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福寺密室。
栊笙不知道自己在地上躺了多久,灵力的一下子抽离,让他从刚升的魔化阴灵降为了低阶的煞灵,这种感觉像是从天堂掉入地狱一般,让他好不甘心。

这时候,被被骨笛摄魂的净元眼神逐渐清明,终于缓过了神来。

净元的第一反应是,他的长生蛊毁了!毁了!

他瞪大双目,看着血池里吃饱了撑得一动不动的长生蛊虫,整个人如遭雷击般地扑在血池边,难以接受这个现实。

他养了这么久的蛊,眼瞧着就要大功告成了,竟然毁了!

这养蛊的东西极讲究,必须是童女的血才行,如果掺入了其他杂质,蛊虫就算不死,也是废蛊了。

“你打算在地上躺多久?”

一袭黑袍笼罩着的身影缓缓从出口处走向栊笙,声音中带着些许质问,让栊笙不自主地打了一个激灵。

循声望去,来人逆着光,宽大的帽檐遮了整张脸,虽看不清楚模样,但栊笙已经猜到了来人是谁。

他在地上索性躺平了,带着情绪,用阴阳怪气的语气到:“这不得多谢你的‘倾力相助’,否则我还没机会如此好好躺着呢!”

来人嗤笑一声,“怎么,怨我?”

“哼!”

栊笙别过头不说话,他哪里是怨,简直是恨。

说什么帮他,到头来却是和赫连弈鸣合起伙来整他罢了。如今他沦为这般模样,甭说是抢夺巫铃,连一个禄丰都难对付。

来人靠近栊笙,在他身边蹲了下来,说了句颇耐人寻味的话。

“《孙子·九地》里说‘投之亡地而后存,陷之死地然后生’,我想你也是身为帝王之人,这其中的道理不会不懂。”

说完这句,来人直起了身子,居高临下的看着栊笙,嘴角含笑。

置之死地而后生!

栊笙的脑子里一下有一股电流闪过,一道精芒在眸子里瞬间闪过。

“你有办法?”

栊笙有些激动地从地上爬了起来。

既然他来找他,还说了这番话,不会没有目的,至少,目前他需要他的帮助,不管对方是否真心。

来人见栊笙如此反应,满意地微微颔首,从怀里摸索了片刻,掏出了一只锦囊,递到栊笙面前,启唇到:“东西给你了,至于要不要做,怎么做,由你自己决定。”

栊笙眉毛一挑,接过锦囊作势便要将其打开。

“慢着,锦囊待我离开后再打开,如果想好了,今夜一时,东门城隍庙寻我。”

栊笙的动作随着对方的话而戛然而止,将锦囊紧紧握在手里。

“为何?”

“嗯?”

“为何要帮我?”

“不该问的别问,但你只要记住一点,我们都有相同的目标便可。还有……”来人的目光扫向再为长生蛊惋惜的净元,随即说到:“下者二心,提防为上。”

说完,衣袖一甩,大步地离开了,只剩下正在仔细琢磨对方话中意思的栊笙。

他不提醒,他倒是给忘了,前一世,他的长生蛊也是在这个时候被禄丰毁了,后来净元心存二心,背着他私自另养长生蛊,帮助禄丰叛变,最后那只唯一的长生蛊是被净元服下的。

他成为阴灵后一直在打听净元的下落,可净元自凤安寺自己被杀后便同时失去了下落。

幸好,他提醒了他,不然他还想不起来这出,净元这人颇有些城府,不得不防。

栊笙看着净元的后背,眸子冷冷一眯,心嗔:且让你再多活一日,等我拿到长生蛊,便是你的死期!

思罢,栊笙迫不及待地打开那人给他的锦囊,锦囊里到底是什么内容,他很好奇,也很期待。

浅黄的纸条被取出,栊笙一字一字地往下读着上面的内容,越往下读,眸子里的星芒越来月亮,激动得手控制不住地在发抖。

太好了,老天将他打回原形,原来是为了更好的重生。

栊笙一把捏紧锦囊,手上的力道不断加重,一抹冷冽的笑意爬上他的嘴脸,教人望而生畏。

赫连弈鸣还有禄丰,你们谁也别想逃出我的手掌心,哈哈哈!

……

天公不作美,雪越下越大,鹅毛般的大雪肆意飞舞着,简宁希一行人快要被冻成冰棍不说,运气更差的是,他们竟然撞上了马向文的人。

简宁希瞬间傻眼了,好不容易喘口气,撇开了豺狼,又遇虎豹,她的运气要不要再好一点?

马向文的人来势汹汹,一看就是来者不善,思钰,洛洛等几个孩子害怕地躲到了简宁希和苏娅的身后。

马向文的目光越过其他人直扫简宁希,目光更是狰狞得可怕。

牙齿咬得“咯咯”响,这女的不仅打伤了他,还狠狠耍了他一道,这账,不算回来,教他如何甘心。

随即,目光注意到了赫连弈鸣,即墨和沈达奚他们一行的存在,两条眉毛不悦地拧到了一起,这么会功夫不来,竟还带了几个帮手来。

不过……

马向文的目光一狠,带再多人都不影响他带走巫女和巫铃,他今日势在必得。

至于那群苗子,他好不容易甩掉他们,所以必须赶在他们赶来之前快速解决掉。

马向文双手环胸,勾起一抹得意的笑,这些人,他都观察过了,不过是三个弱不禁风小白脸带着两个女的和几个孩子,根本不足为惧。

“把巫铃和那女的留下,你其他人可以走了!”马向文手指一指抱着巫铃的简宁希,张狂地到。

赫连弈鸣对对方的大言不惭根本不放在眼里,只是微微蹙了蹙眉头,然后扭头质问简宁希:“他们怎么知道巫铃的存在的,你到底背着我们都干了些什么?”

简宁希被赫连弈鸣问得有些委屈,她自己也想知道对方是怎么知道她有巫铃的,而且还不知这一伙人,她可是差点儿丢了性命,现在赫连弈鸣竟然怀疑她背着她们干了其他事,试问,她能干嘛?

“赫连弈鸣,你这话什么意思啊?你问的问题我也想知道,他们为什么知道,你问他们呀,问我干嘛!我差点儿丢了这条小命,你以为我稀罕这破铃铛是不是,你不要这么不分青红皂白好吧!”简宁希气得脸色通红,怒目瞪着对方。

赫连弈鸣被简宁希的话堵得半天找不到一句话反驳,冷嗤一声,于是懒得和她理论,目光移向马向文,带着几丝危险的气息。

“东西个人可以给你,但是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赫连弈鸣话音才落,即墨已经做出了一副准备迎战的架势,而沈达奚却认怂地即墨身后退了一步。

沈达奚的动作落在苏娅的眼里,惹来苏娅没好气地一瞪,骂了声:怂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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