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人类确实没有狼群靠谱!
它们遵守契约,在得到五匹骆驼之后,便悄无声息的消失在黑暗之中。

众人见狼群撤退,都不敢相信。

狼群真的走了吗?

耳边除了猎猎风声外,再没有任何声响。

过了半晌,众人才确信,狼群真的走了......

大家不由得开始庆幸,还好它们与人类尚有一步之遥,这一步的距离叫做谎言!

大家开始检查伤口,最后发现除了那易左臂被咬穿以外,其他人都安然无恙。

彭院长的医务兵被临时抽调,负责帮那易包扎伤口。其他人开始收拾小胡的尸首,将他草草埋葬。

等大家将一切整理妥当,天边已经泛起鱼肚白。

此时那易看着眼前已经急得满头大汗,却依然在不停忙活的医务兵问道:

“您确定能行?”

“放心吧!妥妥的!”

......

半小时后,那易抱着被裹成大腿的左臂怔怔出神。

“您确定您是大夫?”那易问

“对啊!咋了?”医务兵答。

“这是咋回事?”

那易冲着自己的左臂努努嘴,纱布一圈圈硬生生将手臂缠成大腿。

“额...我是治肿瘤的!...骨科...不太熟!”

“滚!你丫的就是兽医......”

......

其实也怪不得医务兵,他此次的任务只是照顾身患癌症的彭院长,若是寻常伤口处理,肯定没问题。

但是那易的左臂被恶狼直接咬成骨折,医务兵看完之后也是直嘬牙花子。

心说自己之前倒是见过骨科大夫接骨,想想应该差不多。于是开始照猫画虎给那易接骨。

骨头接得如何暂且不知,反正那易整整疼晕了三次,等他醒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的左臂被裹成大腿。

套用我爹的一句话:就这医术,要是搁东北,早就被人套麻袋扔河里喂王八去了!

那易抱着被裹成大腿的左臂愤愤坐在车上,接受其他人似笑非笑的目光。

“你个瓜娃子!哪个锤子给你捆成这样了嘛?”老胡问。

“除了缺德的兽医,还能有谁?”那易没好气的答。

“啥子兽医嘛?”

“就是那医务兵!”

话音刚落,车内顿时笑作一团。

“要的嘛!”

老胡伸出大拇指:

“能把骨折治成这个样子的,也算是对得起兽医的名号喽!”

......

吉普车行驶在戈壁滩中,颠簸得厉害。

车的起伏牵动那易的伤口,疼得他龇牙咧嘴。

“师傅!您这车能开稳点吗?”那易道。

“放心吧!我可是老司机!”

话音未落,司机一脚急刹车将车堪堪停住。

车内的人没有丝毫准备,身体随着惯性俯冲。

那易正跟司机说话,随着一脚刹车,身体直接撞向前面靠背,疼得他嗷嗷直叫!

“您确定是老司机?”那易没好气道。

“额...前面有情况!”司机解释道。

有情况?

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向前方,只见彭院长和巴萨同时从车上下来,似乎在争论着什么。

“红兵,你下车去看看!”刘教授道。

“妥了!”

傅红兵答应一声,打开车门走向彭院长和巴萨。

没一会功夫,他急急忙忙跑回来。

“刘教授,您赶紧过去瞅瞅吧!”

“怎么了?”

“他俩快打起来了!”

“啊?”

......

事实证明,忽悠是种天赋!与生俱来的天赋!

刘教授急急忙忙跑过去,结果发现两人不过是在商讨接下来的行进路线。

他回头看向我爹,我爹直接将头转向前方,感慨道:

“艾玛啊!云彩挺黄啊!”

此时天边的云彩确实有些发黄,远远看上去就像是火烧云。

不过此时正值中午,怎么会有火烧云?

