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书生又不像是一个学过武功之人,不免心中有些好奇,雷劲开口问道:“你究竟是如何觉察到我想抓你的?”
“我并没有说过你要抓我,我只是感觉到了从你身上,不经意间流露出的一丝戾气而已。”书生抬头看了看天空,然后转过身来对雷劲说道。

戾气?雷劲刚刚不过对书生不理睬他,而心中感到一丝不快罢了,怎么会让人感觉到他身上的戾气?而且这个人,还是一个不会武功的普通人,这让雷劲大惑不解。

不过这点却与他有着惊人的相似之处。

当雷劲想要捕捉某个事物的时候,所依靠的不是眼力和听力,而是依靠对周围事物露出的各种信息的感知。

说白了,那就是一种感觉。

不过雷劲却能凭借这种感觉,能够在方圆百丈之内,准确无误的扑捉到,有着与别人不同的异样心思的人。

如此一来,才使得雷劲能够比其他人,快上三分的做出反应。

这与他因为心中不快,而让书生感觉到隐藏在他心底的,那一丝戾气如出一辙。

自己身上的戾气虽然很重,会使得自己很容易生出杀心,不过雷劲却没有想到,仅仅是伸手的那一刹那,便被眼前这个书生感觉到了自己身上的戾气。

“我听兄台刚才所言,似乎话中有话。不知可否坐下来细细说给我听?或许我有什么地方可以帮到你。”

书生与自己相似,有着超卓的感知能力,这让雷劲对书生的心事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万般天注定,半点不由人。既然事情已经无力挽回,又何必再去强求?到头来不过是徒增伤感罢了,将此事说给你听倒也无妨,吐露心声也许会让我现在心情好过一点。”

书生虽然被人从相府里赶了出来,又说自己的心情不是很好,不过此时听他说话,又不像是心情不好的样子。

雷劲与书生找了间客栈,定下两间房间,点了些酒菜坐在房间里边吃边谈。

一路上雷劲也了解到,书生名叫葛铭辉,家住在淮安府,父亲是淮安府一任知州。

三个月前,葛铭辉的父亲去世之后,他便一边办理父亲后事,一边等待朝廷对新任知州的任命。等将一切办妥之后,他就来到京师,准备办理父亲临终前交待的最后一件事情。

岂料,他来到京师以后,几次登门拜见相爷都被赶了出来,最后这次更是让相爷府的管家,直接叫人用乱棍给打了出来。

“你执意要进入相府目的又是什么?”雷劲放下手中的酒杯,夹了一口菜放进嘴里,问道。

“唉,原本我与舒媛是指腹为婚的夫妻,是相爷与家父在二十年前指定的。家父过世之后,我便来到京师想将舒媛接回家,以完成两位长辈定下的婚约。却不想,相爷非但不让我与舒媛见面,更是让人用乱棍将我赶了出来。”葛铭辉仰头喝了一口酒,颇感无奈的说道。

雷劲对当官的人一贯没有什么好感,更何况还是这种不信守承诺之人。

冷哼了一声,雷劲不屑的说道:“做为一个帝国的相国,居然如此的不遵守许下的诺言,看来那个家伙也不是一个好货。”

书生听到雷劲这么说,有些好奇的道:“你怎敢如此说相爷,难道不怕他找你麻烦吗?”

“小爷尊他,他是相国。不尊他,他在小爷眼里什么也不是。假如他真的胆敢来找小爷的麻烦,小爷就将他的相府给拆了!”

雷劲对葛铭辉说的话很不以为然,以他的个性,他才不会在乎卫辉是不是宰相,只要卫辉招惹到他,那么他出手决不会手软!

雷劲的话一说出口,葛铭辉吓得浑身一哆嗦,急忙打开房门向门外看了看,在确定门外没有人之后。

这才回到座位上对雷劲说道:“这话可不能乱说,小心隔墙有耳。此话出的你口,入得我耳,休要再与其他人提及。”

雷劲听罢,眉毛一挑,说道:“怎么?他卫辉如此待你,你怕他做什么?”

“相爷虽然悔约,不过相信凭我爹与他的交情,相爷应该还不至于太过为难我。只是我担心,假如你说的话传到相爷的耳中,他会加害于你。”

雷劲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酒,很随意的说道:“既然这话我能说出口,就不会怕他什么,所以你没必要为我担心。不过你却有一件事让我觉得很奇怪,虽然他卫辉悔约,但似乎你却没有太在乎这件事情,难道你不觉得他是在羞辱你和你的家人吗?”

