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嚏!”
一声响亮的喷嚏在江西巷的某个房顶上脆生生地响起。

简宁希揉揉鼻子,冻得抱紧了身子。

她都在这儿呆了快五分钟了,即墨和赫连弈鸣竟真的没有回来找她,是真把她忘了,还是在故意整她啊!

简宁希郁闷至极,她接连着又打了好几个喷嚏,脑袋有些昏昏沉沉的,还有些流鼻涕,四肢也发软,她估计自己是光荣的感冒了。

宁城的天气本就寒冷些,她今天出门本来就穿得少,又接连着淋了好几次雨,感冒了也是常理之中的。

她缩了缩身子,战战巍巍地站起身,向前挪了一步。

青瓦被雨水侵袭,又是下坡之势,湿滑不堪,简宁希一个不慎,差点滑倒。

她惊得低呼了一声,还好及时稳住了身子,不然从这里摔下去,她这一把老骨头估计要碎成渣了。

简宁希心有余悸地拍着胸口,眼睛向下望去,漆黑一片,完全看不清楚情况,自己的手机被刚才那一摔,不知道摔哪儿了,估摸着应该也没电了,不然刚才手机电筒是开着的,应该能看得见光亮才对。

可是简宁希却忽略了,刚才被即墨从空中摔下来的那几只煞灵所跌落的位置,正是在她的手机上面,估计已经碎成渣了。

简宁希看着脚下一片黑暗,踩在湿滑的瓦上半天也不敢轻举妄动,心里把赫连弈鸣更是骂了个遍。

但是简宁希别无办法,她如果不想办法下去,今晚就会在这屋顶上被活活的冻死。

简宁希甚至还脑补了一下自己第二天被冻死了的样子,身子不禁打了个寒噤。

过了片刻,简宁希终于小心翼翼地试探着向前挪动步子,青瓦湿滑得厉害,她每挪动一下都极费力。

好不容易就要接近房檐之时,简宁希脚下再次一滑,脚踢落了几块瓦片,瓦片极速下坠,落地便粉身碎骨,光荣牺牲。

简宁希也被惊得脑子一蒙,身子不是往后仰,而是前倾,她扑哧着双臂,嘴里发出“啊啊!”的惊叫。

完啦!

她本来是打算走过来,凑近了看看有没有什么低矮的棚户可以让她作为中介顺势下去的,这下可好了,摔下去就不是好玩的了。

都怪赫连弈鸣那个猪头!

简宁希骂人也没用,摔下去已经成了不可避免的事了。

身子下滑,还没落地,她都感觉到疼痛感传来了。

等了好久,意料中和大地来的亲密接触好像有些不大对劲,自己似乎是跌进了一个有些结实而温暖的怀抱里,稳稳落了地。

简宁希因为之前的惊吓,紧闭着眼睛,猜测着,难道是赫连弈鸣良心发现了?

“这投怀送抱送的,小爷我喜欢!”

耳畔响起的却是即墨略带轻浮味道的声音,简宁希脑子里一下浮现出那只偌大的白狐狸和那条诡异的尾巴,吓得又是“啊!”的一声惨叫,一骨碌从对方怀里逃似的爬了出来。

眼睛瞪得老大,看清楚是即墨之后,结结巴巴说到:“怎么,是你?”

即墨耸耸肩,看来他这出英雄救美似乎不是那么……脸色立刻就拉了下来,道:“不然你以为是谁呢?赫连弈鸣?”

最后四个字,即墨说得意味深长。

简宁希瞪了一眼他,竟被他堵得无言以对。

自己真是倒霉,怎么就遇上了这么些怪人,不,怪物!

简宁希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两步,防备地看着即墨。

“你想干嘛?”

“英雄救美啊!还能干嘛?”即墨没好气地答了句。

简宁希简直要把白眼给翻得不能再白了,英雄救美能是那么来的吗?似乎把她扔上去不管的是他们好吧!

让她足足在上面吹了快十分钟的冷风,她不找他们算账都算好的了。

即墨自动忽视掉了简宁希的大白眼,双手环胸,说到:“走吧!”

“去哪儿?”

某姑娘再次蒙圈。

“时光小舍。”

说罢,即墨便朝前带了路。没走出几步,发现某人根本就没跟上来,不悦地回头催促到:“你怎么还不跟上来,是想留在这里喂那些煞灵?”

简宁希一听,她虽不知道煞灵是什么东西,可她也能猜到,即墨所指地是刚才那些袭击她的东西。

那些东西虽然恐怖,可是即墨和赫连弈鸣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简宁希有些矛盾,愣在原地没有动。

即墨不悦地挑眉,这姑娘不仅不爱说话,连防备心理都那么重,还怕他吃了她不成,但他只吃灵魂,对生人不感兴趣。

“走吧,是赫连弈鸣叫我来找你的,关于你的那串铃铛。”

听到铃铛,简宁希的精神一下就提了起来,不管他们是什么人,只要能解决她的事,她也管不了许多了。

她“哦”了一声,脚向前挪了一步。

即墨有些不大高兴,合着他之前都是白搭了,一提到赫连弈鸣和铃铛,这姑娘态度就转变了,他叫一个郁闷啊!

回到时光小舍,门前的两盏素白的纸灯笼不知何时已经灭了,屋子里是惨惨的灯光,让人觉得充满了寒意。

“阿嚏!”

简宁希又捂着口鼻打了个喷嚏。

这一声惊动了屋子里正埋头盯着那串哑铃不动的赫连弈鸣。

赫连弈鸣一抬头,对上的是简宁希略带敌意的目光,他自然也心照不宣,简宁希的那种敌意来自哪里。

嘴角扯出一抹淡淡的笑意,很快就把目光收了回来,重新落到了哑铃之上。

简宁希走近屋子,即墨随即就把门给关上了,这一举动惊了她一下,她下意识回头看去,两扇朱漆的木门合上,发出老旧的“吱嘎”声,像极了老朽之人的叹息。

不知道是不是她敏感,她觉得即墨这举动是怕她跑了一般,事实上她就算再有三头六臂也跑不了。

简宁希慢慢走到柜台后。

“坐吧。”

赫连弈鸣头也不抬地招呼了她一句。

简宁希坐了下来,是之前她坐的位置,随后即墨也在她的旁边坐了下来。

简宁希一言不发,目光只盯着赫连弈鸣。

“你应该有很多问题要问。”赫连弈鸣说,依旧没有抬头。

简宁希一愣,她确实是有很多问题要问,只是他是怎么知道的?

不等简宁希说话,赫连弈鸣接着又开口了,“今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也这么晚了,你先在这里住一晚,好好休息,准备明天的血祭仪式。”

简宁希眨眨眼睛,血祭仪式四个字让她略微有些不安,她转眼看着即墨,向他寻求答案。

即墨耸耸肩,表示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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