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的声音清亮,歌声非常好听。只是,那首歌我却是没有听过,只能眼巴巴地望着他,听他忘情地唱着。
在他唱歌的时候,我望向四周的树木,发现树林中出现了一个蓝色的身影。定睛细看,是个头发微卷的女子,正朝着我们这边张望。

难道,那就是少年的母亲?如果说,少年的心愿就是唱歌母亲就会听见出来见他,那么他的幻境自然就会符合他的心愿吧?我心里这么想着,继续盯着那个身影瞧。

那女子果然朝着我们这边慢慢走来,每走一步似乎都非常小心。但是我发现一个奇怪的地方,就是这名女子的脸我始终看不清,仿佛有一层厚重的烟雾阻挡着似的。

“喂,喂,船长,你看,那个是不是你妈妈?”我拽了拽少年的衣角,指着蓝色身影的女子问道。

“是的!真的是我妈妈!你看,我没说错吧!只要我唱歌,我妈妈就会出来见我了!”

“那,所以,其实,你不用当海盗的吧?”我忍不住吐槽。

“你傻呀,不当海盗怎么能愉快的唱歌?怎么能把歌声送到妈妈的耳朵里?”少年一脸鄙夷地瞧着我,仿佛我是这个世界上最大的傻瓜。

好吧,这种神逻辑……虽然周围的场景没有变化,大概在少年的意识里,他已经穿越千山万水了吧?(不能跟他较劲,要顺着他,直到他见到母亲,这个幻境结束,我应该就能出去了吧!?我坐在栏杆上思忖着。)

不多时,那名女子已经走到了船边,而我依然无法看清她的脸!难道是我眼睛出问题了!?我使劲儿揉了揉眼睛,看不清,就是看不清!为什么?难道说,其实在这个少年的记忆中,母亲的印象是模糊的?

如果对母亲的印象如此模糊,那看来他应该是很久都没有见过母亲了。

就在我沉思的时候,少年已经把女子领上了船。

“年年!这是我妈妈!”

“妈妈,这是我的伙伴,年年!”

少年一脸兴奋地介绍着,为了迎合少年,我连忙起身,对那名女子问了个好。

令我惊讶的是,我居然到现在还是看不清她的脸!不由得盯着她多看了一阵,同时,我感觉到她也在看着我。

少年在一旁兴奋地说着最近身边发生的有趣的事情,女子不时应对几句,可注意力却似乎一直在我身上。

我心中忽然涌起一种不安的感觉,按理说,少年见到了母亲,我就应该可以离开这里了呀!为什么我还在他的幻境里!

“船长,既然你找到母亲了,我也该回家了。”我打断了少年兴致勃勃的话题,希望寻找到一个离开的契机。

“你是我的伙伴,也是我的船员,我是船长!我不答应,你就不能下船!”少年趾高气扬地说道。

不是吧!?难不成是要赔着他玩到天亮!我立刻表示反对,说了一大堆需要回去的理由。

“好!你一定要下船的话,就要是在向我挑战!你要是打赢了我,我就放你走!”少年说道。

打架!?我应该能打得过一个少年吧?

可是,当少年喊出“果木果木喏……”的时候,我心里冒出两个字“牙白”!这家伙既然幻想自己是路飞,又有恶魔果实的能力,自然也有路飞的格斗技能。我打得赢个鬼啊!跑吧!

在下假假的也是五十米七秒的速度,女生里算是跑得快的了!打不赢还不兴让我跑么!

我毫不犹豫,拎着长裙东躲西藏,满船乱跑!少年的拳头虽然厉害,却也没能打中我,就是可怜了梅丽号,甲板上很快就多出了几个大窟窿。

我忽然灵机一动,心想:干嘛站在甲板上让他打呀!我躲到他看不见的地方不就好了么!想到这里,我迅速从一个窟窿里跳了出去,躲进了船舱内。

就听见少年在甲板上怒吼:“胆小鬼!出来呀!你不是想要下船么!出来跟我打呀!”

有病,明知道打不过还去跟你打!我躲在角落里,气呼呼地想着:小姑奶奶还说乐埙没有危险!没有危险个鬼啊!这要不是我躲得快,还不得被他一拳送上天!

“喂,小丫头,你到底是谁?”

忽然,一个女子的声音悠悠然地在我耳畔响起,我慌忙回头一看,不正是少年的母亲么!什么时候跑下来的!?

“我、我、我是年年……”我紧张地说道,还是无法适应看不见她脸的这种情况!

“你不要骗我!”女子声音变得冰冷起来,围绕在脸上的白雾也猛然变暗,感觉山雨欲来!

“我,我没骗你!我发誓!”

“还不说实话!”女子勃然大怒,一只手猛地捏紧了我的脖子,恶狠狠地说道:“我告诉你!我要一直守着我的儿子!我哪儿也不会去的!”

“呃……咳咳咳,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我,我没有要拐带你呀……”我拼命挣扎着,双手使劲儿地掰着她的手指,勉强挤出这么一句话。

“误会?你难道不是渡魂师?”

“渡魂师是个什么鬼?”

“你真不是?”

“不是,我,我是来收铭器的!”

“哦?”女子的声音缓和了下来,跟着松开了我的脖子。

“那个,那个,我真的没有害你们的意思。你说的渡魂师是怎么回事啊?”我揉着脖子问道。

“唉,你有所不知。其实,我一早就已经不在人世了,可是我放心不下我儿子,我想要陪着他,看着他长大……”女子的声音显得非常忧伤。

“那就是说,你,你,你……你是……”那个鬼字我吓得哆嗦进了肚子里,没能说出来。

女子默默地点点头,跟着说道:“每天晚上,我都巴望着能在他的梦里跟他见面,听他说话,只要知道他平安、快乐,我就非常开心了。可是现在,他梦里想要见我的时候越来越少了。我理解,他有了自己的朋友、同学,到今后,他有了自己的家庭,想起我的时候就会更少了吧?”

听着女子幽怨的声音,我心头一紧,却又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来,只能默默地坐在一旁,用手指绞着衣袖。

“你能帮我一个忙吗?”女子低着头轻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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