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擦”一声!在白牧快要锯完的时候,树干便支撑不住,朝着绳子拉住的一边倒去。
杉树倒下之后,白牧用柴刀将树尾的比较细的一段全部都砍掉,而后蹲在地上慢慢的将树干据成一节一节的,方便一会儿拖下山去。

林间依旧没有太多异样,只是天上落下了一些点点细雨,使得林间湿气更是加重了一些。

白牧加快了速度,这木头本来就很沉重,一节起码有一两百斤,一会可能要多跑几个来回,才能把这些木头拖下去。

若是下起大雨,地面便更加湿滑,想要下山容易,只怕下去之后便上不来了。

林中的细微声响被白牧的锯子声音所覆盖,然而殊不知一道白色的身影突然穿梭在林间树木之上,使得树木跟着摇曳着。

白牧专注着手中的活,所以也就没有去注意到。

只见那东西如幽灵一般,时而出现在树干上,时而又躲在丛林间,它的距离正徐徐和白牧拉近着,他意图已是十分明显。

咔擦一声,白牧又是局锯下了一节木头。他放下锯子,正要把断下的木头挪到一边的时候,却是感觉到了身后的异样!

他紧皱着眉头,注意力集中在身后。

“唰!唰!唰!”

那东西继续在林间穿梭着,身形之快让人眼难以捕捉。

这时白牧猛然回过头来,然而身后却是什么也没有。

正当白牧以为是自吓自己的时候,那东西又是“咻”的一声从白牧的眼前闪过,随之又是不知道躲在了哪个地方。

白牧惊出一身冷汗,他不停的张望四处,手慢慢的将别在腰上的柳条鞭拿在手中。

一分钟...三分钟...五分钟的时间过去了,那个东西却是依旧没有出现。

白牧依旧十分警惕,他可不相信是自己看花了眼睛。

他一边注意着眼前,一边小心翼翼的将口袋中的罗盘拿了出来。

白牧手掌托着罗盘,指针指在自己的前方晃动着,不过始终不肯在一个方位停下来。

白牧微微有些心惊,这罗盘是爷爷年轻时候所用,这种六壬罗盘十分少见,曾是玄术流派中的葬魂师一派所专用。

葬魂师常年在墓边工作,所以对于罗盘的要求十分的高。这六壬罗盘无论是在大雾中还是风雨都不会受到干扰,今天居然在这里出现了异常。

白牧不敢托大,他降低着动作的幅度,想要赶紧先将树木拖下山去,这个地方定然不可久留之。

只是刚要想动,罗盘中的指针却是突然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旋转,定格在自己的身后。

白牧屏住呼吸,身后凉意十足,手中的柳条鞭子握的更加紧了一些。

他缓缓的回头,他感觉得到有一个东西就站在自己的身后。

“唔!”

白牧低沉的惊呼一声,脚步下意识的向后面撤了几步。

那东西俨然就站在白牧的后面,身着破烂不堪的布条,毛发很长十分脏乱。

此物青面獠牙,它佝偻着又矮又瘦小的身子,枯瘦的指头上长着尖长的黑色指甲。

不仅如此,更加让人觉得头皮发麻的是它那一身破烂不堪的表皮,如同被硫酸侵蚀过一般。溃烂得不成样子的面部流出让人作呕的黑色液体。

它那白色的眼睛盯着白牧,嘶哑咧嘴的样子,似乎随时都会扑倒白牧身上来。

白牧从来没有见过这种东西,心里也是有些打鼓,脚步缓缓朝后面移动着。

可还容不得白牧多做思考,那东西就凶猛的朝白牧猛扑而来,速度极快。

白牧大惊失色,连忙就地向侧边翻滚,躲过了那家伙的攻击。

白牧迅速站起身来,可还由不得他反应过来。那厮见一着扑空,竟然又是疯狂的扑了过来。

白牧大呼不妙,想要躲开,可速度俨然没有它快。

白牧侧过身子,那东西并没有正面扑着,只是尖长的指甲划到了白牧的臂膀,留下了一道深长的血痕。

白牧倒吸了一口凉气,眼神无比凝重。他咬紧牙关,微眯着眼,面露凶相。怒道:“干了这么多年死人活,老子还没遭过这种罪呢!当真怕了你不成!”

说着,白牧也不在躲闪,眼神对峙着那东西,手中的柳条鞭已是蓄势待发。

“桀桀桀!”那东西发出怪异的笑声,十分邪魅的扭动着身躯,已然是把白牧当成了一只猎物。

他的身形在这时突然闪动起来,在林间穿梭不定,似乎是为了迷惑白牧一般。

白牧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那道模糊的身影,可是时间一长便感觉有些眼花缭乱。

此时白牧感觉天旋地转,肠胃翻滚着,竟然没有站稳一下子倒在了地上。

白牧大口的喘着粗气,使劲摇晃着脑袋使自己能够保持一丝清醒。

“轰!”

