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去医院的路上,黄大力买了两桶葵花籽油、几把下刷子和一张很大的塑料布。到了医院,黄大力直接把高小军和奚羽月用推车推到了魏猛的那个病房,黄大力真为自己的高瞻远瞩而感到高兴,给魏猛开了单独的病房,魏猛虽然没有住多久,可现在又派上用场,不用再办住院那么麻烦的流程。
“你刚刚怎么不给奚羽月买套衣服啊?起码要买套内衣。”白灵槐照顾奚羽月躺下,奚羽月套着黄大力的衣服,很不合身,白灵槐这才埋怨道。

“我倒是想买,我得知道是多大的尺码,你以为像你的呢,买个A就足够用了。”

“滚犊子。”白灵槐最受不得别人拿她的胸~部开玩笑,胸~部小也不是她的错,如果是过去的自己,那可比奚羽月的傲人的多。

黄大力“嘿嘿”笑了两声,把塑料布铺在床~上,把高小军放在床~上,打开葵花籽油桶,对着高小军的身体淋,大约淋了半桶才罢手,黄大力又操~起刷子,沾着葵花籽油往高小军的身上涂抹,黄大力涂地很仔细,生怕漏掉每一寸肌肤。

“你干嘛呢?涂这玩意有用吗?”白灵槐道。

“不涂这玩意涂什么?给他包一身糯米?”黄大力涂了一遍不放心,又倒了些葵花籽油,开始涂第二遍。

看过《僵尸道长》的人,对林正英先生塑造的茅山道士印象深刻,电影中各种对付僵尸的方法更是成为了很多人心目中对付僵尸的金科玉律,但是现实可能会让很多人失望,因为里面很多的东西,都是林正英和刘观伟,还有老板何冠昌在片场想出来的。

为什么会有糯米防止尸毒这个说法呢?那是因为南方的一个传统,在我国南方,家里死了人后,全家会用糯米饭招待亲戚朋友,因为糯米贵,过去只有生病的人,产妇才吃糯米,后来糯米不那么值钱了,就改了说法,说是可以治尸毒了。

在中国的北方也有类似的风俗,北方死人要请人吃豆腐,这个风俗最早源于战国时代的燕国大将军乐毅,乐毅性孝顺,父母喜吃软食,乐毅便用黄豆制成豆腐供父母食用。父母每天食之,因得高寿。父母故后,乐毅请参加送葬的邻居们吃豆腐宴,祝愿大家健康长寿。由此形成吃豆腐羹饭的风俗,流传至今。不过现在因为豆腐不是什么稀罕物品了,这个风俗只有在农村还被保留的,不过说法已经变成了吃豆腐辟邪,小鬼不来找。

说点用不着的啊,每一次看到中国的传统文化,我都会感到很悲哀,正如马未都说的,因为特殊时期的特殊事件,中国当时对传统文化采用的是“绞杀”的处理方式,造成了中国文化的断代严重,很多人整天喊着我国有五千年的历史,我们是四大文明古国唯一留下来的,我们要振兴传统文化。问题是,已经没有了,你拿什么振兴?当所有人都不懂的时候,你振兴的也是你认为的传统文化。

比如《弟子规》,电视,小学,发了疯似的说那是传统文化,一个破落秀才根据论语写的顺口溜,被那个现在被定为邪~教的老和尚一鼓动,你们就奉若神明,把《论语》倒抛在脑后,这不是很可笑吗?中国还有多少传统文化可以继承,可以保留,没人知道,但是对中国传统文化的曲解,却是历历在目。

自己觉得好的,就继承传统,自己觉得不好的,就封建糟粕,这样的实用主义,是不可能让中国的文化起死回生的。

“高小军是和飞天夜叉接触太久了,体内的阴气太重,葵花籽呢,是向日葵的种子,吸收了太阳的阳气,拿葵花籽油把高小军包起来,一方面防止他体内的阳气再次损失,另一方面,拿葵花籽吸收的阳气给高小军补一补。”黄大力刷完第二遍,这才放下刷子,用塑料布把高小军裹住,幸好塑料布是透明的,如果是乳白色,那高小军很像具木乃伊。

“你这是从哪里听到的?”白灵槐搜索了一下大脑,没有找到这样的理论,本着“敏而好学不耻下问”的原则,白灵槐毫不犹豫问道。

“使用葵花籽油是这些年的事情,你被关着当然不知道了。过去啊说大豆油转基因了,大家就选择葵花籽油,现在连葵花籽都开始转基因了,不知道以后我们这些中国人,还能吃什么油了。”黄大力突然发起了感慨。

黄大力掏出两根红筷子,掰开高小军的嘴,把筷子横在他的嘴里,让他咬着,不多时,从高小军的嘴里冒出一丝丝白气,好像高小军的身体是个冰箱,他的嘴一张就好像冰箱打开了门,寒气遇到空气中的水蒸气便化作了白气。

看黄大力的方法真实有效,白灵槐心里暗自叹息,她被关在这些年,一直看着有限的信息渠道了解世界,比如何魏猛的奶奶一起看电视,可后来魏猛的奶奶死了,挨千刀的魏宝德不待见她,她获取的信息就少了很多,现在看来,她不知道的东西太多了。

