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是……只有对美人才这样说了。”手肘撑在江冉冉所坐椅子的扶手上,燕衍另一只手就准备去挑江冉冉的下巴。
“啪。”

还没碰到下巴,清脆的响声就回荡在整个房间。

燕衍看着自己被打红的手,无辜的眨了眨眼睛。

“有事说事,没事就滚。”

双眼一眯,江冉冉语气不善。

“有个性有个性。”燕衍绕着椅子转圈,最后站定在江冉冉的面前。

“难怪墨枕寒会看上你啊。”

放在扶手上的手指一僵。

“怎么,看上我,不是很正常的事吗?”到现在,江冉冉才真正的正眼瞧着他。

“你见过他?”

“是呀,见过。还不止一面。”燕衍眉眼带笑,此情此景要是在大街上,怕是有不少姑娘得迷花了眼。

但在江冉冉眼里,绝对不是那样,此时此刻她只觉得这人怎么笑的这么欠揍。

嘴角紧抿。

江冉冉死死的盯着满脸笑容的燕衍,也不说话,就这么看着他,视线一刻也不移开。

颇有一副你不解释,我就一直盯着你的架势。

“这么一直盯着本殿,难道是因为本殿太过玉树临风,风流倜傥,所以准备放弃墨枕寒那厮,然后移情别恋爱上本殿了是吗?”弯下腰,燕衍平时着江冉冉的那一双黝黑的眼眸。

一眼望不到底。

“衍太子在燕国这么自恋就算了,在楚国……还是收敛些吧。”江冉冉薄唇一掀,毫不留情的嘲讽。

“还有,移情别恋这种事,在我这是不可能发生的。”

语气虽淡,但里面的肯定不容置疑。

“如果死了呢。”收起一直挂在嘴边的笑容,燕衍直起身,让人看不起他眼底的神色。

“碰。”迅速的起身撞倒了椅子。

江冉冉仰头看着比自己高出好多的燕衍,毫不畏惧的指着对方的鼻子。

“衍太子还是想好了再说话,这里可不是你随意撒野的地方,别忘了你脚下可是楚国的土地!可别到时候有去,无回。”

有去无回几个字静静地飘散在房间内。

看着眼里喷着怒火的女子,燕衍眼里闪过震惊。

这真的只是一个将军之女?

这分明是上位者才有的气势啊。

“冉冉!”

房门被人一脚踹开,江澜一脸焦急的站在门口。

刚准备冲进来,却停下了脚。

房间内,江冉冉正站在窗前一脸吃惊的回头望向自己,一旁还有倒在地上的椅子。

和他预想中的不太一样啊?

“歹人呢?”

“什么歹人?”江冉冉满头雾水的看着东张西望的江澜,脚步去轻轻挪动,遮住了燕衍的藏身之地。

“不,不是,没歹人那刚刚怎么有那么大的动静?”

“这个啊,是我有些睡不着,想到窗前透透风,没想到没看清东西带倒了椅子。”江冉冉说着扶起倒在一旁的椅子,一脸真诚的看着江澜。

对于自家妹妹的话,江澜还是无条件相信的,何况江冉冉正好好的站在自己面前,想来也是他大惊小怪了。

“放心,大伯一定会平安归来。”以为是担心大伯,江冉冉才会睡不着,江澜赶紧出声安慰。

“嗯。”江冉冉低头答应,作势就往床边走。

“有事马上就叫我。”匆匆留了一句话,江澜就揉着眼睛转身离去。

“啪嗒。”门被轻轻扣上。

屋内重新恢复了安静。

“你父亲去夜探县令府了?”

从床底翻出来,燕衍拍拍身上的灰,一脸嫌弃。

看着不想说话的江冉冉,燕衍也不在意,自顾自的开口:“既然已经去了县令府了,那不用本殿说,你们马上也就会知道了。”

看着还是不为所动的江冉冉,燕衍像是妥协一般的道:“墨枕寒在密林。”

什么?!

