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感觉不对劲,是因为钓鱼线的那头钩中的似乎不是个活蹦乱跳的鱼,而是一团死物!
“难道只老鼋!”

归德府的南湖中有老鳖,这玩意戳三下都不能蹦跶一下,若是真的钓到一直老乌龟,想想也是厉害啊。

苏白衣觉得有道理,又疑惑的说道:“老鼋倒是有可能,不过,你见过这么大的老鼋么?”

根据丝线那端传来的重量来揣测,这如果是一只老鼋的话,最少六七十斤起步。

“想那么多干啥,拉出来看看不就行了吗?对了,这鱼竿可是我下的哦,到时候如果真的钓出来老鼋,你要分我一半。”杨卷信誓旦旦。

苏白衣点头,二人交替着轻轻的持着劲将绳子一点点的拉近,终于,水面泛起了较大的水花,再过了十几秒钟,“老鼋”的真面目浮现。

“我的娘啊……”

杨卷吓得脸色苍白,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这哪里是老鼋啊,分明就是一条……女尸!

大红色的衣衫,长长的秀发,还有那被水泡了过后略显苍白浮肿的脸。

应该入水没有多久,这皮肤看上去还没有皱巴巴的。

苏白衣刚刚开始也被吓了一跳,但是过了一会之后,心情就逐渐平复了。

死人,落水而死的人,他见过,所以现在并不是多么害怕。

前世的时候,和自己关系巨好的几个豪门大少,有一次喝多了酒夜间驾驶,跑车在没有路灯的乡间小路上飙到了两百码以上。

结果,车子撞到了树上,然后反弹到了附件的深水塘中。

第二天被发现的打捞出来的时候,苏白衣几个小伙伴的尸体简直可以用惨不忍睹来形容:一个个张着嘴,眼珠子挤出了眼眶之外,看上去像死鱼一样,有点恐怖瘆人。

关键是,他们的皮肤都泡松了,皱巴巴的难看至极。

而眼前的这个女尸,肌肤有光泽,应该落水没有多长时间。

但既然已经失去了知觉,应该也死了吧。

“站起来,将她拉上来,然后去报官!”

苏白衣拿出白色的丝巾套住手,顾不得洁癖的性子,慢悠悠的将丝线往岸边拉,在杨卷的协助下,不一会儿就将那女尸拉到了岸上来。

“咦?还有锐器伤口,这是谋杀!”

杨卷再一次跳了起来,脸色也更加苍白。

他深知其中轻重,现在如果报官的话,万一官府找不到头子,很可能将这杀人抛尸的罪名胡乱的安在他们二人身上。

“要不,咱们再丢进去吧?”杨卷看着苏白衣,小声的建议道。

苏白衣皱了皱眉头,沉默了起来。

不错,这女尸的肩膀部位,大红色的衣袍上破了个口子,露出里面白色的内衣,已经被血色沾染了一大块,那深深的刀口更是触目惊心。

刚刚杨卷说的没错,这是谋杀!

若是此时将这女尸交到官府报官,惹上官司不太可能,但是麻烦事确实会有一大堆,但如果这么悄无声息的将女尸再推回湖里去,他又有些于心不忍。

毕竟,人都死了,能够帮助人家入土为安再好不过了。

“咦!”正在思索中的他顿了一顿,突然道:“等等!”

说话间,苏白衣蹲下身子,将手上套着的白丝巾拿下来,伸手将那女尸伤口处沾满血渍的布翻开,露出里面浮肿的肌肤,

那创口处,一滴滴鲜红的血液悄然渗出。

“还没死!”这次连杨卷都看出来了。

“是没死!”苏白衣道:“还好咱们刚刚没把她推下去,否则便真是犯了杀人的罪过了。”苏白衣将白丝巾拿出来,将女人伤口周围的脏水稍微擦洗了一下,道:“要想办法,带她去看郎中。”

又摸了摸她的手,纤细柔软,脸上的皮肤被泡的有些变形,看不出真是的年龄,但是从这肌肤的光泽来看,应该还是个少女。

只是,入手的温度很低。

虽然是夏季,长时间被水泡着,身体的热量散失的也够快,加上湖水本来就不干净,里面各种细菌滋生,伤口极有可能发炎。

如果现在不去看医生的话,这少女也基本上就歇菜了。

但问题是,怎么去看郎中?

这女的现在已经昏迷不醒,没法喝药的时候中医还有个屁用?

关键,她的伤口,好像真的发炎了。

“你看……”

杨卷突然抬起手,低声对苏白衣说了一句,然后便看到很多皂吏带着捕快在南湖边上搜寻着什么。

“难道这些人正是为了找她,咱们将她送给衙门里的人不也好么?”杨卷的眼睛一亮,“既然她没死,就不管咱们什么事了。”

“好!”苏白衣稍加思索便同意了。

能少点事总是好的,交给衙门里的人,这女子生死便和自己没多大关系了。

“那我去喊他们!”

“噗……”杨卷一句话没说完,就被躺在地上的女子吐了一身的污水。

“醒了?”

杨卷暂时忘了去找衙门里的皂吏,也不在乎被喷了一身的污水,看着那女子睁开眼睛,然后又长大了嘴巴,喘了好长时间的气之后,只说了一句“救我,有人害我!”便人事不省再次昏睡了过去。

有人要害她!

杨卷将目光投降了苏白衣,苏白衣皱着眉头,稍微迟了一会,道:“不能交给官府,这女子不是寻常人家的姑娘,咱们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万一将她推到了火坑中,就造孽了!”

“那咋办?”

“咳咳!”苏白衣深吸一口气,微笑着看向杨卷,嘿嘿两声道:“刚刚说啥来着,钓上来的东西给你一半,你看,你们杨家家大业大,养个丫头也没啥!”

“我呸,苏白衣,这是馊主意!”倒不是杨卷不愿意收留,顿了顿道:“你不知道我家的状况,外面多少双眼睛盯着呢,别的不说,就咱们归德府的那些东厂狗子,每天都要去我家巡视一遍,将她安置在我家,纯粹是没事找事。”

苏白衣没办法,只能将女子先偷偷的背回自己家。

好在之前弄得鱼篓子足够大,这女孩子身体娇小,揉在一块蜷缩起来放进鱼篓里,背着虽然费事,可也只能这么办了。

一路紧张兮兮的回到家,让春烟将女子身上的湿衣服扒下来,然后苏白衣亲自烧了一锅热水,又让春烟给她净身。

等一切忙活完,苏白衣一身的疲惫,怕她身上温度继续降低,又盖上被子给她保暖。

条件有限,这谁也没有办法,该做的已经做了,至于这女子能不能活,就看天意了。

好消息就是,这女的身体条件很好,真的很好,下午的时候体温就恢复了正常,只是依旧昏迷没有醒转的迹象而已。

昏迷没法吃东西,苏白衣又从系统中购买了一套吊瓶设备,两瓶葡萄糖,在春烟诧异的目光中,将葡萄糖输液给那女子。

她昏迷不醒不能吃东西,但能量还是要补充的,不然这病就别想好了。

下午的时候,麻烦事又来了。

来的是东门外一个不远处的邻居,之前苏白衣也见过,收麦子之前过来问天气来着,名字好像叫做吴德贵。

吴德贵说得好听,过来是为了拜师学艺,可是苏白衣知道,这货是找自己解决问题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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