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范围之内的武力绝对优势,让罗汝才没有任何反抗的可能。
所以,在被苏晴与苏白衣合力擒住之后,罗汝才投降了!

不但投降了,连带着他手下的二十万大军也被苏白衣笑纳吞入囊中。

未免夜长梦多,苏白衣根本不敢将这二十万人聚集在一起太长时间,第一天没收了各自的兵器之后,当晚就发生了逃跑和骚乱事件。

第二天稍微清点了一下,说是二十万,其实并没有那么多。因为在攻城的时候就被消灭掉了两三万,这几天陆续有人逃跑,又去了一万,加上罗汝才谎报数量,实际上等苏白衣将所有的人集中起来清点过后,才堪堪之有十五万人。

大约五万步卒,二万精锐,八万流民。

十五万人分成了七个小组,每个小组两万,让铁路三卫的士兵分别押送这些手无寸铁的流民进入归德府到洛阳沿线的铁路工地上,由各个工地、铁路三卫和地方政府三方联防,一是防止流民逃跑,二是互相监督。

苏白衣对这些平时甚至吃不上饭的流民原来的编队大乱,然后重新编组,已军事化的形式组成大队,每个铁路大队二万人,下面分为中队、小队、大班、小组五个级别,每个小组采取连坐制,一人逃跑,全组人都要受罚。

而每个铁路大队的大队长、中队长都有锦衣卫或者学生担任,其余小队长、大班长、小组长则是随即选出来的。

这些人的任务就是修建铁路,填筑路基的土石方。

苏白衣规定,每个工人每天的劳动报酬是十分,女人为八分,铁路总督衙门负责提供食宿,每人每日三顿饭,每顿饭需要花费一分,剩余的工分可以换粮食,也可以换取布匹,或者用于购买其他物品。

在铁路总督府,工分就相当于一种无形的货币了。

这些流民不是天生反骨,他们之所以铤而走险跟朝廷作对,不是因为他们喜欢冒险猎奇,而是因为家乡遭了难走投无路,养不活妻儿老小,无可奈何之下才跟了这些草头王谋反。

但是跟了草头王以后的日子就好了么,显然不是的。

他们依然饥一顿饱一顿,每到一处都去打野,抢掠地方上的百姓,所得粮食银钱除了留下自己吃食之外,还得交给那些草头王一大部分。有的时候遇到了官兵,他们还得充当人肉城墙、人肉盾牌,草头王当做炮灰。

很多人在半途饿死,更多的人死于战争。

哪怕不死,也没谁天生喜欢整天东躲西藏颠沛流离。

所以,他们听说给铁路总督衙门干活可以有每日三顿饭,还有额外的工分可以拿来换取粮食蔬菜布匹的时候,一个个简直幸福的要死。

“别说给工分,一天给三顿饭我都跟他干了!”一个饿的像瘦麻杆一样的少年挠着头,啃着手中的窝窝头,同时和同伴聊天。

这些苏白衣当然是知道的。

他此刻什么都不用做,单单给这些一份可以糊口的工作在百姓心中已然是万家生佛了。可他还是坚持除了糊口之外,另外给这些难民一些生活物资。

糊口可以让人活命,那么除了吃饭之外的报酬便是难民心中的希望。苏白衣造铁路是为了造福一方,不是巧取豪夺敲诈勒索。

当然了,苏白衣这么做还有另一层的考虑。

凡事都讲究个招牌,他这也有将铁路总督衙门招牌打出去的意思。一条铁路,路基填筑需要大量的人力,运输材料也需要大量的人力。因为所有的铁轨都是在归德府生产的,所以要运往各地,必须从归德府钢铁作坊将铁轨装船,然后沿着黄河逆流而上运送到各地,从河岸边再到铁路上,自然需要大量的人力。

区区二十万人对于整个陇海铁路的用工量来说,只是杯水车薪,能有十分之一就不错了。在这个没有机械的年代,干什么都全靠劳动人民的一双手,工程对于人力的需求可谓巨大。当年秦始皇修筑陵墓‘徙骊山刑徒七十万’,这七十万人只是其中的一部分,而且秦始皇的陵墓和铁路相比,本就是个屁大点的工程;隋炀帝修建京杭大运河的时候,役使天下,单单死于修河中的人就有两百五十万之巨,而且隋炀帝开挖运河并非是重新开挖,很大一部分是凑了春秋战国时期的老河道。

这一条陇海铁路纵然比不上京杭大运河的工程量,可也不容小觑。

苏白衣觉得,同时上个二三百万人干活应该还是要的。

现在才有二十万人。

那往后人怎么找?

难道都要去攻打草头王获得?

