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咽了咽口水,在这种情况下也只能是先忍气吞声了:“顾总您用不着这么悲观,现在医疗技术那么发达,只要有钱,就一定能够找到最好的医院、请到最好的医生,让他们帮您治疗,一定能康复的。”
“刚刚医生跟你说的那些话,你通通都没有听懂吗?”顾城横眉冷对,我感觉他现在气在头上,恐怕只认一个死理,不会理智地听我说些什么话的,于是我保持沉默,静静地等他发泄完。

“为什么不说话?”他冷冷地问。

我说:“一切都是我的错,您骂得对,不管你说什么,我都认!我现在已经想清楚了,你想要我怎么赔偿你,我就这么赔偿吧。”

他愣了一下,说:“这么快就改变主意了?”

“嗯。”

过了三秒之后,他忽然冷笑了起来,说道:“原来嘴巴不是还很硬的嘛,忽然之间就改变了主意,原来在你的心目中,汪逸才这么重要,只要一提到他的名字,你就立马妥协了?”

我脸色一赧,心想,他这语气怎么听起来像是把怒气迁怒到了汪逸才的头上?难道他是在生气我因为“汪逸才”而改变主意的事情?难道他这是在吃醋吗?他对我还有感情?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情况可就糟糕了,吃醋和愤怒,在这两个情绪的支配下,顾城会变得更加不可理喻!

那该怎么办呢?

情急之下,我赶紧抓住了他的手,这一刻,很明显的我感受到了他的情绪变得平缓了许多。

“顾总,我错了,您别生气了。你提什么要求我都会答应的,您就别和我计较那么多了!我们之间的事情,能不能不要牵扯别人进来?”我柔顺而诚恳地请求道。

也许是我的真诚打动了她,他终于是不再和我计较了,表情变得柔和了许多,他问:“不管我提什么要求,你都会答应,对吗?”

我点头:“对!”

这一刻,感觉自己真像是一位慷慨赴死的烈士,明知往前走是自寻死路,但我也只能是这么做了,我没有别的选择。

他躺好,双手覆盖在胸腹之上,表情变得很平和,是不是陷入了沉思之中。

他一直都是深思熟虑的老狐狸,我不知道他这一次会对我制作出什么样的陷阱。

片刻之后,他一边沉吟着,一边说:“第一,辞退了现在的工作。”

“顾总,答应补偿您是一回事,辞职是另外一回事,不能混为一谈。”我说。

他上周起了没?抬起身子,转过头,不悦地瞪着我:“刚刚你不是说,不管我提什么要求,你都会答应的吗?!”

我说:“底线的事,不能触及。”

“如果我一定要触及你的底线呢?!”

“那就法庭上见。”

他的脾气立即消了下去,我的态度很明确,那就是能私了就私了,如果不能私了的话,我们就法庭上见,到时候法庭最多也就只会判一个赔偿医药费,我想他还没有必要要把事情闹到那么难堪的地步。

所以,最后大家都是各退了一步,好好谈条件。

“那就在我的康复期里面,不管我叫你做什么你都要做什么,我打你的电话,你就必须得马上放下手头上的都工作,来到我的身边。”他说。

我迟疑了一下。

见我不说话,他又说道:“你放心,你的脾气我多少还是知道的,我不会让你去做违背道义的事。”

“可是你要我这么做,又有什么意义呢?”我不解地问,“我毕竟不是您公司的人,也不是您的家里人,也不是你的女朋友,你一定要我贴身照顾你,这样在别人看来,恐怕不得当吧?”

他白了我一眼说:“谁说你是在做我女朋友要做的事情了?你这明明就是做仆人在做的事!”

我怔住了。

认了一会儿之后,我这才想起来他说话的内容是什么,他的要求是随传随到,不管提什么要求都必须得听他的话——这完全是奴仆啊!

我翻了一个白眼,虽然我心里不太愿意承认,但我还是只能认了。

但愿顾城这一次的伤势能够快点儿痊愈,这样我也就能够在这位恶魔的身边逃脱了!

这件事,我最后还是告诉了汪逸才。

我知道最后绝对是瞒不住他的,与其让顾城恶人先告状,还不如我直接和汪逸才坦白了。

我很担心,汪逸才在这样这件事之后会严厉的责备我,但是他没有,而是在电话里面呆了三秒钟之后,爆发出了一阵狂笑:“那个姓顾的小子也有今天?!不举?性功能障碍?哈哈!该!活该!”

顿了顿,他又眉飞色舞地同我说:“可可,别管那王八蛋,凭啥他性功能障碍了就要你看护?你又不是专业的看护人员!他受伤了,大不了我们就赔药费,这点钱我们又不是赔不起,凭什么要在他眼皮底下受冤枉气啊?你是我们家的人,又不是他家的人!回来吧,晚点儿我请这里最好的看护人员去照顾他,你就不用费了点心力了!”

我听了以后很感动,汪逸才就是那一种不管我做外面做了什么错事,他都不会放在心上的,还会对我说“你做的好,你做的对”,这就像一个娇惯孩子的父亲。

但是他越这样,我就越是不能任性,别人对你好一点,你总不能蹬鼻子上脸对吧?

于是我把两家公司的利益摆在台面上,和汪逸才说的明明白白的,告诉他:“现在你明白了吧?我之所以会答应姓顾的要求,那是因为我必须这么做,不然的话,我们又怎么能够维持两家公司的利益呢?你现在刚刚上天,千万不能得罪和我们合作的大公司。”

“可是……”

“你放心吧,我绝对不会把自己赔进去的,我会再去和医生打听清楚,看看他这病是什么情况,我相信他这个病应该没有我听到的那么严重,医生都是喜欢夸大其词的,想要讹病人钱的,嘴上说着姓顾的可能一辈子都有‘障碍’了,但实际上没过几天就好了呢?我洛可可也不是那么容易上当的人,姓顾的既然希望我贴身照顾他,那我就贴身照顾他好了,如果他是骗我的,我相信他是隐瞒不了我多长时间的!”我胸有成竹地说。

汪逸才恼怒了:“可是你知道你自己要怎么验证他康复了吗?那要……!”

“我知道。”我攥紧拳头,说:“你放心,我不会把我自己赔进去的。”

“……好吧。”

汪逸才最后只好同意我亲自去照顾顾城了,挂了电话之后,我松开手,发现捏紧的拳心里面全是汗!

唉。

汪逸才的担忧我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呢?他担忧的正是我担忧的,而且我是当事人,我比他更担忧!

如果想要验证顾城身体机能已经康复了,那就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亲眼看到他bo起!

可亲眼看到他bo起,那得是在什么样的情况下才能看得到?这不用我说,很多人都知道了吧?

我放下手机,转身正准备回病房去照顾顾城的时候,一抬头,就看见顾城倚靠在病房门口,眼神冷若冰霜地看着我,好像我又哪里得罪了他……
网站地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