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舒岳阳很潮,像个桀骜不驯的少年。
他坐在我身边,点了支烟:“你有分寸,收下钱,知道怎么做。”

这么多天,舒岳阳和他父母都没站出来露面,现在却半夜来找我送钱,多半是心里真的有鬼了。我嘲笑着他,说:“哈哈......你还是担心了吧?怕我去告你?”

舒岳阳回眸,用他如鹰般的眼神盯着我,一字一句地说:“那,你去告了试试?”

满脸凶相,很自然地让人联想到,他对付我时用过的那些那些阴险手段。我的酒顿时被吓醒了大半,把酒杯递过去说:“我开玩笑的......阳哥,来消消气......”

大概最近舒岳阳也被舆论弄得心累,他端起酒杯就没再停下来。

后来,我们都醉了。

我还去帮他煮了水饺,带着对他的不满,我往里面吐了口水,加了很多辣椒花椒。看他吃得满头大汗,也没有觉察出任何异常,我在旁边哈哈大笑,笑得直不起腰。

他还用吉他弹唱了一首,我从未听过的歌:

故事开始那天,你我情窦初开,你我衬衣雪白,牵手站在舞台,迎着晨曦未来。

故事结束那天,你我遍体凌伤,你我衬衣染满,相拥躺在舞台,等着天堂之爱。

音准和节奏都没有任何瑕疵,开嗓就能唱到人心里去,而我从他的歌声里,听到了许多的无奈和唏嘘,还有沧桑和绝望,以及很多很多让人铭心刻骨的故事。

我沉浸其中,像是听久不见面的老朋友说话。

再后来,我彻底醉了,如愿在梦中见到了秦冉......

我抱着他哭了很久,指尖在他的脸上弹琴般的游走,贴在他耳边喘息。那颗孤独已久的心,好像终于找到了诉说的地方,我把他走后,我遇到的所有事都告诉了他。

“这里的每个人,都是那么的肮脏和复杂,我想跟你一起去天堂,我想和你一起再比赛,我们的六进三还没有比呢,主办方说你不在了我就没资格继续。”

“秦冉,你带我走吧,我好累,真的好累......”

刚刚还在还应着我的秦冉,忽然停下了动作,身/体僵硬的一动不动。

我的心里一阵落空,哭着醒来。

门外传来重重的关门声,而我的床边,还有余热.....

中午的时候,舒岳阳通过媒体公开发表了申明:“1、十年前,已和父母断绝关系;2、和施琪的矛盾已私了;3、不会轻饶始作俑者和造谣者。”

紧接着,他公司的公关团队,正式确定音乐项目“LS之星”立项。

楚旭精心运作的舆论,瞬间就变成了舒岳阳公司项目的炒作点。吃瓜群众很失望,喊着没趣一哄而散,事件热度在短时间内,就降了下来。

我妈气势汹汹的找上门来,责问我:“施琪,你什么时候跟他私了的啊?”

“妈,你听我解释。”我好言好语的把我妈劝下来,把前言后果分析给她。

她依然固执得不买账,说:“我不管,反正我已经把全部身价都压在了楚旭那,要是他这次输了,你以后的日子也不会好过!”

“什么?”我惊得只想咆哮:“除了房子,你还给了积蓄?”

“还有我找亲戚朋友,和以前你那些叔叔们借的钱!”我妈抱胸躺在沙发上,跟我直接把话挑明了,说:“除非你能让舒岳阳继续投项目,否则,你妈我也走投无路了!”

“妈!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跟我商量啊?我寄回来的那些钱,可是给炀炀治病的!”

“我这不也是,为了给你们奔个好前景嘛?你想啊,以后你结了婚有了孩子,哪来那么多时间照顾炀炀啊?但有钱就不一样了,至少他衣食无忧了啊!”

“不需要你帮我们奔,我也会让炀炀衣食无忧的啊!那你一共,投了多少?”

“这乱七八糟的加起来,也就200多万吧!但是这些钱投进去,帮楚旭解决了问题,以后我拿到的可就是10%的股份了!”我妈还在那打着算盘做着发财梦。

我已经被气得,说不出话来了。

“琪琪,这事其实很好办,要么你跟舒岳阳闹开,要么你就找他好好说说。”我妈挤着坐到我身边来,悄悄跟我说:“这男人啊,其实也就那么回事,你要真舍得......”

“妈!”我弹跳起来,打断了她:“你想都别想!你要还认我,楚旭那边你就别再和他联系了,把欠条给我我来还。你要不认,你就跟楚旭过去吧,我再不会管你了!”

“我就当没生过你这个女儿!”我妈妈的态度,也很坚决。

再次不欢而散,她夺门而去。

从小到大,我妈妈换了无数男朋友,每次她都说是为了给我们以奔个好前景。可是这么多年,我们的生活不仅没有改善,反而导致施炀自闭,导致我们的童年长期都笼罩着阴影。

今天,我终于受够了,和我三观不在一条线上的至亲。

可是我的心里,却是五味杂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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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Li's,换了舞台总监。

新的总监以前在内地最大的花场,他带来内地最先进的舞台模式,除了灯光舞美和语言节目全部换新以外,歌手的风格也要他重新定夺。

所有演唱的曲目,不再像以前那样由我们自己选,而是他来确定。

他让我重点彩排《痒》,说我的气场适合唱这首歌。

彩排以前,他为我播放了现在内地好几个花场女歌手,对这首歌的演绎版本。每个版本的歌手,都仅仅遮住一点点关键部位,在舞台上搔首弄姿尽情婀娜。

看完视频,我唯一的印象,就是——骚。

总监说:“你要做到的就是像她们一样,站在台上一开口,现场所有的男客人血管都要炸裂,主动掏钱为你买花环砸皇冠!挑动起他们所有的荷尔蒙,把身边的陪酒模特带走!”

“总监,我......”我想说我做不到。

“别说你做不到!你要连这点都做不到,你也不用再当歌手了!”总监语气强硬。

我被安排在11点出场。

服装师为我准备了胸贴隐形裤,外套粉色的蕾丝透视纱衣,乍一看就跟没穿似的。

我慵懒地站在舞台上,纱衣松垮着露出半个肩膀,捧着话筒婀娜舞动。

如总监所说,我出场就爆了。

连续几天,每次唱这首歌都能引爆全场所有的荷尔蒙。

花环送到服务员忙不过来,皇冠的烟火更是从我出场到结束,都没有停息过。

每每看到台下激动的人群我都想,这可跟我又有什么关系,我所有带有尊严的灵魂,都彻底葬送在了舞台,我只是个在舞台上卖弄风情的/女支/女......

后来我慢慢明白,有时候面子尊严和倔强,都等于屁!

施炀还在恢复期,需要很多钱去做康复训练,训练到他以后能独立生活。虽然和妈妈闹到像断绝了关系,可她如果有天带着欠条回来,我能不帮?

没有钱,我连现实的生活都应付不来,怎么去谈梦想和未来?

没有钱,我连保全自己都困难,怎么来强大自己,去庇护我的家人?怎么会有机会,站到更高的地方去,鸟瞰现在所有给过我难堪,给过我阻碍的人?

与其受着想要解脱而又解脱不了的困扰,还不如在别人动手以前,先把自己绑得死死的。他们想要我在舞台上风情万种,那我就比他们想要的更出格。

所以不管在舞台上穿得如何暴露,也不管唱的歌词如何下作,我在台上都会性感诱人,在皇冠加顶时,都会对送皇冠的人献上飞吻,娇呢的说声:“谢谢哥哥。”

哪怕是舒岳阳和楚旭,一起砸来皇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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