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些都是怎么来的?”那名负责记录的执事指着果果腰间的牌子诧异地问。
道武牌大概是比铜牌略微大上一点的金属牌子。至于是什么材质做成的,无忧却也看不出来。

果果有些不知所措,他用求助的眼神望向跟他一起出来的老者。

那老者的脸有些红,吩咐那名执事:“你就照着满分计算好了,至于道武牌就如实写二十块好了。”

执事点头道了声是,询问了果果的名字且确认了果果身上的道武牌后,在身后的黑板上写下。

无花:满分,道武牌:二十三块。

而在他正下方的,则是之前成绩最好的林远。

王十四有些轻佻的说:“果果啊,没看出来啊,你比那些嘴炮强多了。”这个嘴炮骂的是刚刚那个过来嘲讽无忧的大汉,但真正意有所指的则是林远。

林远的面色有点青,从小他便是第一,从小他都没有尝到过失败,哪怕他是在所出生的一流宗派之中亦是如此。他五岁习武那年,宗门里的长辈便说巨灵宗出龙了,他并不这么认为,龙说白了也只是一种生物罢了,怎么能和他相比。他所要做的就是不停地成为第一。

锻体第一

望山第一

引气第一

凝气第一

离合第一……

直到天下第一,他从没有尝过第二的滋味,这种感觉甚至比被无忧麻翻在地狠狠的羞辱,来的更为让人难以接受。当初被无忧麻翻了,他的心里其实并不是很怕,他还有底牌,甚至于他还能暴起杀了无忧,只不过权衡利弊之后,他没有选择这么做而已。

可是变成第二,这就是他未来登凌至高的一个污点。

他仿佛听到未来有人戳着他脊梁骨.

“天下第一又怎么样,当初还不是被一个无名小和尚狠狠的打了脸,还不是个第二。”

“他该死!”林远在心中默默的告诉自己,他阴郁地看着果果,“杀了他,只有杀了他,才能洗刷这个耻辱。”

老者似乎察觉到了林远不经意所释放的杀气,于是他咳嗽了一声,声音不大,却传到了在场所有人的耳朵里,仿佛有种魔力,使得所有人放下了手中的事情,专心听他接下来要说的话。

“老夫姓张,你们可以叫我张夫子,是这是考核的东部负责人。现在我宣布第一关跃龙门,正式结束。”他示意了一下身后的几个执事,只见那几个执事每人一边有些吃力的把龙门给合上了。

伴随这“嘎嘎”的声响,第一关正式结束了,这也意味着,哪怕有人现在考核过了,这里也不收了。

“说下此次考核的情况,道武在东南西北各设立了一个考核点,每个考核点会筛选出一百人,共计四百人,由于西部招生点的人数较少,剩下通过的人员会在出现在西部集合点。所以你们若是没有看到你们亲友也不用太沮丧。”张夫子像模像样的安慰了几个有些感伤的人。

兴许是安慰起到了些效果,那些人抬头眼里闪烁了着希冀。

张夫子满意地看着自己鼓励那些学员的效果,虽然他知道,这只不过是鼓励,在他出来时道武的筛选已经不知道刷下去多少个人了。

“下面宣布第二关的考试规则,个人战,登天路。”

坐在底下的王十四暗暗拍了一下大腿,“见鬼,怎么第二关考了这个。”

无忧有些不解,好奇地望着王十四。后者朝着那个老者的方向努了努嘴示意无忧继续听下去。

“忌讳大家应该都有所耳闻,不过还是要让老头子啰嗦几句,下面我会发给大家每人一把钥匙,希望大家把储物袋放进道武专门为你们准备储藏室内,不然要是身上携带了芥子袋之类的东西可是进不去天路山的,这算是老头子我给你们的一个友情提示,不要有什么侥幸心理,若是发现携带储物袋或是之类的东西,直接取消考试资格。”

“当然,你们可以选择一样东西带在身上。武器也行,傀儡兽也罢。”老者看着下面唉声叹气的傀儡宗门和墨家的人,对于他们来说,傀儡和机关兽便是他们的武器,若是只能使用两个对于他们的战力将大打折扣。可是这就是规则,道武定的规则,不会为学生所改变。

“其次。这次登天路的规则与以往不同,不再设定通过人数,只要你能登上山顶,便算你通过考核。”

有些人闻言一喜,本来登天路是对于众人速度以及实力的考核,速度不快就到不了顶点,若是实力不够,则在半路就被人给干掉了,登天路是有名额限制的,所以所有人都是想尽办法铲除异己,这点在山顶上的最后一条路尤为明显。

现在居然不设通过人数,那么矛盾就会大大减少,就不用发生无谓的战斗了。

但有些人的脸色却更凝重了些,道武的规则不会有想象中那么简单,没有白白放着所有人通过的第二关,这并不是登山比赛,不是只要跑到了终点就能决出名次的游戏。

“这次道武改了规则,便会有新的规则,你们看到自己腰间的道武牌了没有,这个便是你们在登天路之中要争夺的东西,两个拥有道武牌的人,在方圆五百米之内就会相互感应到,只要一人注入灵力即可。而你们所要做的就是尽可能多的抢夺道武牌。”

“因为如此,我们经过协商,决定在第二轮开始实行奖励制度,分数最高也就是得到道武牌最多的前三名可以获得我们所设立的奖励。”

张夫子顿了顿,旁边的执事立马会意给他递了一杯水。

打开水杯喝了一口后说:“至于奖励,我可以提前告诉你们!”

