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迅速拿过一旁的手机,然后拨出去了一个号码。
我看得清楚,她在打电话的时候,手指颤抖的很是厉害,她的担心,应该是发自内心的。

傅景庭的脸色越来越白,疼的像是没了力气说话,一个字都不再出声,最后,强撑着的那一丝力气也终于算是消磨殆尽,整个人双眼一闭,向后栽去。

而他抱着我的手,并没有松开,我被动的也跟着他一起倒了下去,双双摔在地上。

他手臂上伤口的血源源不断的流出来,在地面上晕染开一滩滩的鲜红血迹。

慕柔吓的尖叫了一声,也顾不得打电话了,扔掉手机,连忙跑过来,扶住他的身子,紧张叫道:“景庭,你……你没事吧……”

傅景庭没有出声,只是艰难的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慕柔转而看向我,以一副命令的口吻出声道:“我去叫人,你照顾好他。”

说完,没再多耽搁时间,迅速起身,朝着外面跑了过去,过了大约三四分钟才回来,后面跟了几个佣人。

“你们马上把三少爷扶到楼上的主卧里,”慕柔吩咐道,然后,又接着出声,“我打电话给医生。”

佣人们应了声,一同走上前来,准备将傅景庭抬起来。

他抱着我的力道极紧,就算现在已经差不多完全属于昏迷状态了,也还是没有松开,我试探性的去掰他的手,却发现他抱着我的力道只增不减。

“先……先救……她……”他闭着眼睛,模模糊糊的呓语,薄唇没有一丝血色,白的惊人,一遍遍的重复着这几个字。

我愣了下,没有想到,他竟会说出这样的话。

慕柔似乎也是没有想到,愣了好几秒才回过神来,听着他一遍遍的重复,娇艳的脸陡然苍白,抬起眼帘,看了我一眼。

那目光,当真是意味深长。

如水般的淡漠中,潜藏着隐忍的愤恨,与嫉妒。

“救……救她……”傅景庭还在重复,握着我的手丝毫没有松开的迹象,仿佛要是她不答应,他就这样一直不松手一样。

慕柔收回视线,垂了垂眼眸,轻轻叹了口气,最终妥协,“好,先救她……”

傅景庭闻声,这才渐渐松开了手。

佣人将他抬起来,上了二楼的主卧。

我忍着背上传来的剧烈痛感,从地上站起来,目光尾随着他的身影,越来越远,直到最后他被送进卧室,彻底隔绝了我的视线。

很快,医生赶过来,给我清洗了伤口之后,又注射麻醉的药物。

脑中的眩晕感越发强烈,加上麻醉药的药效,渐渐的,我也忍不住晕了过去。

……

……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的脑子里渐渐的开始恢复意识。

疼痛与疲累的感觉交织在一起,让我感觉乏力得厉害,眼皮也是沉重的很,眨了好几下都没有睁开,感觉浑身上下,每一寸肌肤都酸痛无比。

“咔哒——”

静谧的空间内,忽而响起一道开门的声音,然后,便有一阵脚步声传了过来。

脚步声并不重,可以听的出来,来人已经刻意将脚步放轻。

走到床边之后,才停下脚步,也没有出声,我闭着眼睛,依稀能感觉到好像是有两道目光在我身上梭巡。

下一秒,感觉到好像有一只手触碰到了自己的伤口上,顿时一阵疼痛传来,我下意识的皱紧了眉。

然后,便感觉那只手收了回去,没有再碰我一下,但被人注视着的感觉,却依然存在着。

“本来就长得够丑了,要是再被人给强暴,你还不得去自杀?”

一道低沉带磁的声音自我耳畔响起,熟悉的让我心头泛起一阵难言的悸动。

是傅景庭。

我脑中的意识已经恢复了个七七八八,眼睛也差不多可以睁开了,本想着睁开眼和他说几句话,却在听到他刚刚那句话后,又放弃了这个念头。

本来就长得够丑了?

又过了几分钟,那种被人盯视的感觉才消失,他应该是收回了视线,我依稀间听到他起身的声音。

那一刻,身体的本能反应快过了理智,我下意识的伸出手,握住了他的手……

傅景庭转过身来,与我正看向他的目光对视上,我怔怔的看着他,动也不动。

“你……”我掀了掀唇,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又沉默了下来,只是抓着他的手,却没有松开。

他倒也没介意,自然的回握住了我的手,将我的手攥在掌心,唇边扬起淡淡的笑,原本俊颜上稍显严肃的表情也放松了下来,弯腰在床边坐下,看着我,“醒了?”

“嗯。”我敛了眸光,轻声应答。

他没有再出声,我也没有再说话,彼此都沉默了下来。

久久,还是他先开了口,声音略显沙哑,问了句,“你……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还有,为什么会出现在那个废弃的仓库里?”

“……”我默了默,没有回答。

“谁打的?”他继而问道,没有就此放弃追问的意思,声音犹如坚硬的寒冰,连周围的气流都能冻结。

压抑的气息一点点的蔓延,扩散至房间内的每一个角落。

我低着头,依稀间能感觉到他冰冷中带着压抑的愤怒的目光,可即便这样,我也还是沉默,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说实话。

我的沉默没有换来他的放过,最后,他还是问到了最关键的那个问题上,“你和容峥,是什么关系?我虽然跟他没有过交集,但也听说过他从不为难女人的做事风格,怎么就对你下了这样的重手?”

“……”我还是回答不出来。

什么关系?

债主,与情妇的关系……

而且,这个“情妇”现在还失去了做替身的资格。

这种见不得光说不出口的关系,我该怎么告诉他?

傅景庭见我迟迟不肯回答,伸出那只没受伤的手,按在了我的肩膀上,似乎是想做什么,最后却又放弃了,只是用一双冷的可以冻死人的目光狠狠的瞪着我。

就在我们两人僵持期间,门口那边又响起“叩叩”的敲门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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