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濯缨连忙扶住水今灏:“怎么了?”
“我中毒了……”

水今灏剑眉紧蹙,拔出匕首割开自己的右边肩头衣服,顿时脸色一变。

他的肩头有一处极小的擦伤,只破了一点点皮,但伤口处包括整边肩膀都变成了骇人的漆黑色,颜色深入肌理。用手一按,已经完全麻木,一点知觉都没有了。

“我逃出天牢时遇到了‘蛇信’杀手的拦截,应该是那个时候被毒针擦到了,而且……还是剧毒。”

中毒的时候越是没有疼痛感,就说明毒性越强烈。水今灏刚刚逃出天牢的时候提着一口气飞奔,还没有发现异常,这时候一停下,毒性蔓延开来,才发现全身都不听使唤了。

水濯缨用匕首在他的伤口处划开十字口,流出来的血全是黑色的。水今灏一看,眉头蹙得更紧了,就这短短几分钟时间,他的面容上也笼罩了一层淡淡的黑气。

“这是‘蛇信’杀手专用的墨毒。”水今灏低声说,“一般人中毒的话,最多在一个时辰内就会死亡,只有岐黄司那里有解药。”

岐黄司是容皇后手下六翼护卫之一白翼掌管的医药部门,直接听命于容皇后,地位在太医院之上。容皇后手下另有一位制造毒药的用毒高手,绯翼,但解毒却是由岐黄司负责的。

水濯缨咬牙:“有没有什么缓解毒性发作的办法?你尽量撑久一点,我现在就去帮你弄解药。”

水今灏身上带有三颗十分珍贵的解毒药物清无丹,虽然解不了墨毒,但总归有点效果。他这时候已经几乎无法动弹,水濯缨帮他找出丹药来,给他服下。他在密道里面就地盘腿而坐,运起真气,抵御毒素在全身的扩散。

“加上清无丹的作用,我大概能撑六个时辰。缨儿,你小心点,容皇后的人不是那么好对付的,要是实在不行的话……能不能帮我送司南去九阙山秋溯门?”

水今灏暗中苦笑。夏泽亡国的时候他在战场上身受重伤,没有回来保护好缨儿,让她流落异乡受尽苦楚,现在好不容易刚一见面,他就又陷入了这种命在旦夕的境地,还要指望她来帮他。

他这个哥哥,当得实在太差劲太不称职了。

“你专心运功抗毒,不用想这些。”

水濯缨把提灯挂到密道的墙壁上。这密道里的环境虽然谈不上舒适,但水今灏现在的情况不适合移动,而且也没有比这里更安全的地方。

“白芨,你留下来照顾哥和司南公子,寒栖,跟我回皇宫。”

水濯缨简单地交代完,带着寒栖转身就往皇宫的方向走去。

水今灏在后面,望着她迅速消失在密道尽头黑暗中的背影,低低叹息了一声。

三年未见,他这个自幼弱不禁风的妹妹,长大了太多太多,他都快要认不出来了。

……

水濯缨回到云鸾宫,取出自己平时用来染黑肤色的特殊调制墨,把整只右手包括半只手臂都染成墨毒一样的漆黑色。然后换了身衣服,找出一根绣花针来,在手掌上划破了一点儿皮。

钟嬷嬷在一旁看得莫名其妙:“小姐,您这是……”

“没时间细说了。”水濯缨仔细把右手看了一遍,确认没有破绽,“去把步辇抬出来,我要去岐黄司。快!”

白翼擅长医术,喜欢清静,岐黄司设置在皇宫西边的一处僻静院落中,门口有两名卫兵把守。

“见过贵妃娘娘。”

除了容皇后的人以外,平时极少有外人来岐黄司,两名侍卫见水濯缨的步辇急匆匆地往这边赶来,十分诧异,但还是规矩地行了礼。

“贵妃娘娘来岐黄司,有何要事?”

“叫岐黄司里面的人出来。”水濯缨一副虚弱的样子靠在步辇上,半掠起袖子,露出那只漆黑的右手,“本宫不慎在御花园里滑了一跤,手在地上擦破了,没想到就中了毒。听说这是皇后娘娘的‘蛇信’用的墨毒,只有岐黄司有解药,所以赶来这里求药。”

白翼跟着容皇后到豫州战场上去了,岐黄司里面出来两个药僮,听了水濯缨的话,面面相觑。

墨毒是喂在暗器上面的,大部分是牛毛细针。容皇后的“蛇信”已经创建多年,保不准以前曾经在御花园里面发生过战斗,有落空的毒针射到了地上,自然也不可能有人去收捡。沈贵妃一时倒霉,摔倒的时候正好被毒针划伤了手,这倒是合情合理。

“但是……”药僮一脸为难,“皇后娘娘有过命令,墨毒是特殊毒药,若有不慎中毒者,只有求了皇后娘娘的令牌来才能拿到解药,小的也不敢擅自给您啊……”

水濯缨一脸怒色:“这墨毒据说只要一个时辰便能夺人性命,本宫现在已经感觉全身麻木,皇后娘娘正在豫州,一时半会儿哪能赶得回来?你们难道便要任由本宫在这里毒发身亡不成?”

那两名药僮更加为难。容皇后的规定对他们来说,是不可违反的铁律,但沈贵妃毕竟是贵妃之尊,而且还是丞相嫡女,要是真在这里毒发身亡,他们这些做下人的也担当不起这个责任。

一个机灵的药僮道:“贵妃娘娘,您看要不这样,岐黄司里面有镇毒丸,可以暂时压制墨毒不致发作,您先取了这镇毒丸回去,每天服用一颗,等皇后娘娘回到皇宫,再求了令牌过来取解药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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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妖后凉凉的男人身份就快要暴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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