既然葛铭辉与那卫舒媛两个人有婚约,那么卫辉单方面的撕毁婚约,那无异于在葛铭辉和他家人的脸上打了一个耳光。

他怎么能够如此的冷静,难道这件事情就这么算了?

“家父与相爷是三同好友,二十年前一同参加科考并步入仕途。家父为官两袖清风、刚正不阿,又不屑去做那些巴结上官的事情,为官二十载不过是淮安府的一任知州。”

“而相爷却在步入仕途之后,只用短短的十几年时间,便做到了宰相的位置。俨然已经不是二十年前,与家父一同进京赶考的样子了。对于我与舒媛的婚约,家父在临终前交待,只要相爷还信守当初的承诺,那么我将遵守诺言把舒媛接回家乡完婚。”

“如今,相爷却是已然悔约,我三进相府却被乱棍打了出来,我们葛家自然无需再去坚守这份承诺。而且我与舒媛之间并无感情,勉强在一起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还不如就这样去找各自的幸福。”

“去,这个家伙,他是不是有了钟情之人了。你三进相府,虽然你是想将婚约做个了结,但是怕他卫辉未必会这么想。”雷劲心里想着,转头看了看窗外,问道:“刚刚听你说什么,即便中了状元也入不了他卫辉的法眼,这话是什么意思?”

“唉,此事一言难尽。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恐怕相爷已经将舒媛嫁给了政治,你说我一个寻常百姓能奈他如何?”葛铭辉一脸没奈何的说道。

“政治?”雷劲唯一错愕,旋即反应过来。

所谓嫁给政治,八成应该是许给了某个皇子,而以现在的情况来看,这个人多半就是二皇子端木王了。

所谓葛铭辉才会说,即便自己高中状元也无济于事。

“去,我就知道他卫辉不是个好货。那个老奸巨猾的东西,居然拿自己的女儿当作筹码。”雷劲暗骂了一声,又问道:“那你可知道你的那个未过门的妻子,她又是什么想法吗?”

葛铭辉幽幽一叹,放下手中刚刚拿起的酒杯,说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即便舒媛有心反抗,恐怕也是无能为力,况且舒媛她为了自己的家族,也未必会说些什么。”

葛铭辉刚刚说完这句话,敲门声响,店小二走进来为他们添加酒水。

却不想,此时从门外飞进来一支飞镖,雷劲来不及多做反应,匆忙伸手一挥,飞镖脱离了原先的轨道,击中了葛铭辉的大腿。

只听一声惨叫,葛铭辉应声倒地,雷劲见此一幕,脸色一黑,顿觉怒火中烧。居然有人趁着他因为店小二为他们添加酒水分神之机,选择对葛铭辉暗下毒手,当真是嫌自己的小命太长了。

一个闪身,雷劲来到葛铭辉面前,将其大腿上的飞镖拔出来看了一眼。随即眉头一皱,迅速将其周身的各处大穴封住,然后咬破手指滴入葛铭辉的嘴中。

“帮我照顾他!”雷劲冲着店小二丢下这句话以后,便夺门而出。

等雷劲出了客栈以后,那对葛铭辉下手之人,早就已经走的不见人影。不过,葛铭辉来到京师没有几天,此时与他有过交集的就只有卫辉了。

雷劲冷哼一声,寻得路线直奔相府而去,不管是谁,有胆在他面前杀人,雷劲无论如何也不能就此罢休!

等雷劲追出两条街以后,突然发现了两个极为熟悉的身影,雷劲疾走两步,挡在了那两人面前。

“是你?”

那二人看到有人挡住了他们的去路,刚要呵斥,在看清了雷劲面容以后,其中一人却冷不丁的冒出了这么一句。

“嘿嘿。”雷劲笑了一声,伸手蹭了蹭鼻子,说道:“既然你们认出我来了,那么你们应该就是刚才想要杀葛铭辉的人了。你说你们,不好好的在孤竹城里做你们的少爷,却跑到京师里来为虎作伥。说吧,到底是谁让你们这么做的?”

被雷劲挡住的两个人,赫然就是叶峥宇与叶凡兄弟二人,而刚刚开口说话的便是叶峥宇。在听了雷劲说的话以后,叶峥宇又道:“你是谁?为什么会知道我们二人来自孤竹城,还知道我们两个人是兄弟?”

虽然雷劲知道他们兄弟二人,但他们却不认不出眼前之人便是雷劲。而刚刚一不小心说的那句话,恰好表示他们与雷劲见过面。所以雷劲基本上可以断定,他们兄弟二人就是想要杀葛铭辉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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