江冉冉一下子抬头。

夜里,江冉冉的双眸明亮的宛如一旁的烛火。

“但本殿,确实不知他是生还是死。”

翻窗之前,燕衍最后转头留了一句话,随即变不见了踪影。

“将军!”朱鸰低声吼道。

“快走!”江林一手拉住朱鸰就往围墙窜去,不顾自己另一条胳膊,鲜血淋漓。

“快!快……”来人啊。

话还没说完,朱鸰就被一只粗糙的大手给捂住了嘴。

“闭嘴,别惊动他人。”江林眉头一皱,低声道。

此时他们已经到了客栈的大堂。

朱鸰反应过来,露出懊悔的神情。

“别傻愣着,赶紧过来把我扶上去。”江林一把拍在朱鸰头上,低声怒道。

“哦,对对。”

“父亲。”

上楼梯,朱鸰刚准备扶着江林去房间内,就听到江冉冉的声音响起。

心仿佛被人攥牢一般,疼的无法呼吸。

刺眼的鲜红毫无预告的刺入江冉冉的眼球。

“我没事,你快去休息。”江林看着呆愣的站在自己面前的女儿,不着痕迹的将受伤的手臂往后移了移。

可这岂是挡挡就能不让人看到的?

“朱鸰,扶父亲进来。”

看了眼受伤的将军,又看了眼态度坚决的江冉冉,最终还是将江林扶进了江冉冉的屋内。

此时江林已经因为失血过多而感到虚弱,自然是无力阻拦这一切。

“去打盆热水来。”

“是。”朱鸰快速离去。

“冉冉,你??????”看着江冉冉熟练地包扎技能,江林疑惑的出声。

听着父亲微弱的声音,江冉冉鼻子一酸。

“别说话了,好好休息。”

别说话了,好好休息。

江林恍惚中又看到了那个温润却又刚强的女子,点着一盏油灯,为自己处理伤口时的情景。

“好,好,好好休息。”

翌日。

“水,水。”江林觉得自己的嗓子都已经冒烟了,嘶哑着开口。

“醒了,醒了。”

“水,水,水,快点。”催促的声音响起。

微凉的液体滑过喉咙,缓解了嗓子的燥热,江林这才有精力去感受周围的事情。

眼皮还是很重,脑子昏昏沉沉的想要再睡个十天半月才行。

朱鸰看着江林眼睫毛颤了颤后,又继续归位了平静,连忙对周围众人做了个“嘘”的手势。

“将军这……没事吧?”

只见一张床前围满了大老爷们儿,明明想大声说话却碍着床上躺着的人而纷纷压低嗓音。

“各位不必担心,等父亲再休息一会儿,定会醒来。”

“是啊是啊,只是,没想到将军居然会受伤。”

“将军已经多年未曾受伤了,没想到这次居然在县令府马失前蹄。”

“都是我,都是我拖累了将军。”朱鸰一脸歉疚的说道。

是他身手太差,拖累了将军,到头来却还要将军来救他,否则已将军的身手怎么会受伤?

真是枉费父亲还有小姐的厚爱。

“啪。”想着,他就往自己的脸上挥了一巴掌。

声音清脆,全场寂静无声。

“小子,别自责。”一位彪形大汉拍了拍朱鸰的肩,想要安慰却没有控制好力道,一下子把坐在床边,身材瘦小的朱鸰一巴掌给拍下了椅子。

“噗通。”朱鸰一屁股坐在地上。

“噗。”在场的众人皆忍不住笑出了声。

凝重的气氛瞬间瓦解。

“这……咋到地上去了?俺没用劲啊?”彪形大汉一脸迷茫的望着坐在地上的朱鸰,挠着后脑勺道。

“这里有我照顾就行了,众位叔伯不如先去外面休息?”

“不敢,不敢。”众人连忙低头。

他们虽是江林的心腹,有时候也会与江林兄弟相称,但绝对担不起江冉冉的一声叔伯。

其中一人道:“不如,我们就先出去?让朱鸰跟我们好好讲讲昨天到底在县令府上发生了什么?如此一来,等将军醒来,我们也好快速的想出应对的措施。”

“好,好。”

众人褪去,房间重新回到安静。

“冉冉?”

江澜站在江冉冉身后未曾离去。

担忧的目光落在江冉冉身上,据他所知,江冉冉已经一夜没有合眼了。

“你没事吧?要不要我来?”

隔壁房间。  “朱小子,你说说看,昨日到底是怎么回事?”众人围成了一个圆圈,最中间自然站着朱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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