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帮他们。”正则的目光有些飘。
灵均见他这副帮了人又别扭的样子,不禁失笑:“你那曲《相思引》,凡人听不出来,但我知道,你用了一成仙力在弹,诱凡人堕入相思情是绰绰有余的了。”

正则唇角微勾:“见你替月老办差有心,便帮你一帮。”

灵均顿时有些语噎。

正则又道:“玉帝当初或许没有正确估计你的能力,你应该去月老宫里做他的亲传弟子。”

灵均狠狠掐了一下眼前人的屁股,换回了眼前人毫不吃亏的臀上揩油一把。

“你真是吃不得一点儿亏。”灵均不满道。

“我的确是吃不得一点亏的,尤其是对你……”正则说着就又堵上了灵均的唇,厮磨间,便搂着灵均翻滚在了床榻上……

骤雨初歇,灵均背靠在正则赤 裸的精壮胸膛上,与正则一齐靠坐在床头。

灵均玩着正则懒懒圈住自己的手,用自己散落的墨发去一圈又一圈地勾缠住正则修长的手指,闷声道:

“阿晏,你说这云玄典和白敬谨最后能不能在一起?”

正则将瘦削的下巴搁在灵均同样赤 裸的肩上,笑道:“你很希望他们在一起?”

“我很喜欢云玄典这个人。”灵均脱口而出,一说完,便感到了身后人骤然释放的冷气。

“那看来是我努力不够。”正则嗓音一阵暗哑,灵均便感到臀后一处又开始坚硬起来。

灵均忙把身子往前挪了挪,但奈何正则力气实在是大,只能堪堪拉出一小点距离。

“阿晏,你说女魃为什么想要玄览镜?咱们之前收集那些宝物,也不见她有什么异动,怎么这次竟肯费这么大手笔来抢一面镜子?”

灵均机智地岔开了话题,果然,身后人的气息回暖了一些。

“玄览镜除了世人皆知的通览古今未来之能外,还有一个绝少人知道的异能,”正则缓缓道,带着薄茧的手运着仙力柔柔按摩着灵均的腰间,“造境之能。一般仙力强大的仙者造境,都要耗费九成仙力,损耗极大。而借助玄览镜造境,却可以只用三成仙力便得到他人九成仙力造境的效果,甚至只要持有者仙力足够强大,便能创出一个新的世界。”

“玄览镜竟还有这等异能?看来云玄典之所以能这样慷慨赠镜,也是因为他没有灵力。他从未驱动玄览镜造境,便不知玄览镜还有这个能力。”灵均恍然大悟,挪开了些的身子又不自觉地靠回了正则的身上。

正则好笑地看着怀中之人。

这小家伙,还以为自己岔开话题得逞,其实是他体恤小家伙初 经 人 事不久、怕太频繁伤了他罢了。等把小家伙身子调 教好了,以后……

思及此处,正则全身血液便有些沸腾。

“云玄典怕是知道玄览镜的这一异能。”正则道。

“哦?”灵均微讶。

正则的手有些不老实地开始从灵均的腰间一路揉 捏向下:“若他不知道,单是一个能通览古今、抵御外敌的镜子,还不足以让他在眼盲重伤的情形下拼命护持玄览镜。”

灵均点点头,认同了正则的猜测,又道:“女魃野心不小,还想创造新的世界。四界还不够她祸害?”

正则声音一沉:“她怕是要毁灭四界,另创世界。”

灵均一惊——有这样的“雄心壮志”,要么就是女魃在轩辕剑封印中被关太久封了,要么就是她真有这样大的能耐。

如果是后者……

“别怕,我在。”察觉到怀中人突然的紧绷,正则安抚地揉了揉他的肩,柔声道。

灵均心中一定:不管怎样,正则都会陪在他身边。他们定可以重新封印女魃,化解这场四界浩劫。

心念至此,灵均便回头在身后人的唇上印上柔柔一吻。

正则见怀中人主动献吻,又见他长睫轻颤、眸光如水,不由的心火一动,便粗喘着又将怀中人狠狠碾在床上亲吻起来。

“阿晏,你停一下,这珠子咯人。”

灵均一手抵开身上紧压之人,一手便去拨开锁骨处横在两人间的那颗龙泪珠,龙泪珠珠体圆润,在灵均两道锁骨间留下一个浅浅的圆形红印。

正则眼神一黯,低头便去亲吻那道红印,灵均被这吻逗得有些痒,“咯咯”笑了两声。

正则一掐灵均腰间软 肉,不满他这样破坏气氛。

灵均柔了眉眼,原本就艳丽的面容愈发妖媚起来:“你敢掐我,我便咬你!”

