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话音刚落,还不等我说话的,就看到傅婉欣朝着那边走了过去,步态轻盈,经过我们眼前的时候,身上喷洒的香水被风吹出香味,味道不浓郁,很浅淡,刚刚好。
见状,我才总算是可以肯定的回答了一句,“不是。”

说完,心底隐隐闪过一抹自嘲。

刚刚,就在她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我的心里竟然还闪过了一瞬间的迟疑,自己也有些不确定,他是来接我,还是来接别人,亦或者,谁都不接,只是单纯的有事。

而傅婉欣恰到好处的出现,刚好让我的头脑清醒过来,让我一瞬间认清楚了自己的位置,也认清楚了,自己刚刚是产生了一个多么荒谬的念头。

他来接我?呵,怎么可能呢。

傅婉欣走到傅景庭车子那边的时候,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朝着我的位置回头看了一眼,我远远瞧见,她的那双眼睛里,在看向我的时候,好像是有挑衅与轻蔑的意思一闪而过。

我不喜欢那种目光,便转移了视线,却又刚好,与车内那个男人的目光撞上。

狭长的凤眸中,依然意味深长,令人揣摩不透他的意思是什么,就在我犹豫着要不要移开视线的时候,他却是先转头看向了别处。

傅婉欣上了车,姿态依然优雅,温柔的时候,倒也真的有几分千金小姐的样子。

随后,他便启动了引擎,黑色的车子,逐渐从我的视线里消失。

林意菀回头看向我。

她的目光里有着几分小心翼翼,似乎在顾及着什么,“情深,你……还好吧?”

“我没事。”

轻轻回答一声,随后收回了目光,我压制住心里的波澜,努力让自己呈现出最平静的一面。

没什么的……

我一直都清楚自己的身份,从来不会幻想什么,他有别的女人,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没什么可计较的,而且,也没有计较的资格。

我转头看向前方的道路,默了默,然后说,“好了,我们快走吧。”

走到前面的公交站牌处,因为不同路,我就此与她别过。

站牌前,无数人在等待着,我的目光落在前方街道的车水马龙上,看着一辆辆车错综的交织而过,脑子里,却满是刚刚傅婉欣朝着我投来的挑衅目光。

那样的目光,让我确定,她对傅景庭,绝对不仅仅是兄妹之情那么简单。

不然,她眼底的嫉妒之意不会那么明显,那分明就是看待情敌一般的目光。

只是……情敌?

两个莫名其妙的字跃然于脑海中,想着,我心里的自嘲之意不禁更为浓烈。

呵,她倒还真是高看了我。

能有资格成为她情敌的人,大有人在,但人再多,也不可能包括我。

……

……

翌日。

生活如常,我早早起了床,然后简单做了点早饭吃了,就去了公司。

傅景庭一夜未归,我一个人在家里,倒也乐得清静。

到了公司没多久,他身边的秘书Lynn便来了会计部,传话道:“大家准备一下,待会儿要开会,这次会议是总监亲自给你们开,你们把会议上所需的资料准备好,别出什么岔子。”

交代完这件事,Lynn然后跟别人说了几句话,就离开了。

……

……

半个小时后,会议开始。

我坐在会议桌末端的位置,低头看着面前的那些资料,沉默无声,与其他人一样保持着安静,听着坐在首席座上的那个人讲话。

傅景庭的脸色始终淡淡漠漠的,看不出有什么情绪,悲喜不惊,就连讲话时的语气,也是如此,稍微夹带了些许的冷傲。

不过话说回来,这倒也正常,凭着他的身份,确实有骄傲的资本。

“铃铃铃——”

静谧的空气里,一阵清脆的手机铃音忽然响起来。

会议室内,原本沉重而肃穆的气氛被这声音打断,然后,几乎是同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朝着我这边看了过来。

最后,连傅景庭也看向了我这边,冷厉的眼风,让我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刚刚那阵手机铃声,是从我这里发出来的。

我在进来参加会议之前……没有关机。

握着碳素笔的手不自觉的攥紧,我低着头不敢看他,有些手足无措。

开会手机要关机的通常规则我倒是知道,只是这是第一次开会,而且又有些匆促,从Lynn通知到正式开始也不过半个小时的时间,这半个小时里我忙着整理资料,竟忽略了这些小细节。

知道躲避无济于事,我总不能在这个时刻跑出去,想了想只好硬着头皮出了声,“抱歉……我忘记关机了……”

说完,从口袋中拿出手机,随意扫了一眼屏幕,见来电是一个陌生号码,我并不知道是谁。

心里的惶惶不断蔓延,我深吸了口气,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然后按住开关机键,将手机关了机。

余光里,察觉到傅景庭一直都在冷冷的盯着我,目光没有移开分秒,眼神锋利,还带着一丝深究的意思,数秒后,冰冷的声音响起,直接下了命令:“出去。”

“……好。”我点头一应,然后站起身来,收拾资料准备离开。

他怒火当头,而且又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我自然不敢忤逆他,何况这件事本来就是我有错在先。

“总监……那个,情深还是新人……”身旁,林意菀的声音响起,她的声音带着些许颤抖,想来也是害怕的。

说真的,我没想到她会站出来为我说话,这种关头,谁都能看得出来傅景庭压抑着怒火,但凡是个聪明人,就绝对不会去招惹他,明哲保身才是上策。

“其他人出去。”傅景庭又冷冷出了声,强硬的口吻,依然是命令,“苏情深,你留下。”

他的命令,自然是没有人敢违背,就算心有不解,也没人敢开口说出,各自收拾了资料,然后陆续离开会议室。

不一会儿,会议室内的人就只剩下了我们两个。

他离开首席座位,走过来,却不说话,只是用冷的不能再冷的目光盯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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