只见张夫子缓缓从怀里掏出三张画卷,交于身边的两个执事。

画卷摊开,三幅画卷虽是以水墨画成,不施任何水彩,但勾绘的栩栩如生。

一株药草,一块陨铁,一块令牌。

“这……”画卷中的三样东西,王十四也就认出两样,但光是这两样就让他觉得道武这次的手笔大的吓人。

这是逼人争夺道武牌的节奏啊,每个人都不知道需要多少道武牌才能得到第一,他们所知道的也只有自己集合点的人所获得道武牌数量,所以只能尽可能多的抢夺道武牌。

在绝对的诱惑下,所有无谓的战斗都变成了有意义,只要感知到身边附近有道武牌,那所能预见的只有战斗。

而只有战斗,才能使弱者变强,强者变得更强。

星辰碎花钢,借阅令!

星辰碎花钢对于使用兵器的人来说,算的上是可遇不可求的宝物,这种材料不能用来打造成兵器,甚至没人会把它打造成兵器,因为星辰碎花钢的最主要作用是修复兵器。

换句话来说,只要把这块钢交给剑冢的铁匠,大概可以修复十柄有缺口的剑或是一柄已然完全损坏的剑。

而借阅令则更不用说,便是道武图书馆的通行证,但是道武的图书馆除了夫子,其他学生必须要通过审核才能进入借阅图书一本一次,外来之人还要更为繁琐,而借阅令等于是让一名学生有了夫子的特权,可以随时随地借阅图书。

反观无忧,只见他死死的看着那株草药,但是手却不闲着的碰了碰王十四的胳膊肘:“十四,你别告诉我,那块令牌和那块铁跟这惜缘草是同一个价值的。”

王十四对着无忧摊了摊手示意自己也不知道那个草药的具体价值。

张夫子满意的看着底下或震惊,或好奇的目光说:“我先介绍这株草药,这个草药名为惜缘草,取自吸元的谐音,此物可吸人百年寿元,再返还给使用之人十年寿元,不过有个条件是此物所吸之人的修为必须和使用之人的修为相同或是更高。”

“惜缘草产量极少,加上只能使用一次,所以导致惜缘草的价格一直不高,但是吸过寿元的惜缘草例外,自天道崩毁后,每人的寿元不足三百,普通人更是只能活寥寥数十年,所以哪怕是只能给锻体期使用的惜缘草都能卖出天价。”

“而这株,可以给入道境之人使用。此草为药谷外门长老方启鹏个人所拿出来的奖励,并且指定了这个东西只能用于这次考核做奖励。”

张夫子咽了咽口水说:“因为此宝过于珍贵,我们一些夫子经过商量,此次的优胜者可凭此物在道武藏宝阁换取任意一件宝物。”

王十四正想着谁会有这样的好运夺得这株宝药的时候,没有红袖的他虽然对这株草药也跃跃欲试,但是他还是知道自己拿第一的概率微乎其微。

突然,他感到身边有一股微弱的杀气,是无忧身体里散发出来的。

四周的人眼里闪烁着贪婪的目光,自然而然的忽略了这股由一个和尚所散发出来的杀气。

因为这股杀气很微弱,甚至这个杀气更应该称之为是一种情绪,换做常人可能会如此想,但王十四不然,他是剑冢的二公子,他曾经听过一个传说,而那传说里的那人的情况和无忧现在的情况有些像。

相传曾经剑冢有个长老,一生未曾杀过一人,甚至连只鸡都没杀过,但就是这样一个人,令当时的剑冢宗主一意孤行,让他成为剑冢里有数的长老。大康一统中原后,下令三千铁骑踏平剑冢,杀鸡儆猴。却在半路上就被一个没什么杀气的老人拦了下来。

后来的故事,约莫便是大康退了兵,老人死了,与之陪葬的是那老者身边那一地尸山血海。

“无忧!”王十四觉得现在无忧的状况很危险,他的眼神很空洞,所倒影出来的只有那副画着草药的画像。

他不太敢拍无忧的肩膀试图叫醒无忧,甚至他做出了防御的姿势。他害怕了,身为剑冢的二公子,杀过不少恶人的天骄,他有些害怕了,明白那股杀意的可怕,才知道这种杀意好像会缠在自己心头,压迫着自己无法喘气。

无忧的指甲深深的嵌入到自己的掌心内,有一滴鲜血顺着他的掌心缓缓的流落到地上。那滴鲜血渗入地面,便一瞬间消失不见,一点痕迹都没有。

王十四终究克服自己心中的害怕,轻轻的拍拍了无忧的背部:“无忧!”

无忧这才如梦方醒,他慢慢拔出手心中断裂的指甲,伤口在拔出指甲的一瞬间便愈合结痂,连手上的血液都好似有生命般窜回了伤口内。

“我啊,就是看到了我师父的东西,忍不住起了贪念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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