双臂将身上人的脖子向下一勾,红唇送上,便又是一夜旖旎婉转。

第二日清晨起床,灵均一边数落着正则昨晚的力气,一边为二人打理装扮,待瞥见他腰间系着的一块玉佩时,灵均不由抓起那玉佩惊叫出声:

“咦?这玉佩莫不是我在杭州城里拿去抵客栈桌子的那块?”

正则一把夺过灵均手中玉佩,小心把它掩在衣袍后,这才有些不自在地咳了一声。

见灵均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己,他又像是要解释一番:“你的东西,不能随便给人。我另付了钱。”

灵均顿时心情大好,一双长臂便一把搂住了正则的腰,挑逗地往自己身上一带,便仰着头眯起眼邪邪质问:

“小正则,你老实说,你到底是什么时候对我起的这种龌龊心思?还是说,你对我一直都是这种想法?”

“啊呀——”腰间软 肉被狠狠一捏,灵均瞬间痛呼破功。

“今日要办正事。”正则说着,便理了理衣襟,老神在在地推门而出。

灵均一笑,从腰间扯下一块玉佩,追上去道:“你腰上那块,不是什么值钱东西。你戴这块吧,这块可是我母后从小让我戴在身上的龙宫至宝,算我送你的定情信物!”

灵均说着就三下两下用手中的玉佩换下了正则腰上那块,攥着那块一般的上品玉佩,正要将它袖入,却又被正则一把夺去:

“这是我花钱买的,归我。”

正则说着,又把那块玉佩重新系在另一边腰上,与灵均方才赠送的那块龙宫至宝左右相映成趣。

只见他宝贝得两边玉佩各摸了一把,又捏了捏脑后髻上别着的碧玉簪,满足一笑。

灵均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一幕——他怎么觉得,眼前的正则有点儿,呃,幼稚?

“别忘了前日你答应做的汤。”正则抛下这么一句,便悠悠然撩袍下楼而去。

汤?

灵均猛然省起,前日晚上可不是答应了正则要给他打个鸡蛋汤么?

这混小子,每天大鱼大肉吃着,还缺这一口喝的!

灵均一边愤愤下楼,一边计较着等会儿是该去买鸡蛋还是鸭蛋,添葱花还是香菜。

一大早起来就浓情蜜意了一番,因此灵均心情颇好,嘴弯得就差没指到天上去,但等他下得楼来,打眼往大堂里一望时,他就笑不出来了——

那与正则、云玄典和白敬谨三人同坐一桌、挥舞着长鞭在大堂中左右乱抽板凳桌子的杏黄衣少女,不是白敬谨的那未婚妻何氏又是谁?

桌上气氛很沉重,只有何氏一人全然不觉地兀自舞鞭舞得欢快,在堂中桌椅板凳上留下一条又一条木屑纷飞的鞭痕,堂中一众客人和店家皆是敢怒不敢言。

一向自诩为妇女之友的灵均此刻也很有些想把这没眼色的女人丢去阴界大卸八块的冲动。

见灵均下楼来,桌边人纷纷把头转向他,其中何氏尤为活泼,直接就在位上冲灵均挥手招呼:

“君公子,快下来一起用早餐,就等你一个了!”

灵均顿觉不妙,何氏这副热络模样,难道是要改变战术与他们同吃同住?

