼中极快的闪过一丝锐芒。

转身一看,却见她眉头紧皱,一脸痛色,似在隐忍着什么,心中一震,立刻想到了什么,闪身来到她的面前。“你怎么了?”

风清晚因为用力扯动了伤口,肩上传来锥心之痛,黛眉紧拧,额冒冷汗。

刑风察觉不对,脸上的笑容僵住,顾不得男女有别,扬手掀开她身上的被角,她的伤口处已是一片血红。

“该死!你伤口裂开了!”低咒一声,他立刻伸手点住了她肩头上的穴道。

风清晚痛得神志不清,意识渐渐混沌,耳边似乎传来一声声呼唤,听不真切。接着便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喂,风清晚,你醒醒……”

………………………………..

再次醒来,又过了数日。肩上的伤重新包扎过,只是隐隐泛着痛。

燕柔说:之前师父在救她时说过,幸好她中的箭是穿透她的肩,毒素并没有停留多少,只是这穿箭之痛却要比一般箭伤痛上好几倍,而且想要等伤口完全复原,至少要好几个月。这下她又扯动伤口,要恢复可能还要再等一段时间了。

她已经在黑阴山上住了一个多月,山下的情形她只能靠燕柔告诉她的知道一些。她知道,央燕两国开战了,从燕柔的神情中也能看出一些,央国目前处于优势。而更加让她震惊的消息是,凌王受皇上之命,为此次央军的御军统领,坐镇在军营。

过了几天,燕柔又告诉了她一些。那晚她没有杀死的三个人,除了司徒麟南在领军打仗,其他两人都无踪无影,凭空消失了一般。她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差点就要下山去寻,被燕柔劝阻。但她还是难以相信,如果说李栋消失了的话她还可以相信,她知道李栋也极会易容,有可能已经易容成别的模样而无法认出来。但是刘显怎么会也消失了?他之前不是还说要终身伺候在凌王府不再说请辞之事了么?凌王又到底为何会放他走?

虽然心中焦急万分,有很多的问题需要理清,但也无可奈何。她知道她必须首先养好伤,其他事只能慢慢等。

就这样,她每天躺在床上,整整又躺了两个多月,燕柔每天都会来陪她,给她送药送饭,陪她聊天,告诉她她与仇天之间的一些事,两个人亲如姐妹一般。加上燕柔整天叫着她“姐姐”,让自小失去亲人的她,心中渐升一抹温暖。

她的心中是真心喜爱燕柔的,从第一眼见到她时就有这种感觉,而现在,想她以前是一位堂堂的公主,却在做着这些粗活毫不含糊时,心中是又喜又疼。不过她看的出来,仇天并没有苛待她,遇对了良人,即使舍弃公主之位也可以幸福!

风清晚怔怔的望着窗外,思绪杂乱飘远。

窗外光秃的树枝上点缀了几个嫩芽,芽上沾染了一丝露水,晨光乍现,微风轻扫,露珠轻飘的落下,沾湿了窗台。

她的心中恍惚想着,已经春天了么?

“哎呀,晚妹妹,你起来这么早作甚?快到床上去躺着。”刑风不请自入,脸上依旧挂着一贯的嘻笑,口气却是无比的认真。

风清晚直觉的皱眉,却没有开口说什么。也不知是怎么,自从上次她伤口裂开之后,他似乎对她特别关心起来了,这段时间,除了燕柔陪着她,最多来她房里的人就是他了,虽然那张嘴巴还是嬉笑不已,说个不停,而且对她的称呼也由“风姑娘”变成了“晚妹妹”。一开始她依旧冷脸相对,但是她怀疑这人根本不知脸皮为何物。久而久之,她也懒得再说他了,反正最终只是浪费自己的唇舌。

刑风嘴上说着,身形已经来到窗前,伸手帮她关上窗门,一边道:“你的伤刚好,就站在窗前吹风,这初春时节,乍暖还寒的,小心你又病倒了。不过反正我是不介意啦,我还是希望你能多呆在黑阴山,能多养一段时日的伤最好了,呆一辈子都没关系。”

风清晚一脸冰寒,旋身朝房内走。她已经习惯这人说话不留口德了,若是生气只会给自己难受。

刑风自是不会因为她的冷脸就退却,转身跟上她,口中又絮叨道:“晚妹妹,你都在黑阴山上住了这么久,不如考虑留下来如何?”

风清晚眉梢一挑,望了他一眼。那双嬉笑的桃花眼中闪着一抹狡黠,似是早已知道她心中所想。

“如何?”他追问道。

风清晚不理他。她确实是打算要离开了,早在她伤口好的差不多时她便打算要走,只是燕柔一直坚持不肯让她离开。如今她伤势好得差不多了,也是离开的时候了,她不敢忘记自己还有仇未报!

原本她只想趁人不注意时悄悄离开,但是,抬眼看了一眼刑风,他一脸笑意,眼中却是看透一切的精芒。

“让我走。”她只简单的说了这三个字,不是强硬的命令,也不是请求,只是淡淡的陈述。

她知道,黑阴山上的人心中也都应该明白,她不属于这里,她迟早会离开!

刑风笑意的嘴角渐渐挂不住了,当看着那抹身影,趁着清早无人悄然离去时,他再也笑不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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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文:虽然字数不多,但是看在某文熬夜码出来的份上,亲们多多支持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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