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梦里似乎有温热的指尖摩挲在她的脸颊,一直都在,流连不舍。她依稀模糊的听到有人一直在喊她,却似乎又不是她,那个声音忽远忽近,仿佛在遥远的天边又仿佛就近在眼前,她急切的想要答应他一声,她想开口说话,可是却一句话也说不出。
前面阴气森森一处巨大的黑色河流,深不见底,森寒的冷气缭绕四面八方,无数森森白骨飘散其上,不时有腐臭之味弥漫,闻之令人心肝俱碎。

“苍苍!”

“苍苍!”

那个人一遍又一遍声嘶力竭的大喊着,这声音里是啼血一般,充满极度悲伤与绝望。他的脚步不停,一步一步朝着前面的黑色河流走去。

“苍苍你在哪里?在哪里?”

他一遍又一遍的喊着,双手不停的在黑河里打捞着什么,一颗颗血色的泪珠从他琥珀色的眼珠里流出来,滴落进暗黑之河,化成一团一团血水。

他越走越远,丝毫不顾那冰寒恶臭的暗黑河水就要莫过他的头顶。

“不!”苍灵大喊一声,“不!不要!玄墨!”

苍灵一身是汗,满脸泪水。

她从睡梦中惊醒,呼哧呼哧大口喘着粗气,胸口似乎有一块巨石压着,她几乎就要喘不过气来。

眼前一张放大了的俊美脸庞,男人温热的手指还放在她的脸上,见她猛然坐起来,似乎没有想到自己会有如此行径,十分不自在的尴尬的收回了手。

“老子看你一直哭哭啼啼吵的人不得安生,过来看看你是不是被人强了!”

苍灵看了眼身边一直安安稳稳睡着的桃花,心想他耳朵还挺好使。

她起身,庆幸自己昨晚睡觉时是合衣而眠,否则今天还不被这擅自闯进来的家伙占了便宜!

“彦予,你昨晚忙活了一晚,不累吗?”

苍灵边往外走,边很是随意的问了他一句。

彦予猛地一把收了扇子,咳嗽了几声,“你这死孩子,有没有个女人样!”

苍灵留给他一个大大的背影,迎着清晨明亮的阳光踏出了洞口。

彦予望着地上她纤细柔美的影子,琥珀色的眸子里聚起重重暗影。

“玄墨。。。。。”

如果他没听错,刚才她是在喊这个名字。而他清楚而又清晰的知道,四海八荒内叫这个名字的,有且只有一个。

魔祖。

那个被魔尊惦念到疯狂的男人。

这个小丫头,不过区区五千余岁,怎么可能会认识魔祖?

而且,魔祖早在上古时期便随着祖神一起化为虚无了。

难道是因为她蛟龙鞭里残存的那一魄?

彦予深深吸了一口气,越发对她感到好奇,难道在她身上隐藏了什么不得而知惊天秘密?

唇边一抹笑意浮现,彦予冲洞外大喊一声,“死丫头等等我!”

如此,这一重天他还真是来对了!

。。。。。。。。。

苍灵踏出洞外,迎着凛冽的寒风舒展了下筋骨,抬头看了下天上的天阳,心下一阵奇怪,这天空中的太阳莫非只是摆设吗?怎么这天气不见有一丝暖和。

“你已经算是很幸运了,来这得第二天就见到了太阳。”有人突然在她背后出声,“有的人,在一重天呆到死,也不曾见到一眼太阳的影子。”

苍灵回身,只见一身红衣英气女子正笑意盈盈的站在那里。

“朱雀!”苍灵惊讶的叫了一声,“你怎么回在这里?”

她似乎有些尴尬,摸了摸鼻子,又抬头望了望天,“我。。。。是来避难的!”

苍灵自是不信的,她可是上古至今除了天帝天后和青鸾以外,唯一一只没有化劫而去的神兽了,谁敢惹她?她避难?谁会信?

不过,苍灵也没心思猜她到底来这的目的,想来与她也没什么关系,于是冲她笑了笑,,“那么,欢迎你。”

朱雀朝她身后瞧了瞧,蹙起了眉,“你就住这?”

“是。”苍灵随意道:“不过你放心,你是神兽嘛,想来一重天的人也不会那么不长眼给你安置到这种地方来,肯定会比我这里舒适!”

“呃。。。。”朱雀又是尴尬一笑,她不是担心她自个啊,她是担心您这个小祖宗啊,要是帝君大人知道您住这种地方来,还不得扒了我的皮!“

朱雀想着,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不过,当她看见从洞口走出来的那个一脸惬意脸上还挂着无比满足笑意的男人时,脸色彻底黑了!

“他怎么会在这里?“朱雀眼神刀子般射苍灵,”你竟然和他住一起?“

苍灵很是无语,“我。。。。。”

“是啊。”彦予懒洋洋的开口,“不过,这关你什么事?”

奶奶个头,是不关她的事,可这关系到帝君大人会不会一巴掌拍死她!

她不就是忍不住,临来一重天之前犯贱的跑到凤仪宫偷偷看了青鸾一眼嘛!就耽误这一会的功夫怎么就发生了这么多事!这难道是老天对她犯贱的惩罚吗?

“我们只不过就是一起睡了一晚,你有必要这么大惊小怪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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