果然,当何氏热情地为桌边众人一一倒完茶,又极主动地贴坐在白敬谨身边时,灵均的猜想被残酷的印证了。

何氏本想把云玄典赶到桌旁去站着,但一见白敬谨神色,便知他从不喜这样做派,便又乐得另搬来张板凳,直接就搂着白敬谨胳膊“如胶似漆”起来。

灵均突然很想打人,打女人。

但他忍住了,偷窥云玄典脸色,见云玄典并无不妥,这才稍微放下了心。

“正则公子,君公子,昨日我已让家仆向李家投去拜帖,今日我们便可前往李家。”用餐间隙,白敬谨道。

灵均二人还不及感谢,何氏便插嘴道:“咦,白哥哥,你们是要去李家?正好李大哥邀我去他府上玩,我与你们一起去吧!”

桌上众人顿时沉默。

灵均是个见不得人受冷落的,哪怕那人是很讨厌的人,因此他还是勉强接了腔:“今日我与兄长去李家乃是有要事在身,何姑娘同去的话……”

“难道我去拜访李大哥家就不是正事了吗!”何氏陡然一个高音,把灵均的耳膜都刺得生疼。

正则睨他一眼,那眼神仿佛是在说:要你滥好人。

灵均闭嘴,默默帮正则和云玄典夹起了碟中吃食,决定不再与何氏作任何交谈。

何氏见讨了个没趣,自己叼着块桂花糕吃了几口后,又突然对灵均问道:“君公子,你与你家兄长感情很好?”

灵均不解抬头,只见她目光揶揄。

他当即就明白了何氏所说的“感情好”是哪方面的感情好。

但灵均向来是个洒脱的,仙家更是讲究随性自在,因此他对龙 阳之事远没有凡界人那样计较,但何氏这目光中流露出来的鄙视还是让他心中恼怒起来。

停下手中筷子,灵均一把捞起正则空闲的左手,故意摆在何氏面前边缓缓地摸边恶心她:

“我与兄长,自然是感情好的。”

何氏果然狠狠打了个抖。

正则的脚在桌下默默碾上了灵均的脚,灵均忍住嘴角的抽搐,正则唇边浮起一丝浅笑。

“死断袖……”何氏小声不屑道,但这一声嘟哝传入了桌上每个人的耳朵。

白敬谨和云玄典神情俱是一滞。

“砰——”正则隔空狠狠掀翻了偎在白敬谨身边的何氏。

“刷刷刷——”候在客栈外的何家护卫纷纷拔刀闯入,对着正则怒目而视。

“你竟敢……”何氏一句话还没说完,便又隔空狠狠挨了两个巴掌。

“何姑娘,我劝你还是哪来回哪去,不要再来打扰我们,你知道你很不养眼吗?”灵均放下右手,看也不看地上之人,又为正则盛起粥来。

或许是正则和灵均二人无意展现出来的力量让人害怕,原本还想再说些什么的何氏,在灵均二人的威压和白敬谨的冷漠之下,捂着脸起身,抛给灵均一个“你给本小姐等着”的怨恨眼神便领着护卫们夺门而出。

“白公子,何姑娘如此活泼,想来你婚后的生活必是多姿多彩。”正主走了,余怒未消的灵均少不得又要拿白敬谨来消解一二。

白敬谨眼中闪过一丝对何氏的不满和恼怒,但还是皱眉歉然道:

“抱歉,让你和正则公子受辱。”

灵均一笑,攥住正则的手又开始摩挲:“其实她说的也对,我和兄长确实是这种关系。”

正则的脚再次碾上了灵均的脚,灵均也默默地拿右脚踩了回去。

白敬谨惊讶地冲他们瞪大了双眼。

“怎么,白公子看不起断袖?”灵均挑眉。

一旁云玄典喝粥的动作也顿了顿。

白敬谨忙收回了目光,尴尬地辩解道:“啊,不,在下并不是……在下只是……”

灵均瞥一眼始终沉默的云玄典,意有所指道:“若是真心喜欢,便无所谓断袖分桃,纵使千夫所指,亦能初心不悔。”

正则踩在灵均脚上的力道轻了一些。

白敬谨闻言一顿,喃喃重复:“初心不悔……”

云玄典垂下的头已快要低入粥碗,快要低入尘埃。

“公子,马车已备好,我们是否现在出发?”门外走入一个小厮,来到白敬谨身边矮身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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