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鬼道黄泉
今天夏至,一年中白昼最长,亦是黑夜最短的一天。

拂晓时分,晨空雨势渐弱,不过未停的绵绵中雨还是让火焰无法点燃。窗外笼罩在朦胧雾霭下迷茫悠远的海面,如同时空中未知无踪的蓬莱仙境般魂牵梦萦。

纵使是未知亦要不顾危险闯入,福尔摩斯们的责任,是要尽全力去拨开那隐藏在残酷真相下的重重迷雾。

“唉,现在才7点不到,你们怎么全起床啦?”

昕叶不悦地看了一眼身着睡衣下楼的南枫,“懒鬼,吃饭了。还有,这么无精打采,你昨晚没睡觉?”

南枫努力地睁开惺忪睡眼,看似随意的哈欠下,却是望着昕叶的深邃眼眸,“唔,昨晚想起一些以前的事情,过了很久才不知不觉得睡着了。对了,老大呢?刚起来的时候也没看到他在房里。”

餐桌前,兮倩优雅地坐在椅子上,面无表情地轻声回应道:“他一早就上山顶去逛那座旧屋了,有小艾陪着。”随即向对方递出一杯还散着淡淡蒸汽的温热牛奶,“呐,先喝了吧。”

“哇,太幸福了吧!”南枫受宠若惊地接过她递过来的杯子,一口气全部把牛奶灌进肚里,晃晃一滴不剩的空底不禁赞道,“二嫂的奶,就是好喝!”

“砰!”

“什……什么情况!”

听见身后门被踹开的声音,南枫回头瞬间,原本春光满面的脸被喉咙倒吸的一口凉气惊骇到苍白。

维约冷笑着走来,漠然地瞪了他一眼,拿过兮倩自己杯里的牛奶喝过后,冷冷认同道:“是好喝,我尝过很多次了,又软又甜。”

趁兮倩满脸娇羞地拍打维约,昕叶见机急忙把在原地呆若木鸡、被维约吓得冷汗浸润睡衣的南枫带离跑路。

维约笑笑,转而温柔地抚着兮倩芬芳如瀑的淡紫色发丝,“在这座山上,也或许就在这栋别墅之中,就有你们诡影的人存在,只有继续扮演红音的角色你才不会被他们盯上。”

“什么意思呐……”

“你的同伙大概还不知道你是白鹭,我劝你最好还是扮演与整起案件无关的旁观者比较安全。”

“哼,我再怎么说也是集团第一美女,他们再怎么嗜血如命也不……”

知道她还是不以为意,维约语气散着一缕怒意,“龙舌兰想要背叛集团,结果被你们的人杀了。”

“什么!这么说……难道,他就是明航?”

维约食指竖于嘴间,“小声点,这次事件绝对没有你我表面看到的这么简单。至于明航,集团不动你未必代表他们不会放过其他人,你作为白鹭的这个秘密不能告诉除我外的任何人,包括我姐和小艾。”

兮倩轻应一声默默离开,看着维约好似一切都被天业蒙在鼓里的样子,爱意的内心轻轻绞痛,黯淡的思绪由然升起:约,你确定自己知道白鹭这个身份的真正秘密吗?

·

“真是的,还读书呢,我们可还与凶手共处一室啊!”横艾与维约回别墅后先进房洗澡,下楼时见他气定神闲地翻书,故而娇嗔道,“怎么样,想到办案线索了吗?”

她拧着湿漉漉的发丝,维约则移步到沙发另一侧让出半个位置,遂又贴心地接过一根插头连通吹风机递给她,“小笨蛋,看书只与心情有关,与时段无关。”合上书页后,横艾发现那居然是一本百科全书,“目前网络不通,有些最基本的知识要从人类进步的阶梯上寻找。比如,果糖浆和水银的密度。”

“和案件有什么关系嘛……”他嘴边漾起的弧弯,倒让横艾娇躯微微一震。

“哎,我回来了。真是的,这些东西你们刚才去的时候就可以带了嘛,还要我再跑一趟!”南枫推开门,收起湿哒哒的雨伞后用手背擦了擦额头水珠,笃定说道,“老大,你推测的没错,旧屋窗沿上真的有字迹。”

“是么,可以推断出年份吗?”维约翘着二郎腿悠哉地问,手中的书页不断翻动,身旁的横艾则对着小镜子用烫发棒卷起空气刘海。

“我辛苦为你们二老跑一趟,你们居然这么不重视我劳动成果……”南枫无奈吐槽道,“咳!凭借我的专业知识,从字迹渗入木质窗框的深浅以及其他种种因素来推断,大概少说也有半百年历史了。” 横艾停下手上动作,对此颇感惊奇,“没想到岚哥你还会这么强的技能呐!”

“那是,也不看看你岚哥我是谁,再怎么说门萨俱乐部也有我一员……”南枫捋着鬓角的几根头发,自以为十分潇洒。

“小艾只是单纯觉得奇怪,根本没有夸你的意思在。”维约一盆冷水无情泼下。

此时黄权匆匆下楼,显然是有急事。“那个!贵公子。”他向维约喊道。

“怎么了黄叔,有事吗?”

“现在都九点多了,我先后两次敲了雷先生房门,起初以为他在睡觉没多加打扰,但是直到目前都还是没人来应门。”

维约眉宇微微一拧,和他们两人先走向二楼,黄权则在保管箱内拿出备份钥匙紧随其后。

钥匙插入锁孔,房门缓缓敞开,屋内却是空无一人。

“雷傲呢,他去哪了?不会凭空消失了吧?”

“胡说八道,这怎么可能嘛。”

维约四处翻动房内摆饰,横艾盯着他问道:“约约,有发现吗?”

“嗯,被子余温还未褪尽,随身物品携带一空。最重要的是桌上还残留了一些未变潮的饼干碎屑,垃圾桶里却没有包装袋。以及,窗户框上踩出的拖鞋印。”维约随手抽出一张纸巾拂去脏污,抱肩靠在墙角壁调笑地问,“怎么样,能推理出雷傲刚才做了什么事吗?”

“哼,最讨厌你明明看穿答案却不告诉我们的样子,单凭这种东西哪看得出他刚才做了……”

没等横艾说完,黄权突然出口:“他没吃早饭,穿着拖鞋就跳窗逃跑了。”

就当维约对此意外时,南枫拍拳如梦初醒,“噢!原来如此,我懂了!被子还有余温,说明雷傲刚起床不久,存留未变潮的饼干碎屑,表示并不是昨晚吃剩下而是新拆开掉时不慎掉下的。至于少了包装带和窗口踩到的拖鞋印,是因为雷傲没吃早饭就把剩下的饼干带在身上充饥,又由于不想和我们打照面,没敢出来穿鞋子,因此就从二楼跳窗到一楼跑了。”

“可是,他又为什么会做贼心虚呢?”横艾仍然不解,“难道,凶手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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