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隐藏的极好,但若仔细去看,却还是不难发现的。
而且,从年纪和容貌上判断来看,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那应该就是慕柔新婚不久的丈夫,傅景庭的哥哥,傅延赫。

看着他每次谦让的纵容着慕柔,我的心里,第一次对她产生了些许的反感与抵触。

倒不是因为她与傅景庭私下里的关系,而是因为,她的性格。

如果没有感情,大可不必结婚,既然结了婚,就应该好好的对待自己的丈夫,用心经营自己的家庭,她这样,一边与一个男人保持着婚姻的关系,一边却又与另外一个男人维系着恋情,难道,心里就没有觉得很别扭吗?

既对不起自己,也对不起别人。

……

……

第十天的时候,我身上的伤终于好了个差不多,早上醒来后,便开始整理房间,准备离开。

无论傅景庭同意与否,我都不想再继续在傅家住下去。

一来,是我不想亲眼见到他一次次的与别的女人打情骂俏;二来,我也的确是无法做到对他们这种违背道德伦理的行为视而不见。

因为来的时候孑然一身,所以这儿也没有我的东西,把卧室整理好之后,我就换了衣服,准备离开。

却没想到,才刚刚拉开卧室的门,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的佣人,看样子已经站了一段时间,应该是在等我,见我出来,做出一个手势,说道:“苏小姐,老爷子请您到她的书房去一下。”

老爷子?

我愣了下,随即反应过来,应该是傅景庭的爷爷。

可是,我们素昧平生,根本就不认识,他找我做什么?

心里生出疑惑,但我清楚自己现在的立场,是在别人的家里,寄人篱下的生活着,人家叫我过去,无论从什么角度讲,我都没有拒绝的理由。

迟疑了几秒,然后点点头,“好。”

过去喊我的人带着我一路往书房那边走去,最终停在书房门口,她伸手推开书房的门,朝着里面轻声喊了句,“老爷,苏小姐过来了。”

“让她进来吧……”里面传出一道苍老却浑厚的声音,气势十足。

佣人回头看向我,伸了伸手,道:“苏小姐,请。”

我朝着她微微颔首,以作回应,随后迈步,朝着里面走了进去。

傅老爷子正背对着我站在窗户边,等我走进来,才回过了头,目光直直的朝着我看过来,带着几分威严的气场。

察觉到他略显锋利的目光,我心里不禁生出几分胆怯,视线微微垂着,没有与他对视。

下一秒,他低沉的声音却传了过来,命令的口吻,“抬起头。”

对于他这样的语气,我违背不了,只好抬起头,朝着他那边看了过去。

瞳孔中倒映出对面人的身影,我忽然觉得有些熟悉,感觉好像在哪里见过眼前这个老人一样。

“怎么,不认识我了?”傅老爷子笑了笑,威严的气势淡了几分,这样看起来,倒是更慈祥和蔼一些,并没有我想象中的冷漠与不悦。

他迈开脚步,朝着我走过来,在我面前停下,目光落在我的脸上,定格。

“您……认识我?”我惊讶的问,心里意外到了极点。

傅景庭的爷爷,傅家现任的当家主人,这样位高权重的一个人,怎么可能认识我?

他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只是给了我一个提醒,“RH阴性血,两年前。”

“……”

渐渐沉淀下去的记忆,瞬间因为这两个关键词,而重新浮现上了脑海里。

我仔细想了一下两年前的那件事,然后又抬起眼,错愕的看向他,“原来……是您……”

“是我,”傅老爷子点了点头,眼里的慈爱更浓,伸手拍了拍我的肩,“我一把年纪了都还记得,你这丫头,记性怎么这么差。”

我抿起唇角,神色有些尴尬。

总以为世界很大,却没想,有的时候世界竟然这么小。

两年前,我放学回家的时候,途中从广播里听到一则消息:阑大医院里一位病人急需RN阴性O型血,因为医院的储血库没有血型吻合的血浆了,所以发出了广播。

RH阴性血是稀缺血型,千万人中才有一个,而刚好,我是。

我没有回家,中途下了车,打车去了医院的采血中心,捐献了400cc,刚抽完爸爸就打来了电话,让我赶紧回去,我也没有在医院里过多停留,很快回了家。

这并非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时间久了,我也渐渐忘了,从未想过,那日无意间救的那个老人竟然是……傅景庭的爷爷。

“如果不是因为你,或许我这条命在两年前就没了,今天哪还有机会站在这里……”傅老爷子叹了口气,说,“小丫头,说起来,我得好好感谢你一下才是。”

被他这样郑重其事的道谢,我难免心生尴尬之意,垂了垂视线,小声回应:“傅爷爷,这是我应该做的。”

在自己的能力范围之内救人,本就是一个人的本分,我从没有觉得自己有什么“功劳”。

“情分也好,本分也罢,你救了我一命,这声‘谢谢’总是应该说的。”他低声说道,眼底似乎闪过一丝精光。

“……”我沉默,不知该怎样回应。

傅老爷子收了手,转身走到沙发旁边,弯腰坐下去,重重的叹了口气。

他的脸色似乎有了些许变化,笑意骤减,略显沉寂,时而抬头看我一眼,一副欲言又止的姿态。

我对他的态度不明所以,默了默,还是主动问了一句,“傅爷爷,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看现在这样子,似乎并没有只是单纯的说声“谢谢”这么简单。

长久的沉默之后,傅老爷子终于开了口,眉头紧皱,声调缓慢而低沉:“丫头,爷爷其实是想请你帮个忙。”

果然,如我所料。

“什么忙?”听出他声调里的沉重之意,我的心不由悬了起来,对于那个未知的答案莫名有些紧张,“您尽管说,只要我能做到,就一定会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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