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兰琪和库洛洛回到那群蜘蛛身边的时候,他们已经开始打牌了。侠客一如既往赌运惨淡,虽然面上还笑着但马上就要哭了,见两人进来,立刻站起来转移话题,“团长,要来玩一局吗?”
库洛洛摆摆手,拒绝了侠客,他从地上捞起一瓶已经打开了的红酒,也没管它年份几何出自哪个酒庄身价多少,像喝水一样喝了一口,走到桌边,从口袋里捞出一本书看了起来。

侠客内心崩溃,全旅团都知道他手气超烂,抱着“有侠客在起码不会输”的心态,他们在找到新的牌搭子之前绝不会放过他,而侠客本人总是自我感觉良好,觉得比计算力的话,虐几个人根本不在话下,事实却一次又一次地教导他做人不要想太多。

团长没有朝他伸出救援之手,侠客只能自救。他笑眯眯地问布兰琪:“要来一盘吗?我把位置让给你。”

其他蜘蛛在心中鄙视他,视线胶着在侠客的背后,侠客的后脑勺不禁流下好大一颗冷汗。

布兰琪点了点头,“有没有什么特殊的规则?”

“没有,输了给钱就行。”

新的冤大头继位,一群赌鬼们继续打牌,然而几十分钟后……

布兰琪拎着红酒瓶,双颊泛红,她一边打着酒嗝一边朝库洛洛走过去,她的手机语音说:“太弱了,太弱了……你的团员打牌水平实在太弱了……咯!”

还未到法定饮酒年龄的某未成年,砰一下把酒瓶树在库洛洛的对面,对身后乱飚的杀气视而不见。

方才的几十分钟里,他们从梭哈玩到抽鬼牌再到二十一点,然而无论是哪种玩法,在布兰琪的赌运面前,都不堪一击。

除布兰琪以外,天生不信邪的蜘蛛们,尤其是几名疑似罹患“郁燥症”的男性蜘蛛,一再不信邪,有存款的直接输到只剩裤衩,没存款的把裤衩都输了出去,当然布兰琪根本不收窝金的毛皮大衣和裤衩,也不想辣自己眼睛正面对一名身高两米毛发旺盛的裸男,于是窝金打了个欠条,上桌几分钟,欠债几百万。

“哦?”库洛洛的视线从书中抬起来,他手边有一副全新未拆的扑克,他把它拿了出来,“要不要再来几局,我们赌点别的。”

“?”布兰琪看着她,由于身高原因,对从上往下的角度感到很新奇,不禁在这个男人脸上多看了几眼。

奇怪的等臂十字,和印象中本应该毫无宗教信仰的男人。

“谁赢了,可以问对方一个问题,输了的人如果选择不回答,就要答应对方的一个要求。”

这是个好机会。

布兰琪的酒醒了半截,她记得自己正好有问题要问库洛洛,然而没醒的另外半截,让她竟然想不起来要问什么了!

侠客自从下了牌桌,就接到了辛·卡鲁特的电话,狡兔三窟,安德鲁的巢穴好几个,辛让他帮忙调查安德鲁到底在哪里。

比起之前辛的凭空消失,这倒难不倒侠客,在布兰琪用牌技和赌运把旅团其他人的钱包掏空的空当,侠客已经调查出了安德鲁的位置,还贴心地附带了地图。

怪事发生在这之后,明明已经和辛约定好了电话联系,那边还心急地表示我就等你电话了,第二通电话却一直没有接。

辛的手机的GPS是开着的,他打开一看,发现她正在移动中,路线也确实在罗里尼亚前往流星街的正确道路上。

明明心急地等待电话,又为什么不接呢?

还是说,她现在处在一种无法接电话的状况中。

他们的目标是宝库,这座皇宫里并不是没有生还者的,有谁把这里的情报迅速报告给了安德鲁也不奇怪。

不如说他们巴不得安德鲁·克洛伊知道,让他清楚明白地了解到,他就是下一个,让他在惶惶中渡过人生中最后一个夜晚。

侠客认为,困兽境地的安德鲁是不是做了什么。猜测永远只是猜测,但好在现场有一只活的“千里眼”。

侠客说:“布兰琪,现在能看看辛的状况吗?”

