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对哥哥做了个俏皮鬼脸的黄嘉仪,藏空微微一笑:“真真假假,假假真真,真作假时假亦真,假作真时真亦假。”
两兄妹被绕得稀里糊涂,但也明白他是不会明白回答的了。

黄嘉博在点菜,黄嘉仪笑嘻嘻的把手掌伸出来:“藏空,给我看看。”

“我不会看手相……”藏空看着她很是为难,“我师傅没教过我这些,寺里也没有和手相相关的书籍。”

“我才不信。”黄嘉仪哼了声,“哪有和尚不会看手相的?街头看手相的大部分都是和尚。”

“那是骗人的假和尚。”看着菜单的黄嘉博头也不抬,冷冷的打击妹妹。

“就你话多。”黄嘉仪不满的对哥哥哼哼,再次把手晃到藏空眼前,带点刁蛮的说:“快帮我看。”

黄嘉博惊异的抬起头,看看目光熠熠又带点娇羞的妹妹,再看看一脸无奈却依然帅气十足的藏空,有点恍然笑起来,捅捅藏空软肋说:“你就给她看看吧。大半年了第一次见她这么开心,你就别扫兴了。”

藏空苦笑不已,说:“我真的不会看手相,不过面相倒是会一点,”

“好啊好啊,那就给我看面相。”黄嘉仪开心的坐正身子,尽量自然放松的看向藏空,在藏空目光和她碰撞时候却又有点惊慌的移开,白嫩的素脸也浮上一缕红霞。

黄嘉博看在眼里,笑着摇摇头也不管她,招手叫服务员过来点菜。

藏空详端黄嘉仪脸庞五官,目不转睛的样子看得她脸上越来越红,眼神中却满是欣喜和笑意,就像被自己心仪的男神看着一样。

藏空倒没注意这些,又看了好一阵才说:“眼神清澈正和,你很善良,有点小孩子气,喜欢美好事物,有时候爱幻想,对一切事物都充满乐观和兴致,只是依赖心有点重。”

“对对对。”黄嘉仪把头点得和鸡啄米一般,“藏空你太厉害了,我就是这样的人。”

“你很有艺术细胞的,嗯,你画画或者弹琴应该很好,向往诗情画意的生活,”藏空继续说。

这下轮到黄嘉博惊异了,妹妹正是艺术专业出来的,画画和钢琴都达到了登堂入室水准。想不到藏空能把这个都看出来。看来他对老头说的话也并非是吓唬人的胡言乱语了。

“还有呢?”黄嘉仪的脸愈加绯红,“比如家庭、感情之类的怎么样。”

藏空和煦的笑笑:“你现在正是行大运时期,你爸爸会很快就好起来的;至于感情……看你眉眼隐隐泛红,你也会遇到自己喜欢的人。”

“是吗?!”黄嘉仪开心得十指都握到一起,看着藏空只知道傻笑。

服务员已经端上饭菜,黄嘉博把特意为藏空点的素菜端到他面前,客气的请他开动。

“你真的吃素啊?”黄嘉仪看着藏空面前的炒青菜、玉米炒青豆和海带清汤,“我厨艺也很不错,房子里也有厨房食材,不如晚餐我做给你吃吧。”

“晚餐?”藏空看看黄嘉博,“今晚忆昔小姐不是要开唱了吗?”

黄嘉博看了妹妹一眼,笑着说:“她起码也要八点多才会到,我们有充足时间,回去路程也要不了多久。”

黄嘉仪有点紧张的看着藏空,生怕他一口拒绝。

想了一下,藏空点点头答应下来,反正回去也没什事情做。

黄嘉仪不自觉的松了口气,开心的吃起来,一边吃一边继续问藏空各种关于自己面相的问题。

边吃边聊,这一顿三人不知不觉就吃了近一个小时,还把所有的饭菜都吃完了。

“好饱。”黄嘉仪满足的抚着肚子,“好久没吃过这么饱了。”

“我也是。”黄嘉博拍拍有点突出的肚腩,哈哈大笑起来。

幸亏藏空出现,他们父亲终于有了康福希望,这是他们兄妹最开心的事情。

随着一阵悦耳的音乐响起,黄嘉仪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屏幕亮起来。

黄嘉仪拿起一看,说了声是张护士就按下接听键,只听一句话就惊叫起来:“真的吗?我们立刻回去。”

没等藏空和哥哥发问,黄嘉仪就挂断电话站起来:“快回去,爸爸醒来了。”

黄嘉博一惊,继而大喜,手忙脚乱的掏出钱包甩下几张大钞,跟着黄嘉仪就向大门冲去。

藏空也很是惊讶,不过仍然没有忘记向走过来的服务员合十致谢,这才转身向大门走。

黄嘉博兄妹已经跑了大老远,可见他们有多么急切。

藏空也不急,看着周围风景慢悠悠的往回走。

天上有点云,让阳光变得柔和许多。路两边修剪得整整齐齐的九里香一直散发着渗人心脾的香味,一只蝴蝶轻盈飞过,落在花叶上慢慢眨动斑斓翅膀。

远处的鸟叫声清脆得直透心底,让人情不自禁想走进森林里。

藏空脸上泛起一种只能称之为“平静”的笑容,就像在山上森林中漫步一样。

“入世出世,凡尘炼心,说得就是这样吗?”藏空心中涌起一种明悟。

今天才是他下山第二天,一桩接一桩纠缠而来的事情让他几乎没时间好好审视身边事物,现在正好用心看看,也让黄嘉博兄妹有时间好好发泄下自己情绪。

参与、体悟、超脱,这才是他入世修行的初衷。

对于黄国益,藏空还是很有信心救醒他的,即使不是今天,后面再做两次震脉也应该醒了。

现在看来,事情发展比预料要好得多,看来师傅传授的震脉秘术还真是一门好用的技能。

而据师傅所言,震脉可不仅仅是用来救人的,还可以用来御敌杀人。

作用不同,手法也不同。

藏空很是有点得意。昨天和袁正志对抗,他一眼就看出他不值得自己用出震脉绝技,不然的话只需要一掌就能让他非死即伤。

来往的行人对藏空依旧不假辞色,就算是疗养院的护理人员,也只是对他轻轻点头微笑。

“都觉得我是猫头鹰啊。”藏空乐得无须做什么繁文缛节,再次哼着“女人是老虎”小曲儿向29号房子走去。

在山上时候,师兄和他说过在民俗中猫头鹰是不祥之物,要是晚上听到它咕咕咕的叫声,通常都是那里有人准备要过世了。

29号房子二楼主卧内,黄嘉博和黄嘉仪正搂着又哭又笑,床头两个护士也是一脸兴奋的小声说着什么。

床上的黄国益睁着双眼,但不再象之前那样呆滞无神,而是偶尔转动一下眼珠,看着旁边又笑又哭的儿女,一颗泪珠悄悄从眼角滑下。

他依旧不能言不能动,但刚刚黄嘉博和黄嘉仪呼唤他时,他已经能够眨眼给予回应了,而且明显能认出兄妹俩,而不是像之前那样毫无意识毫无反应。

藏空一次震脉就让他清醒过来,这只能说是奇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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