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当秦漠醒来,觉得整个人神清气爽。
就想着伸个懒腰,这一抬手,却发现自己紧紧握着南宫翎。

秦漠依稀地记得昨夜确实是南宫翎在身边伺候,可这手是什么时候握上的他却记不得了。

正纳闷呢,南宫翎却突然有了动静,一时紧张秦漠是即刻将手甩开。

南宫翎一睁眼,发现秦漠正看着她,立即清醒:“少爷,您醒啦,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说着就用手抚了抚秦漠的额头。

已经不烧了,南宫翎这才放心。

突然的触碰,竟让秦漠更紧张了,是不自觉地轻咳了两声。

见状,南宫翎赶忙倒水递上:“少爷,喝点水吧。”

秦漠一饮而尽。

南宫翎又问道:“少爷,您饿不饿,要不我先让厨房煮点粥吧?”

秦漠点点头,南宫翎就打算出门,刚转身就听到秦漠幽冷的声音:“南宫翎,当初可是说好的,你要在我秦府待一辈子。”

“啊?!”秦漠突然提到这个,南宫翎有些措手不及。

但能在秦漠的身边待上一辈子,她甘之如饴,于是,爽快地回道:“知道!”

听到这个答案,秦漠忽的松了口气。

如果无法得到南宫翎的真心,能留住她的人,也算是种安慰。

于是,低声回了句:“去吧。”

南宫翎刚出门,就看到无名急匆匆地冲了进来:“少爷,不好了,月煞出事了?”

月煞?

南宫翎想了想,此人似乎也是秦漠近侍,那日在盛世染坊她还见过。

无名一进去,南宫翎也没敢多听,不过,看无名如此惊慌,想必是大事。

很快,整个建兴城都传开了,说月煞酒后与人发生口角,竟在众目睽睽之下三拳将人打死,现在月煞已被官府收押。

一时间,城中闹得是沸沸扬扬。

出了这么大的事,秦漠自然是焦头烂额,私下没少与衙门的贾老爷会面。

坊间都在传,秦漠准备用钱将月煞从牢中捞出来。

这天,南宫翎出府采买,发现就连菜市场的大妈都在议论此事。

一个没忍住,南宫翎就上前凑了个热闹,不想却遇见了熟人。

那便是南宫家的旧仆,张婶。

而巧的是,这张婶居然就是被月煞打死的李大壮的老婆。

一听南宫翎居然在秦府做佣人,张婶一下就激动了,是大骂秦漠仗势欺人,那架势真把南宫翎给吓着了。

南宫翎劝了许久,张婶才冷静下来,把事情的原委说了一遍。

原来,事情一出,秦漠就带着人去了李家,起初还客客气气说什么他的人犯了事,他一定会负责到底。

可没过几日,他就说李大壮的死因存疑,想要重新验尸,还问李大壮生前是否有什么隐疾。

这下,李家人就急了,这李大壮是个粗人,生前人高马大、孔武有力,怎么会有隐疾?

而且,人都下葬了还如何验尸。

再说了,这月煞将李大壮打死,可是那么多人都看着的,怎么就死因存疑了呢。

于是,李家认定秦漠是在袒护手下,有意为其开脱,是坚决不同意开棺验尸。

而后,秦漠还带着衙门的人上门找过他们,但李家人根本不信任官府,觉得官府都是向着有钱人。

到时,他们随意找个由头,说李大壮是死于病患,那他们就更无处说理去了。

所以,就更不答应了。

谁知这秦漠一气之下,居然找来地痞流氓放火烧了他们的院子,还恐吓他们说若还不肯验尸,迟早烧死他们全家。

这两日更甚,夜里竟有人往他们院子的墙上泼些屎尿,弄得家里是臭气熏天,把他们害得是苦不堪言。

这张婶一肚子的委屈无处说去,就只能跟街坊邻里在市井诉诉苦。

听到这些,南宫翎也是恼了:“实在太过分了!就算此事有隐情,他们也不能这般耍横?那那些地痞流氓衙门也不管么?”

“管什么呀!这来的人要么蒙着面,要么是夜里,我们人都没看清,就算心里清楚是秦府所派,我们也没证据啊。再说了,这衙门的人早就被秦漠给收买,又如何会替我们主持公道。你说,我们这些穷苦人老百姓的命怎么就这么贱呢!”说得激动,张婶的泪都出来。

南宫翎看着也是难受。

这建兴城谁不知道,衙门的贾老爷就是个贪官,若是惹上官非,有钱就消灾,没钱就受罚。

这些年,老百姓对衙门早就失去了信心。

这次,秦漠为了替月煞开罪,肯定没少向贾老爷打点。

只是,这秦漠再怎么袒护手下那也不能罔顾人命啊,而且,居然还做出烧人宅院、滋扰民居的低劣行为。

实在太令她失望了!

憋了一肚子的怒气,南宫翎还是打算向秦漠问个明白。

深夜

秦漠书房的灯还一直亮着,南宫翎在院子里都转了十圈了。

最后,一咬牙一跺脚,她也就进去了。

一进门,就看到秦漠单手撑头,愁容满面地坐在书桌前沉思。

看到她,秦漠是不耐烦地说了句:“你来做什么?不是说了么,没有通传谁都不许进。”

南宫翎则把心一横:“少爷,我想跟您说说李家的事。”

“李家人?那帮市井无赖?”秦漠一听,怒火一下就上来了。

这下,南宫翎就不懂了。

秦漠找人烧了人家的房子,居然还说人家是市井无赖,这也太离谱了吧。

于是,直接怼了回去:“他们市井无赖?那您呢?城中恶霸么?”

只听“啪”的一声,秦漠一掌打在了桌子上:“南宫翎,你以为你是谁,居然敢这么跟我说话?!”

南宫翎却丝毫不惧,而是义正言辞地回道:“你收买官府老爷、烧人宅院,扰人安宁,难道不是恶霸所为?!”

“南宫翎,你知不知道就你刚才所说这些,我能告你诬陷?”秦漠的怒气已然有些不受控了,拳头死死地攥着。

“那你扪心自问,我说的这些你一样都没做过么?”南宫翎追问道。

“从未做过。”秦漠的眸子忽的一沉。

什么?!见秦漠一脸笃定,南宫翎不免一惊。

难道,是她弄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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