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啊……”郭芳擦了一把汗水,语气里有些失望。
“不然你还以为跟老君山顶的玉皇观似的呢?”刘志国笑了笑,说道:“既然来了,咱也进去上柱香呗。”

郭芳又往里面看看,说道:“这里面连神像都没有,烧香上给谁?说是天师洞,哪里有天师像?”

“天师估计就是他了。”夏五行朝着里面看了眼,见那个闭着眼睛打坐的道士长得倒是慈眉善目的,一张好人面相。

正端详着,那道士睁开了眼睛来,笑道:“三位居士是生面孔呀。”

“河那边的。”刘志国答道:“听说天师洞里的道长很灵,所以过来烧柱香。”

“灵不灵,因人而异。心诚则灵,倒不是因为贫道。”那道士摇了摇头,说道:“三位居士想看看什么?”

“也没什么,就是烧个香。”夏五行答了一句,又问道:“道长是一个人在这里清修?”

那道士摇头苦笑:“原本是来着,可现下……贫道之前帮几位居士了却了心愿,几位居士本是好心,想着替贫道传开名声,添些香火,就多与人说了些。后来有人找上来,也都是带着诚心,贫道也不好拒绝,念着众生不易,力所能及之处,能帮就帮一下。这一来二去的……却没有以往清静了。”

说着,他起身往后面去,搬出来几个小木凳来,对夏五行三人说道:“来,几位居士坐下歇歇脚。”

夏五行坐下了,暗中打量着道士。

那道士很是亲和,刘志国同他闲扯聊天,他也是一直笑眯眯的。

闲坐一会儿,郭芳嫌无聊,就急着要走。三人起身告辞,刘志国从兜里掏出一百块钱,然后进去放入了功德箱里面。

看见刘志国往功德箱里面捐钱,那道士便回去取了三个符纸包成的三角来,递给夏五行三人每人一个,说道:“这东西给你们,信也好不信也好,回去放到枕头底下,也不占什么地方。万一灵呢?”

三人各接过来一个,夏五行拿在手里看了看,也没有觉察出来上面有灵力的痕迹。

“别的人都说自己多灵的,你这怎么说自己是万一呢?”郭芳笑起来说道。

“贫道是怕万一不灵啊。”那道士答道:“现在这么多人来这里上香,贫道拦也拦不住,怎么敢说自己灵?要是一直都灵验自然好,可中间万一有几个不灵的——捧得高摔的也惨啊。还不如一开始就别给人太高的期望。”

刘志国哈哈笑道:“有道理!”

众人告辞离去,路上还说这个道士挺有趣的。

“一百块买三张纸,你还不如给我……”夏五行对刘志国说道。

“我看这道士人挺不错的。”刘志国说道:“给人捐些香火钱,也算咱们积德嘛。”

三人又一路走回学校。

夏五行本来是听郝曼曼说里面的道士很灵验,以为也是个修士,这才过去看看。但是眼下看来只是一个普通道士罢了。还是得抽空去洛州的仙市看看,才能真正增长见识。

回去之后夏五行随手将那张纸叠的三角塞到了枕头下面,上完下午的课,傍晚时候又到荒川去了。

修炼是不可荒废的。

人间界的傍晚,荒川里面正是半夜。虽然荒川里面的夜晚和白天一样热闹,但是夏五行安安生生的在自己屋里躺着修炼。周围灵气充足,夏五行能够感到它们在自己的身体进进出出,或者说,自己就好似与周围的灵气是浑然一体的,无分你我,都如同这一池清水,交融在一起。

一直修炼到荒川的早上,要不是听见敲门声,夏五行还会继续修炼下去。

开门之后外面站着的是青牛,见夏五行开门,就说道:“我就知道你在里面修炼。走,跟我来。”

夏五行也不知道他要干什么,跟着青牛下了楼,往后面走去,打开一扇锁着的门,后面又是一个院子。院中摆着一口大方缸——不,与其说是大缸,不如说是个大池子。

夏五行看着这个比公共澡堂里面的大池子都大的方缸,这才问道:“牛老师,什么事情?”

“锻体啊!”青牛说道:“我不是跟你说过么,无论哪个阶段,锻体都要放在第一位。打铁还需自身硬,灵力是水,肉身是缸,缸结实了才能存住水……”

青牛巴拉巴拉说了一大堆他的锻体至上主义。

然后,对夏五行宣布道:“在锻体期,你已经领略过我青牛锻体的第一个独门办法了。阴力淬体,其实是一个阴阳交替的过程。灵力和妖力属阳气,阴力和鬼气属阴,你锻体的时候灵力涌动,这是阳,这时候突然用阴力灌注,这是阴,阴阳相激,肉身便更加坚实。现在你到了炼气期,就可以用一用我的第二个独门秘法了。实话告诉你,这一次,才真正算是我的独门,因为淬体膏的配方,只有我知道。”

说着,青牛走到了那个巨大的大缸前面,夏五行也跟着过去,只见这个大池子一般的大缸里面,满是一种黑乎乎的,黏儿吧唧的液体,要不是没有那种难闻的气味,夏五行恐怕会将里面的东西错认成是沥青。

“这是淬体膏。”青牛指指里面的东西,十分得意的说道:“我这一身强横的肉身,一半的秘诀都在这里面。”

“我要泡在里面么?”夏五行伸着鼻子仔细闻了闻,没有闻到什么难闻的气味,觉得还可以接受。

青牛点了点头:“对,不仅要泡在里面,还要在里面进行锻体。”

夏五行想了想,说:“我得先买条泳裤。”

青牛一把将夏五行抵溜了起来:“瞎讲究,进去吧!”

说着,将夏五行一下给扔了进去。

夏五行只觉得自己好像拍在了地上一样,那里面的液体实际上比看起来更加黏稠。他的身体是慢慢的往下陷的,而不是一下直接泡进去。

“怎么回事?!”还没来得及夏五行动弹,就突然感到身上已经陷入了这液体里面的部分,蓦地传来一种又热,又冷,又疼,又痒,又酸,又麻的难以言喻的感觉,好似有无数条小虫在那液体下面往自己的血肉深处奋力的又钻又拱一样。

夏五行本能的挣扎,但是那液体实在太稠太黏,让夏五行的挣扎都成了徒劳。

随着他越陷越深,呼吸也变得越来越紧,胸口随着挤压,好似再也塞不进去半丝空气一般。

眼看已经到了下巴,却还是没有停下来,继续往下下陷着。

夏五行奋力挣扎,可脚下却如同泥沼,越陷越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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