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一样。”他摇摇头,“娶不娶,那是我的决定。而至于你在这里工作还是做傅家的少夫人,却是你的选择。”
“那就当你的身份太尊贵了,我高攀不起吧。”我顺着他的话道,并不想过多的解释。

傅景庭盯着我看了会儿,薄唇抿起来,什么都没再说,也没再做什么,身子又仰回去,随手拿过了放在一旁的合同,开始浏览。

我半跪在旁边,保持着沉默,一言不发。

情惑的规定,就是客人不走,我们不能离开,如今看傅景庭这个样子,我想要早点下班,估计是不可能了。

过了好一会儿,傅景庭才直起身子,交叠在一起的腿也放了下来,我以为他终于玩够了想走了,心里微微舒了口气,小心翼翼的动了下麻木又酸涩的身子,准备站起来,送他离开。

却没想,他根本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只是挪动了一下身体,随后便又躺了回去,半截身子深陷在柔软的沙发里,继续翻阅那份合同。

我不得不重新半跪回去,微微咬了下干涩的唇,用余光偷偷打量了一下时间。

郑总这离开都已经快一个小时了,合约拿回去看也可以,在这儿消耗时间,有什么意思?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转眼,又过去了将近半个小时。

终于,他看完了合约的最后一页,这才装进文件夹里,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一言未发的走向包厢门口。

等到他的身影渐渐消失在我的视线之内,我一直吊着的那口气才终于松懈了下来,走在地上,锤了捶麻木的双腿,试图以此来缓解一下自己的不舒服。

等那股酸麻的感觉消失了,我才起身,回到更衣室,换了衣服,离开情惑。

出来的时候,我看了下手表,见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算不上太晚,但也着实,不早了。

令我出乎意料的,是我妈竟然在门口。

刚出门口,我便看见了她的身影,正站在那里,频频朝着里面看着,脸上的担忧之意很是明显。

这时候不是人流的最高峰期,是以,门口也不算是拥堵,她很快就发现了我,在看到我平安无事的时候,眼底的担忧总算是消减了几分,迈步迎上来,“情深……”

“妈……你怎么来了?”我微微蹙眉,对于她这举动很是不解。

话,我觉得自己已经说得够清楚了,该怎么选择,我自己心里有数,不用别人来插手。

“妈担心你,”她的声音不自觉的低下去,说话的语气有些焦灼,“情深,你就不能跟妈回去吗?”

“不能。”

简单的两个字,甚至都不需要用多余的词语来修饰,已经足以能证明我的答案。

或许,以前是可以的,但现在,却无论如何,都是不能的了。

傅景庭对我的纠缠,已经让我时时刻刻都心惊胆战,我不敢想象,如果因为我而牵累到我的父母,到时候自己该如何收场。

“妈,这份工作,我已经习惯了,也适应了,你们没什么可担心的。”我淡淡的说,语气很平和,听不出有什么情绪,如白开水一般,索然无味。

原本只是一句普通的安慰之语,却不知道为什么,在说完之后,我的心忽然蓦地疼痛了一下。

像是扎入了一根尖锐而细长的针一样,这股子痛意并不致命,却让我忽略不得。

“时间不早了,我先回去休息了,您……也早点回家吧。”说完,我转身朝着街道那边走去,没有再多说一句话,甚至是一个字。

……

……

辞掉商场里的工作之后,我并没有再出去找别的工作,而是专心的留在了情惑。

因为我心里清楚,即便出去找,也不可能找得到,傅景庭既然已经把我逼到了这一步,就不可能再收手。

就当做是命运吧,就算我心有不甘,也只能认了。

他既然想和我玩这场游戏,那我就奉陪到底,或许,用不了多久,他就会腻了。

渐渐的,我成了情惑顶层VIP的专属侍者,只要来上班,必定是带那个包厢,每晚上所赚的小费,甚至要高于工资,一段时间下来,也有了一笔不小的收入,养活我自己,绰绰有余。

月末的时候,傅景庭一连四天没有过来,我的安稳日子也持续了四天,直到第五天,我端着托盘推开门,才又再次看到他的身影。

正巧,他也抬头朝着我看了过来,四目相对,我平静的心湖渐渐的掀起波澜。

许是好久没有见到他的缘故,今天这么忽然看到,心里难免生出了几分排斥感。

今天,倒不是他自己了,来了好几个人,我只认识其中两个,好像是他的保镖,其余的都是生面孔,我从未见过。

但我也没有刻意去看他们,只是随意扫了几眼,随后便收回了视线,开始兑酒。

“三少,您交代的事情,已经解决好了。”他的保镖出声道,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类似于芯片的东西,上前两步,站在傅景庭身边,将手里的东西递了过去。

傅景庭却并没有伸手去接,甚至都没有看一眼,只是冷冷漠漠的随口问道:“事后处理的怎么样?”

“很干净,”那人回答道,“我们已经反复检查过了,确认没有留下把柄和痕迹,也没什么别的问题。”

“那就好。”他点点头,像是示意自己的满意,随后,才接过芯片,放了起来。

我虽然已经尽力与他们拉开距离,可包厢总共也就这么大,而且今晚的气氛并不喧嚣吵闹,他们谈话的内容,还是传到了我的耳中。

我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但却有种说不清楚的直觉,反正,不是什么好事。

而且,很有可能与杀人有关。

傅景庭没有再多问,沉默的态度仿佛对这件事翻篇了一样,他拿过茶几上的烟盒,从里面抽出一根烟,点燃,衔在嘴里,有一口没一口的抽着,修长的手指间红光明明灭灭。

很快,我将酒兑好,为他们一杯杯倒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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