“不是你不明白,是这世界变化快。没办法,现在就是这样,我们过去的时候,从汉朝到明朝,社会也在发展,但是那是极其缓慢的,男耕女织,百姓安居乐业,现在不同了,去年科学调研了,中国建国以前两千多年的总用煤炭量,还不及现在一年的35%,咱们都知道,在天上呆一年,人的衰老程度相当于在人间呆一天,所谓的天上一日地上一年,如果单单从煤炭的使用量上算,现在一天地球的衰老程度,相当于过去的6千年。科学家老说,地球的寿命是100亿年,现在过去了一般,按现在人类对地球的损害,恐怕用不了50亿年,地球就完了。”

“行了,你别发感慨了,快去给奚羽月买衣服去吧,你不能让个大姑娘老光着身子躺在这里。”

“我不去,我一个大老爷们,去买女士的内衣内~裤,还不得让人觉得我是变~态啊。再说了,我真不知道奚羽月她穿多大号码的。”

“滚犊子,奚羽月光着身子的时候,你可没少看。”

“你这可是冤枉我了,我和她爷爷苟云宝那是以哥们相称,那奚羽月是我的晚辈,我要是看她,那我不是乱~伦了,我可干不出那事来。”

白灵槐也听了也不再坚持,对着黄大力把手一伸。

“干嘛?”

“拿钱啊,买东西不需要钱啊。”

黄大力掏出钱包,百般不舍的抽~出一张一百块钱:“记得剩了钱要给我拿回来啊。”

“滚犊子,一百块钱,一百块钱能买什么嘛。”

“那玩意就两个布片外加两海绵垫,用不了多少钱。”黄大力的话还没说话,白灵槐一把将他的钱包抢过去,抽~出两张信用卡,又把钱包里的现金大约两千多块都拿走,把钱包丢还给黄大力:“我先拿这么多,不够再说。”说完不顾黄大力的痛苦哀嚎,潇洒地离开了医院。

出了医院的白灵槐,好像是出了鸟笼的小鸟,这是她59年,哦不,这是她一辈子第一次如此的轻松,她走在双山县的大街上,感到没个人都在对她笑,好像空气都异常的香甜,路边的烤地瓜传出的香味刺激这她的鼻孔,冰淇淋机的震动刺激这她的耳朵,她发现原来人间有这么多好吃着,有这么多好玩的,有这么美好。

白灵槐逛了三个多小时,几乎把双山县所有的小吃都尝了那么一遍才罢休,她给奚羽月买了衣服,看人家小姑娘都拿着手机她也刷卡买了一个,在店员的指导下,她还学会了从应用市场下载APP。

当白灵槐兴高采烈地回到病房的时候,她发现病房的气氛不对,因为病房里多了一个人,一个穿着破破烂烂,好像乞丐的人,正坐在地上跟黄大力对峙着。而奚羽月裹着黄大力的衣服盯着二人。

“干嘛呢?”白灵槐朝奚羽月问了句。

奚羽月朝白灵槐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指了指两人中间,小声地道:“他们下棋呢。大黄叔叔输地老惨了。”

白灵槐把衣服和好吃的递给奚羽月,凑到两个人中间一看,原来黄大力和那个乞丐正在下棋,不过他们下棋的东西很奇怪,棋盘是皮革的棋盘,很是规矩,可是这棋子就差很多了,不知道是从多少个象棋里凑出来的,大的大小的小,有塑料的有木头的,有石头的有金属的。这时候已经是残局,不过黄大力陷入了沉思,从表情来看,他的棋力远不如这个乞丐,黄大力急地是满头大汗,而那个乞丐,张着嘴露出一嘴的黑黄牙齿,笑地正开心。

白灵槐对下棋没兴趣,她坐在奚羽月的床边,从吃的里抽~出一支火爆鱿鱼递给奚羽月:“你吃这个,这个好吃。”

“谢谢大姐姐。”奚羽月甜甜的笑着,接过鱿鱼咬了一大口。

“这个大黄实在是太没流儿了,怎么找个乞丐下棋呢,多脏啊。”白灵槐自言自语道。

“大姐姐,不是大黄叔叔找的,是这个人自己来的,说要和大黄叔叔下棋,只要在七七四十九盘以内,大黄叔叔能和他和棋就算他输,如果大黄叔叔在四十九盘以内不能赢或者和棋,大黄叔叔就要听他的话做一件事。”

“现在是地多少盘了?”

“第四十九盘。”

现在还在下,不用问,黄大力此前的四十八盘都输了,让黄大力和他下棋,还有这么个赌注,那这个人不简单啊,因为如果只是下棋,黄大力可以拒绝,黄大力没有拒绝,这只能证明黄大力拒绝不了。看黄大力的表情,这盘又要输了,如果再输了,这个人会让黄大力做什么呢?

想到这,白灵槐坐不住了,她轻轻地走到两人之间,看了棋盘一眼,不过她也看不出个所以然,因为白灵槐对象棋只是懂,谈不上下的好。她悄悄地掏出手机,翻出个象棋的APP,对着棋盘照了张相片,把相片导入APP中,不多时,APP显示了四个字:仙山盗草,然后出现一个棋盘,棋盘上的棋子和黄大力他们下的一模一样,手机上的棋子开始自己移动,最后走成了和棋。

观棋不语,白灵槐懂得这个道理,她不好明说,便晃动了手机走到奚羽月的身边道:“奚羽月,你记不记得《新白娘子传奇》啊?”

“记得啊。赵雅芝奶奶那时候好漂亮啊。”

“那如果你大哥哥病了,你会不会学白娘娘,去仙山盗草呢?”

“当然会了。”

听到“仙山盗草”四个字,黄大力的眼睛一亮,棋盘上的棋子布局豁然开朗,他再看那个乞丐,脸上还挂这笑,呵呵笑道:“漏了底了,那这盘就和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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