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遇到一个不怎么靠谱的“高人”,王耀武充分发挥不耻下问的精神。
“李道长,什么是妖精。”

“妖精么。”李兴禹摸了摸光溜溜的下巴,道士也是刮胡子的,“具体怎么变的我也不清楚,反正么,来源大致有两种。一种是花草树木、鸟兽虫鱼、玉石名器,长时间沐浴天地精华,机缘巧合冲破天命玄关,成了精怪。”

“另一种呢?”

“另一种就是厮混在红尘世间,吞食人类的浑浊之气,久而久之,孕育出一点灵性,成了妖怪。不过不管是哪一种,精怪还是妖怪,都是妖精自己的欲望作为主导,有了欲望,就有了成精的基础。”

“妖精会修炼吗?”

“越老越妖,至于修炼么,我又不是妖精,我怎么知道。”

“那你是怎么修炼的?”

“我修炼的是道家经典,三十六天罡法。”李兴禹吹嘘起来,“我这三十六天罡法,掌握五雷,纵地金光,修炼到高深处,白日飞升、立地成仙都不是梦!”

王耀武来了兴趣:“那个,李道长,你看看我,能不能修炼?”虽然李兴禹的本事,远没他吹得那么厉害,但之前小露一手的奔跑速度,还是令王耀武十分渴望。经历过黄大仙吓人和五通神追尾,他愈发想要修炼变强。

李兴禹打量王耀武一眼:“你是不是处男了?”

“咳咳,修炼还跟这个有关系?”

“当然。”

“用手算不算?”

“男人的手,还是女人的手?”

“我自己的手。”

“哦,这还好,算处男。你要是被女人处理过,阴气沾染阳气,阴阳混杂,就别想入我道门筑我道基了。既然你还是处男,身上阳气还算纯净,就有修炼的希望。”

王耀武态度端正起来,道:“李道长教我!”

李兴禹把架子一端:“教你不是不行,不过,学费有点贵。”

“还要收学费?”

“嘿嘿,小武啊,知识就是金钱懂不懂。就拿你考驾照来说,你不要交钱?看你也是念过书的,你念书的时候不要交学费?我这三十六天罡法,在道家之中,都是赫赫有名的法术,现在世道这么危险,价值更高。”

“那我还救过你一命,要不然你早被五通神害了。”

“五通神不成气候,我也就是怕被它缠上,惹麻烦,你真以为我会怕它?”李兴禹见王耀武不信,自己也有点脸红,“这样吧,相遇就是有缘,看在你帮过我的份上,我给你打个八折。”

王耀武问道:“怎么收费的?”

“入门引导筑基,一口价不二话,二十万!一门课,也就是一道法术,包教会,收你十万块钱,打个八折,八万块。”

“二十万入门?八万块一道法术?你怎么不去抢!”

李兴禹摊手:“那就没办法了,给了你优惠,你不愿意。”

“学你这个连五通神都对付不了的破法术,要这么多钱,我还不如自己去铁顶老君庙学,这边什么不多,就是道观多。”王耀武嗤之以鼻,觉得李兴禹就是在坑自己,破烂道教在中国都快没人信了,还收费这么黑。

李兴禹却老神在在的样子,没有黑心老道的觉悟。

王耀武想了想,又问:“现在妖精这么多,你跟政府合作过,知不知道国家是打算怎么对待妖精,妖精是不是也要分好坏?”

李兴禹忽然伸手拍了拍王耀武的肩膀,一副不用你操心的表情:“哪朝哪代没有妖精,你们普通人过自己的生活就行。不害人的妖精没必要去在意,害人的妖精自然有像我这样的人,降妖除魔。”

他抓起自己的黄马褂,推开车门,准备下车,又忽然缩了回来:“一从大地起风雷,便有精生白骨堆……今天太他妈热了,往前开,我去镇上吃个饭,喝两瓶啤酒消消暑。”

……

王耀武把李兴禹往镇上丢下,没有请他去家里坐坐的打算。

事实上他已经看出来,李兴禹或许比桃子请过的道士要有点本事,但更多的还是招摇撞骗,吹嘘自己立地飞仙,学个法术都得八万块。估计对付蛤蟆精之流,勉强可以,对付更强的五通神,就只剩下屁滚尿流了。

跟他学,还不如带着葫芦娃们去降妖除魔。

“不过话说,真有五通神吗?”

王耀武觉得不科学,即便是葫芦娃和妖精,他已经接受,仍然觉得五通神不科学。至少得有个本体,才能变成妖精,然而五通神的传说,要么起源于朱元璋祭奠的战亡者,要么起源于倭寇。

这都是几百年前的事情了,如果是真的,破四旧的时候,估计早给一锅端了。

想不通。

开车回到家,吃午饭的时候,他还有些心思不宁。

“小武,你怎么了,跟掉了魂一样。”徐萍关心的问。

王耀武略一沉思,说道:“今天去县城,看到有道士做法,抓五通神……五通神不知道真的假的,但李兴禹确实会两手法术……我有点担心,别人可能撞上一两个妖精,机缘巧合,我这都撞了第几次了?”

葫芦娃是不是妖精,不好说,但肯定不属于平凡。

其它的,细数起来,老狗精、大公鸡精、老酸枣树精、蛤蟆精、刺猬精、黄大仙,再加上今天的五通神,都跟他产生了交集。一个人遇到一两次,可以说倒霉,遇到三四次,也能说命衰。

但反复遇到,这就有点让他觉得怪怪的。

大娃小大人一样,挺起胸脯:“老爸别怕,我保护你!今天下午老爸你就带我去县城,我直接把五通神打死,敢追我老爸,五通神肯定是坏妖精!”

正在往嘴巴里塞蔬菜的二丫,含糊不清的说:“二丫也要去,二丫要把五通神打死!保护粑粑,和爷爷奶奶!”这小丫头贼精,从来都会把爷爷奶奶挂在嘴边,而不是单独一个王耀武。

所以格外受到王永军和徐萍的疼爱。

“大娃、二丫,不许逞能。”王永军故意板起脸,不让两个小家伙太冒失。

然后转而问王耀武:“小武,你是什么打算?”他也觉得家里撞到的妖精,实在是太频繁了一点。

“我想抽个时间,去一躺洛城的老君山,去铁顶老君庙,请大师帮我看看。要是看不出来什么,就去少林寺那边转转,请大和尚帮我看看。李兴禹会法术,证明这世上还是有真正的高人的。”

“去拜拜也好,至少求个心安,你准备什么时候去?”

“等下个星期吧,明天有几位买家要来摘野果,这几天可能都要往外寄包裹,等忙完这阵子我再出门。”

徐萍道:“要不然你先去镇上的将军庙拜拜呢?”

王耀武将一枚护身符从脖子上拽下来,仍桌子上:“将军庙不管用,我身上还带着爸从将军庙求来的护身符,一点用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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