刘教授顺着看去,也觉得有些奇怪。

“不行,这绝对不行。我们不能再继续往前走,你看前面的云彩,一会风沙就会过来,我们必须找个地方躲起来”

巴萨一个劲摇头,坚决不往前走。

据巴萨说,这种云彩叫做沙云。

罗布泊只要出现沙云,就预示着一场绝对不小的风沙将要来袭。

“咱们只要加快速度,天黑之前就能赶到指定地点。”彭院长争辩道。

车队已经开出几十公里,再有不到五十公里的距离,就可以到达原计划的地点。

彭院长心中焦急万分,因为接连出现的意外耽搁了行进速度,照比原计划足足晚了两天。

“巴萨!你能确定吗?”刘教授问。

此时罗布泊连点风丝儿都没有,圆圆的太阳挂在天上,肆无忌惮的蒸发每一滴水分。

巴萨点点头,说只要沙云出现,风沙很快就会接踵而至,所以现在必须要抓紧时间构筑沙墙准备躲避风沙。

刘教授将信将疑,不过昨天巴萨从狼群中救过众人,这让他对巴萨刮目相看。

于是他将彭院长拉到一边。

“老彭啊!我看还是听巴萨的吧!毕竟他更了解这里!”刘教授劝道。

“老刘,咱们已经耽搁足足两天,我这心里面着急啊!”彭院长解释道。

“我知道,但是欲速则不达啊!”

彭院长看看刘教授,深深叹了口气,又看看远处的云彩,此时已经越发的黄,只好无奈的同意。

巴萨领着车队来到不远处的沙包,开始指挥众人构筑沙墙。

所谓的沙墙,准确说应该是“沙洞”。

风沙来临的时候,狂风裹着大量黄沙席卷而过,如果卧在黄沙中,很容易被掩埋。

沙墙其实就是人为构筑起来的遮挡物,目的在于遮挡风沙。

沙包是构筑沙墙的最佳选择。

因为它本身地势较高,只要在逆风向挖掘出一片空地,人就可以在其中躲避风沙。

类似于凿在石壁上的石窟,石壁就是沙包,石窟就是沙墙。

罗布泊的天气说翻脸就翻脸,丝毫不留情面。

众人刚刚筑好沙墙,外面就开始起风。

巴萨赶忙去四周寻些柴火,篝火刚刚点燃不久,外面狂风大作,狂风裹卷着黄沙,遮云蔽日。

若不是巴萨凭借着丰富的经验,此时的众人恐怕早就迷失在滔天黄沙之中,哪里还能背靠着沙墙,烤着暖洋洋的篝火?

众人经过昨晚的一场鏖战,早就疲惫不堪。

此时围着篝火,依靠着沙墙,情绪顿时松懈下来。

没多久,睡意袭来,相继睡去。

“咕噜......”

不知睡了多久,傅红兵被自己的肚子吵醒。

他昨晚没吃东西,再加上与狼群一番争斗,此时早已饥肠辘辘。

看看四周的众人,此时都在酣睡,不时传来阵阵鼾声。

篝火还着的很旺,木头燃烧不时传来“噼啪”声,这种声音听着很有安全感。

此时天色已黑。

竖起耳朵仔细听听,似乎已经听不见狂风的呼啸,看来风沙已经过去。

瘪犊子天气!他低声暗骂。

“咕噜......”

肚子又开始不停的叫,身体分泌的胃酸让他倍感饥饿。

昨晚狼群劫走了五匹骆驼,此时剩余的骆驼被拴在距离沙包不远处。

他摸摸肚子,懒洋洋的起身。

外面的风沙确实已经停了,夜空朗晴,一轮明月挂在天际,洒下白色的月光照亮戈壁。

五匹骆驼卧在远处的沙土中,闭目轻酣。

他深吸一口气,顿时恍如隔世。

不曾想茫茫戈壁,也有如此精致的景色。

此情此景让他的心情大为放松,从进入戈壁开始便接连发生意外,促使他的情绪一直紧绷。

他本身并不是荒诞的人。

能以优异成绩考入北京大学地质系的他智商必定不差。所有的神经大条都是源于心理隐藏。

他迫不得已隐藏。

按照心理学来说,他似乎具有双重人格。

用荒诞掩盖孤独,孤独却是他一个人的狂欢。

他来到驼队身旁,伸手取出一块压缩饼干,准备用口水下咽。

就在这时,他的余光扫过沙包,突然一道黑影从眼前一闪而过,顿时让他汗毛竖起。

一阵冷风袭来,他的身体一哆嗦。

“谁?”他低声问道。

过了良久,没有任何回应。

那个黑影蹲在沙包上,一动不动。

他舔了舔干瘪的嘴唇,内心充斥着巨大恐惧。

考察队的众人此时都在沙墙中酣睡。

这个黑影到底是谁呢?
网站地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