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忍受着警笛的咆哮和汽油味持续的侵袭将近半个多小时,恽夜遥终于跟随警察们到达了S市平龙区公安分局。
到达之后,众人鱼贯而入,其中也包括那个代替恽夜遥作为尸体第一发现人的瘦高男人。

这个男人的目光如同鹰隼,脸上颧骨突出,嘴唇很薄,恽夜遥一直在暗中观察这个人,他觉得这个人一定隐藏了很多的秘密。

还有,从他薄薄的紧抿的双唇缝隙中,恽夜遥总觉得随时可以吐出不好的东西,比如……仇恨或者……藐视。

但这些,恽夜遥不能确定。

专案小组成员还包括:法医兼专案组副组长莫海右,特聘顾问恽夜遥,以及三位行动队长。

谢云蒙、恽夜遥和莫海右负责指挥、案情分析和尸体检验,三位行动队长负责带领警局其他成员进行相关人士的询问调查,现场和周边的证据搜集以及嫌疑人的追踪和逮捕工作。

做完所有前期准备之后,行动队长们就带着自己的部下出发回饭店展开工作了。

局里只剩下两位专案小组的首脑人物和一个莫海右认为多余的小演员顾问。

现在已经是5月1日的早晨八时整了,此刻莫海右正在他的工作室里加紧进行尸体的解刨检验工作,除了法医助手之外,一个人也不许打扰。

而谢云蒙和恽夜遥两个人坐在谢云蒙的办公室里正分析着案情。

谢云蒙把脸凑近恽夜遥,显得很焦虑。

“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会不会是那个出租车司机有什么秘密怕被你知道,所以半夜来杀你,结果杀错了人?不过他干嘛要做得这么残忍呢?”

“没有那么简单,你想,”恽夜遥一边思考一边说:“我只是跟着他到了L山的附近,连罗雀屋什么样都没有看到,他凭什么认为我会猜到他的秘密?”

“又凭什么要不顾危险来杀掉我呢?这种山区农户,基本上思维都很简单,不会有什么城府。就算有秘密或什么犯罪前科,正常的反应应该是尽快摆脱我的纠缠,马上跑路吧。”

“我也是这么想的,第一,从你的叙述来看,出租车司机在听说你要去罗雀屋的时候情绪非常紧张,甚至紧急刹车,当然这也是他没有城府的表现,好处是这种人一旦被警方套住,很快就会露出马脚。”谢云蒙接着说。

“第二,他既然那么紧张,你要他在雅顿酒店停车,他应该求之不得,为什么会有不太愿意的表现。”

“第三,如果照你刚才分析的,司机确实有隐藏的秘密,跟犯罪有关,那么他为什么还要呆在饭店门口超过十五分钟的时间?”

说到这里,谢云蒙突然问:“你真的看清楚了吗,司机会不会一时发动不了汽车,很快就走了呢?这种老爷出租车发动不了很正常的。”

“不可能,我在进入饭店的时候从玻璃门的倒影上看得一清二楚,那个司机就坐在出租车里盯着我看,虽然看不真切他的眼神,但是他确实是故意没有开走。”

恽夜遥的话让谢云蒙再次陷入沉思,他继续听着恽夜遥分析,希望可以得到有用的信息。

“雅顿饭店的房间窗户都是朝向停车场的,我进入房间的时候是昨晚8点26分,我马上就到窗口看了一下,出租车还在原地,但是因为角度的问题,我看不清楚司机究竟在不在。”

“还有,我进入房间关门的时候,很清楚地听见了走廊外电梯打开的声音。”

“这有什么奇怪的?”谢云蒙不太明白。

“饭店的电梯是那种运货电梯,很大,但是比一般的高层电梯要慢。并排两扇电梯门,我进入的是右边的那扇,当时没有人同我一起进入。”

“而且左边的电梯当时在十楼以上,我等电梯的时候,一直停在同一楼层,可能是有人在搬运货物,反正没那么快下来。”

“而我所定的204房间就在电梯出来进入走廊的第一户,也就是最近的一户,我走出电梯到进入房间用不了几秒钟的时间,那么短的时间连电梯回到一楼都不够。”

“你的意思是说…右边那部电梯只有你一人进入,左边的电梯不可能在你上楼之前下来,而你到达楼上的时候电梯在没有回到一楼的情况下打开了,并有人从里面出来?对不对?”

“是。”

“你有没有看见出来的人?”

“没有。”

“那你怎么确定有人走出来呢,会不会是二楼的电梯面板有人按了没有去理,你出来之后它自己又空开了一次呢?”

“不可能,”恽夜遥很肯定的说:“因为我听见了从电梯里走出来的脚步声和自言自语的声音,那个人说了一句:不对,走错楼层了。然后电梯门才关上的。”

“会不会是其它房间或者电梯右边包厢里的客人正好走到电梯门口说的呢?或者是楼梯下上来的客人说的?”谢云蒙还是提出质疑,他不相信有什么不可能的事。

其实恽夜遥意思很简单:就是电梯里凭空多出了一个不应该存在的人。

两部电梯,一部只进了一个人,一部停留在十楼以上,电梯从一楼到二楼花不了一分钟的时间,而恽夜遥进入房间的几秒钟不足以让电梯回到一楼,载上人之后再进回到二楼。

那么,紧随恽夜遥身后探身出电梯的人究竟是从哪里进入的呢?

恽夜遥继续回答谢云蒙:“不可能,我走出电梯的时候,右边包厢里虽然客满,但除了服务员之外没有人在电梯附近走动,对面楼梯也是,没有人上来的迹像,服务员不可能特地跑到电梯口讲那样的话。”

“而且我真真切切听到电梯关上之后又打开,人踏出电梯的脚步声,还有说完话之后电梯门再次关上的声音。”

“还有更重要的一点,就是我绝对保证,在电梯里的时候只有我一个人。”

听恽夜遥说完,谢云蒙完全懵了,这怎么可能,电梯里凭空居然多了一个人,这不是在说笑话吗?

瞪着恽夜遥好一会儿,谢云蒙才又说出一句没营养的疲话:“你觉得是怎么回事?”

恽夜遥瞬间扶额,他很想说:我要知道的话还在这儿分析吗?直接告诉你答案不就得了?

但是话到嘴边,恽夜遥又咽了回去,他看着谢云蒙鸟窝一样的乱发和惺忪的睡眼,觉得这样说他肯定会抓狂的。

所以恽夜遥想,还是要尽可能地给出一些自己的想法,希望能对这个好朋友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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