苏白衣还真的没有这个心思,所以,他要将名声打出去,让那些流民主动聚集在他的麾下。包吃包住还有报酬可以拿,而且不用将头别在裤腰带上和朝廷作对,一旦有这么好的差事,那些流民除非是疯了才会跟着草头王混饭而不是来修铁路。

苏白衣万万没想到的是,这种干一天获十个公分的差事竟然成了香饽饽。

别说是流民,就是归德府的百姓听说有这等好事之后也坐不住了,纷纷跑到榆院铁路衙门里询问,他们能否加入铁路修建。

苏白衣很大方的一摆手道:“当然可以,若是身体强壮,能吃苦的,都可以来报名,待遇和别人一样,干一天活十个公分,除了三个公分用作吃饭外,剩余的公分可以用来购买肥皂、布匹、玻璃、医药、粮食,还有油盐等物,但是不能换钱。”

这么好的机会,花的都是朝廷的钱,如果不给榆院创造一些利益就太对不起自己了。贪污是不可能的,明目张胆的去压榨工人也不行。

但是如果这工分只能拿来换榆院产的物品,而榆院的物品哪怕是平价出售给朝廷,也是极赚的。

“我要见苏白衣,不要拦着我,本帅要见苏白衣!”

外面一阵吵闹,办公室的苏白衣皱起了眉头。

他当然知道是罗汝才来了。

罗汝才被苏晴抓着以后选择投降,苏白衣并没有像对待犯人那样将他关起来,也没有像对待招安的草头王那样给他封个官或者恳请朝廷给他封个爵什么的,他一视同仁,不管你之前是流民还是大帅,只要投降了,就成了我苏白衣的人力。

罗汝才自然也不例外,不过罗汝才的身份比较特殊,暂时还没有将他分到七个铁路大队,而是让符林拴在榆院看管,先从手工作坊干起。当然,鉴于这罗大帅的特殊身份,自然有人盯着他,防止逃跑。

劳动改造么?

大哭小叫的没有一点出息,人家溥仪贵为皇帝都能参加劳动改造,你一个草头王还叽叽歪歪。

苏白衣皱着眉头很不爽的出了办公室,问道:“怎么回事?”

左右两个学生道:“先生,这罗工人力气大,从玻璃作坊里跑出来,非要见先生。”

“罗工人!”苏白衣一脸严肃的看着罗汝才:“你有什么不满么?若是你的小组长苛待与你,或者扣你工分不发,或是处事不公,你皆可对本督说明,本督自会为你主持公道!”

“我的苏大人呐!”罗汝才苦着一张脸,眼睛里几乎要挤出水来了,一双手上黑乎乎的似乎刚刚还在搬运东西,两片厚厚的嘴唇略显干燥,头发蓬乱,眼白内布满了血丝。这二日的生活确实让他不能接受:“你怎能如此待我?本帅好歹也是一代枭雄,既然投降朝廷接受了招安,俺不求封侯封公的,最起码大小给个官吧。可现在,你让本帅在作坊里搬石头,苏白衣啊,不带这么作践人的。”

“你不想干?”苏白衣脸色一沉。

“老鬼想干这个。”罗汝才苦着脸道:“还有我的女人,苏大人,你就大发慈悲,让她们跟着本帅,本帅也不要封公封侯,就在你铁路衙门里弄个闲散的官儿也行?”

“哼!”苏白衣道:“要干就干,不敢你就滚,老子将你拉到菜市场咔擦一刀。你不愿意干?你知不知道那些流民听到这等好事都激动的要哭?你带兵攻我归德府,死了多少人?还招安?哼,那是老子给你脸上贴金,你别不识好歹,你并不是接受本督的招安,你是本督擒来的敌将,本督按理应当押着你们这些匪首进京,向陛下请赏的,要不,你去和陛下说要官儿的事?”

“至于你那些女人,就别想了!”苏白衣继续道:“她们已经被本督编入女营,同样要干活。有的洗衣有的做饭,有的织布有的纺纱,过的好的很呢?本督想着,等她们改造一段时间,以后挑选改造良好的,配与军中将士。”

“你敢……”罗汝才一听苏白衣要将他的女人送人,顿时大怒,双目圆睁道:“尔敢辱我妻妾,本帅就是死在这里,也要跟你拼命!”

苏白衣想了想,道:“罗大帅,凭良心说,那些女子都是愿意跟你的么,还不是你巧取豪夺而来?放心吧,本督这么做只是还那些女子自由罢了,非是为了辱你,以你现在的情况,她们纵然愿意跟着你,你拿什么养活她们?”

罗汝才低头不语。

苏白衣又道:“回去好好干活吧,若改造的好,我给你准备一个单独的小院,将汝老妻张氏也还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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