那东西突然猛的出现在白牧的面前,正呲牙咧嘴的盯着白牧,看上去让人不敢直视

那东西慢慢的靠近着白牧的脖子,长长的獠牙暴露无余,眼看着就要一口咬在白牧的脖子上。

白牧头昏欲裂,但是依旧能够感受到死亡即将降临。

他一口咬住舌头,使得自己清醒了一些,而后手中伸出柳鞭,挡出了那东西的獠牙。

那东西如遭电触,慌乱的退了回去,忿忿不甘的盯着白牧。

不过这东西显然没有这般容易对付,他依然没有离开的意思,依然虎视眈眈盯着白牧,像是在等机会。

白牧深知这柳条只能是短暂限制一下这东西,刚才这下是因为太过突然,所以那东西有些被惊吓到。

但是时间长了,这东西要是不顾疼痛冲上来的话,这柳条就会成为摆设。

见那东西停顿之际,白牧赶紧将地上的柴刀捡起,硬生生在自己的手掌划开一道口子,而后在柳条擦拭而过,使得柳条上面沾满了他的血水。

这种方法也是白牧曾经在爷爷手里学的,不到万不得已也不会去用,因为用自己的血液驱邪是损阴寿的。

男人天生有阳刚之气,所以天生三火,其血液纯阳性燥,比之黑狗鸡血有过之无不及。

邪魅之物皆属阴,最惧阳气。所以白牧以自身的鲜血加持在柳条上面,此物堪比金钱桃木剑。

不过那东西却并不明白白牧这一举动是为何般,但知道绝对是对自己不利的东西。

这家伙十分有灵性,他不敢在多耽搁,就势凶煞的朝着白牧冲了过来。

白牧努力站住身形,不慌不乱的拿稳着柳条,但求一击即中,不然今天凶多吉少。

那东西速度依然很快,如同山猴子一般,瞬息之间就临至白牧跟前。

白牧向后躲闪着,以柳条立于面前。

那东西有了上次的经验不敢再去碰柳条,就要去抓白牧的腿。

白牧不慌不乱,他一跃而起,挥起柳条鞭,猛的打在那东西的身上。

只闻呲啦一声,那东西的背上如遭雷击,裂开一道伤痕。

“吼!”

那东西发出痛苦的哀嚎,在地上打滚。显然,白牧这一击让他尤为的不好受。

那东西退出十米开外,眼中忌惮的看着白牧手中的柳条。

白牧也不敢去追杀他,因为吸入了不少山中的瘴气,内里十分难受,如果在做剧烈的动作,恐怕就要死在这山林中了。

那东西似乎也不打算在扑过来,只见他久久不动,嘴尖突然微微翘起,露出瘆人的笑容。

“桀桀......你会为今天做的事情后悔的!”

“它...它居然会说话?” 白牧有些心惊,原以为这是旱魃或者花魄之类的妖邪,没想到居然是人所化。

可是如果是鬼,为什么他会有实体肉身,如果是僵尸,为什么能够这么灵活?

白牧百思不得解。至于那东西口中所说的自己会后悔什么的他倒是没有多去考虑。

白牧万不不会想到后来发生的事情岂止让他追悔莫及那么简单......

当然这是后话了——

值得庆幸的是,那东西说完这话之后竟然就消失在了丛林当中。

白牧松了一口气,瘫软的倒在了地上。

不过环境容不得他在此放松,因为瘴气依旧不减,吸入太多可能就会迷失在山林中。

他费力的站起身来看了看摆在地上的杉木,其实做块寿板只需要一头最大的木头就够了,只要棺低和棺盖够了,其他部位可以以次充好。

白牧原以为要是没什么事情的话可以把所有的杉木都拉下去,能够赚一些闲钱,如此看来能够把这最大的一根拖下去就不错了。

想要直接扛是不太现实的,这最大的一根木头少说有三百斤,能够推动都很费力,莫说扛了。

白牧想了想,只能用绳子一头栓在木头上,一头自己拉着,顺着下坡湿滑山地,要把这木头拉下去倒也不是什么难事情。

下坡路上跌跌撞撞,经过十多分钟的努力,白牧才万般艰难的将这大木头拉到山下。

山下有河流,白牧一点一点的将这木头推到了河中,河水的深度虽然不足以支撑这大木头,但是浮力倒是能够减轻不少的重量,白牧便顺着河流一路拉着这木头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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