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辰逸最近好像也很忙,把林楚送到门口,看着她进门之后就离开了,林楚刚走进院子,突然想起来自己好像应该去找一下律师,便又走了出去,路上给陈律师打了电话,两人约在一家咖啡馆见面。
林楚向陈律师咨询了一下怎么回答记者的问题,还有讨论了关于这个案子的情况,陈律师告诉她,现在她们手上只有工厂那天加工那款珠宝的详细资料,还有之前的图纸,现在还需要那件实物。

林楚当时一听头就大了,这基本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早知道这件东西还有用,她就应该死皮赖脸的留下来,不该让季墨言给拿走了,现在以他们的关系,再想从他手上把手链拿回来,这几乎是不可能的。

但为了能为自己洗刷冤屈,林楚还是硬着头皮去找季墨言了。这是她自搬出来后,第一次回到这里,突然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这里奢华典雅的一切,好像跟她都格格不入,她真有些想不明白,之前自己住在这里的时候,怎么就没觉得不习惯呢?现在在坐在这个客厅里,才觉得拘谨难受。

季墨言过了好久才下来,柳嫂给林楚都换了五杯茶水了。他才迈着稳健的步伐从楼梯上走下来。

林楚下意识的站了起来,这是对主人的尊重,但目光触及到他的那一瞬间,林楚有片刻的失神,季墨言穿着一身灰白色的居家服,比较宽松却依旧遮不住他的好身材,居家服的他比穿西装时少了些许凌厉。带了些儒雅之气。

“找我什么事?”但一开口,林楚心里莫名升起的那一点儿柔情立刻又被打破。

季墨言在林楚对面的沙发上坐下,修长的双腿交叠着,望着林楚的目光很冷淡,语气中是浓浓的不耐烦。

林楚本来想着先跟他道个歉,毕竟她兀自做的这件事,确实对公司造成了一定的影响,但还没开口,就被他冷漠的态度伤到了,到嘴的话全都卡在了喉咙里。

季墨言一直望着林楚,见她半天不开口,直接喊了一声,“周力,把林小姐送回去吧。”说着就要起身。

林楚心里一急,赶紧一把拉住他,“等等,我找你有事。”

季墨言的目光落在林楚抓着他的那只手上,林楚看不清他的情绪,但却还是赶紧松开了手,他现在应该很厌恶自己的触碰,林楚不能惹恼他,她需要那条手链。

季墨言重新坐下,脸上没有一丝表情,语气寡淡,“什么事?”

林楚这次不敢再犹豫,深怕自己一丝的犹豫就让季墨言不耐烦,赶紧说道,“我想拿回之前的那条手链。”

季墨言的眉头立刻皱起,“什么手链?”

“你知道的,那毕竟是我设计出来的东西,也是我一直在工厂跟着做出来的,我希望你能留给我做个纪念。”

林楚紧张的手心都冒汗了,尤其季墨言落在她身上的目光,总让她有种无处可藏的感觉。这个男人太过犀利,林楚在他面前总会有种被人看透的感觉。

“你是想留个纪念?还是想用它来打官司?”

果然,林楚提着的一颗心突然就落下来了,之前的紧张也消失了,既然他知道自己的目的,那她也不需要再去编什么理由,直接等待结果就行了。

“是,我的律师告诉我,需要它作为证据出场。”

季墨言的脸色始终未变,只是望着林楚的目光逐渐变的复杂起来,“你一定要告吗?”

这是自林楚起诉开始,季墨言最心平气和跟她说过的一句话了,但林楚的心却因为这句话拧成了麻花,她知道,自己的坚持可能会把季墨言对她的最后一点儿情谊都消耗掉,可是即便是那样,她也想为自己讨回公道。

人活在这个世界上,不可能只有爱情,还有很多的事情会经历,也有更多值得追求的东西,她已经经历过一次失败的婚姻,所以相比于自己热爱的事业,爱情也可以往后排,何况这份所谓的爱情还只是她一个人的动心而已。

林楚眼中的情绪在挣扎了一番之后,终于重新归于平静,她坚定的点了点头,“是,我的名誉对于我来说,是最重要的。”

“最重要的?”季墨言从牙缝中挤出这几个字,阴鹫的眼神落在林楚的脸上。带着愤怒跟恨意,“因为不重要,所以我说的话你才从来都不听是吗?因为不在意,所以才会背着我去跟别人鬼混是吗?因为不喜欢,所以才从来没有信任过我是吗?”

季墨言一句一句的话就像是刀子一样刺进林楚的心里,把原本的那道口子越拉越大,直到彻底碾碎,林楚把手藏在口袋里,死死的握着,指甲钳进了肉里,殷红的献血顺着指尖一滴一滴滴在口袋里,季墨言看不到,所以感受不到林楚的痛,他可能觉得还不够过瘾,继续说道。

“林楚,其实你的眼光真的不太好,我季墨言的身价,可比木辰逸强多了,不管他现在有多高的位置,可他毕竟只是韩家的养子,而我,是季氏集团名正言顺的继承人。你其实要是继续装下去,或许我不会这么快厌弃你。”他以一种帝王之势睥睨着林楚,眼中全是不屑跟嘲讽。

林楚的眼睛还是不争气的红了,酸涩与痛苦从心底一直涌上喉咙,堵的她喘不过气,尽管她极力忍耐着,可身体还是忍不住颤抖。

季墨言终于又在这张脸上看到了难过与痛苦,一直保持平静的心再次掀起风浪,他痛并快乐着。

林楚的眼泪还是没有忍住,在猝不及防之下落了下来,一颗一颗砸在名贵的地毯上,就像她此刻的心,佯装坚强,其实已经千疮百孔。

她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这才不至于开口时带上哭腔,人家已经就厌弃她了,林楚要留住自己最后的尊严。

“我是眼光不好,才会一次又一次的被人欺骗感情,不过以后不会了。”她缓了几口气,接着说道,“季总,那条手链不知道你可不可以还给我?”

季墨言冷笑了一声,身体慵懒的靠在沙发上,眼中是毫不掩饰的戏谑,“可以啊,不过这是我们公司加工出来的东西,就不说加工费,光是材质,它就值不少钱。你要有钱,可以把它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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