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辈子?”林窈听见那声冷笑就隐约知道沈清行知道上辈子的事,但是:“上辈子我从未听说过有表哥。”
“我娘嫁的远,没回过娘家。你家守在西疆,我家在江南,说是表亲,与陌生人倒也没什么两样。”沈清行把已经秃了的鸡毛掸子插回去,坐在沙发上漫不经心道。

不过这也解释了沈清行的病——“没有同理心”是怎么回事,沈清行一个标准的古代男子,接受的教育都是天地君亲师,冷不丁来到一个新的世界,即便面容相同,他也不认为现在的父母是他真正的父母,更别提上辈子他还没有沈清容这个妹妹。他虽然不是那种冷血无情的人,但是如今的“治疗效果”已经是他表达的极限了。

林窈皱眉:“你好像对我很不满。”

从林窈穿越过来开始,她就发现沈清行不喜欢她,她刚开始以为是自己“勾引”过他的缘故,但是后来发现,沈清行就是无缘由的厌恶她,看她的眼神是毫不掩饰的嫌弃。

当时林窈还冷笑,你嫌弃我?我还嫌弃你呢!谁还不是个小仙女咋的?

现在一看,这摆明了是上辈子的仇啊!

林窈想了一会:“上一世天顺帝灭了林家,是否也拖累了姑姑与你?”

“呵,怎么不叫周世兄啊?”沈清行讽刺道:“你没有拖累我,老实告诉你,我最后位极人臣,封为摄政王,与皇上共同执政。而且娇妻美妾,子孙满堂。”

“你开什么玩笑,你要是摄政王,我还是皇后呢!”天顺帝此人掌控欲极强,从他为了兵权就灭了林家满门就知道,他的皇权连太子都不能沾染,居然还请一个外人来分权?!

“你还真说对了,”沈清行伸手支着下巴,表情丰富的哪像是之前那个“没有同理心”的沈清行:“您不就是咱们的昭元皇后么?”

“昭元?这不是犯了他的讳么?”天顺帝叫周元晟,怎么可能给她带“元”字的谥号呢?

“你以为你是大周的皇后?”他直白的目光犹如在看一个傻逼。

“我以为他会追封。”林窈还是对自己挺有自信的,天顺帝不说爱她爱到什么程度,但是他之前说过要葬在一个陵寝的事绝对是说到做到的。

“您哪,到死都只是大周的淑怡贵妃。”沈清行冷笑:“可您还是我们大雍的昭元皇后啊。”

林窈一脸懵逼。

大雍?

大周亡国了?

新朝叫大雍?

大雍的皇帝还封了自己做皇后?

不怪林窈懵逼,朝代更替在她预料之中,但是她被别的皇帝追封成皇后就有点玄幻了。追封前朝的人在历史上不算稀奇,追封女人也有迹可循,沿海地带就追封了一个水神娘娘,等到林窈这一朝的时候她的谥号已经累加到三十二个字了。但是追封前朝妃嫔为皇后,还是新朝皇后的,真是活久见了。

“你是不是好奇哪个傻子把你一个死人封为皇后?告诉你,那傻子不仅册封了你,还为林家平反,为你守身如玉,连嗣子都是过继的。因为咱俩的那么点血缘关系,我一个大夫直接让他封为摄政王跟下一任皇帝共同执政。”

“林窈,我真佩服你,亡了大周还差点亡了大雍,就你这么一个祸国妖姬偏他为了你要死要活的。”

沈清行没告诉林窈的是,他当年外出学医,结果天顺帝为了斩草除根灭了江南沈家,唯有他不在家中躲过一劫。他本来热爱医术,却硬是被雍元帝请到宫里当摄政王,还改了姓氏,姓“苏”。

良久,林窈涩涩开口:“那个傻子……他怎么样?”

“三十岁不到就死了,估计是因为掘了天顺帝的坟损了阴德吧。”

“他为什么……掘坟?”

“不掘坟怎么把你挖出来?要不是我拦着,他当时就要和你一起去了。他驾崩的时候唯一的一道遗旨就是——将朕与皇后同棺。”

林窈彻底楞了,她从来不知道前世有沈清行,也不知道还有这么个为了她奉献一生的“傻子”,她前世到底还有多少事情不曾知晓?她前世错过了多少?

“那个‘傻子’……他也在这里吗?”林窈沉默了一会,突然灵光一现。既然自己、天顺帝、沈清行、三位哥哥都转世了,那么他……也许还在吧?

沈清行站起身,低头看着林窈,冷冷道:“也许吧,他上辈子叫君陌,之前还叫过楚陌,谁知道呢?”

然后大踏步走了出去,出去看见门口自己的妹妹空着手,贼眉鼠眼地冲自己嘿嘿笑:“哥哥,你没和姐打起来吧?”

沈清容的确没去取信,因为她知道林窈只是简单粗暴地把她支开而已。

“打了。”他径直走过去,又恢复成那个没有感情的沈清行。

“那姐呢?”

“她在里面,”沈清行顿了顿:“重塑世界观。”

林窈的确在重塑世界观,君陌,楚陌,她之前以及现在都没有认识过叫这个名字的男人。

但是,她却想起了上辈子十二岁的事情。

“姑娘好身手,林某欠你一个人情。”

“姑娘好身手,岑某欠你一个人情。”

时光交错,她仿佛又回到西疆的营帐中,两个小姑娘安静地并肩躺在一个被窝里。她转过头,看着那个小姑娘青涩却熟悉的眉眼,强自镇定地开口:“子陌?”

那个桃花眼的小“姑娘”一下子睁开眼笑了:“窈窈你叫我?”

林窈回过神,眼前还是遍地鸡毛的小客厅,她伸手捂住了双眼——

君陌,楚陌,她一个也不认识,但是她两辈子都认识一个人,他叫岑子陌。

------题外话------

滴——“二更”已到账,请小天使们注意签收~

是哒,当初设计“沈清行”这个人物就是觉得,前世林窈错过的种种总该有人告诉她。他是岑林二人前世因缘的唯一知情者与记录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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