“怎么了?”玛琪的感觉一向很准,“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侠客的话打断了布兰琪的发呆,醉酒让她思维呆滞,红驼的脸蛋转过来,头一歪,蓝眼睛里蕴藏着难得一见的纯真,仿佛在说你说什么?

“……”不行了,到底是谁把酒塞到未成年人的手中的?

然后他回忆起了几十分钟以前,他见布兰琪在牌桌上大杀四方,一高兴就推荐到:“这种葡萄果汁真的很不错,果香浓郁口味醇厚,你要不要试试?”

“……”

侠客想失忆。

库洛洛则在只言片语中,意识到了可能发生了什么。他从手边的冰桶中挑了几块冰块放进水晶杯里,兑上气泡水塞到布兰琪的手中。

“喝掉。”他命令到。

布兰琪一步一个指令,仰头把冰水喝个精光,思考缓慢的脑回路这下明白了侠客的上一句,然而死扣钱的本性即使在醉酒的时候也绝不会遗忘。

白嫩的手掌探平,布兰琪打字,“可以哦,给钱就帮你看看。”

侠客想也不想,“行,等下让团长一起结给你。”

“你自己不会付吗?!”剩下的蜘蛛们一齐吼他。

侠客举起双手笑得很尴尬,“没办法嘛我今天银/行卡已经搁牌桌上了……”

布兰琪的手掌换了一个方向,她认真地看向库洛洛,似乎在说,给钱,立刻、现在。

然后她似乎听到一声不可闻的叹息。

“我付。”

辛的随身物品是她之前留下来、卡片化了的宝物,大部分在库洛洛的西装口袋里。他掏出其中一张,问:“这个可以吗?”

布兰琪的手已经摸上去了,玻璃珠子一般亮晶晶的瞳眸在瞬间失去焦距,注视的仿佛不是面前的库洛洛,而是更遥远的某处。

十几秒后,她眼珠子里的神采又回来了。

布兰琪没有描述她看到的景象,而是直接打出来了结论。

“流星街和外界的交汇处,她负伤了,正在和人打斗,那个男人我没记错的话,应该是席巴·揍敌客。”

库洛洛眸色一敛,顿时散发出一种难以形容的压迫感。他捞起旁边的西装外套一边穿一边说:“回流星街。”

罗里尼亚和流星街距离并不远,只不过隔着一片海,就被划分到了另外一片大陆里去了。

他们飞速抢了一艘飞艇,侠客撤掉了里面的自动航行模式,一路把飞艇当火箭来开,居然在半小时内直接降落到辛的手机最后发出讯号的位置。

库洛洛在下降前就说:“等下两人一组,看到辛之后直接把她带走。”末了还补充一句,“不要轻敌。”

飞艇即将落地之时,舱门打开了,眼神最好的窝金已经发现了辛的所在地,从一百米的高空拖着信长直接跳下去,大吼一声朝辛那边蹿去。

卡面已经整理到了一个小盒子里,库洛洛把它递给布兰琪,让她在一天后通过哆啦a梦的任意门,再转交给他——这是今天旅团委托她的最后一项工作。布兰琪通过“千里眼“快速看了一眼,那边似乎已经进展到了收尾工作,揍敌客的两人已经开始撤退,几名管家在做着最后的“清理”工作。

库洛洛打开盗贼的极意,夜风吹得他未扣扣子的西装下摆鼓起来,布兰琪感受到一股惊人的压迫感,她一点余醉霎时间消散,侧头,便看到他纯黑的眼眸里一丝情绪没有,里面是一片让人感到绝望的混沌的黑。

布兰琪打字说:“你把能力还给了我,今天我的工作也结束了,契约圆满完成。”

她不是旅团的一员,没有救辛的义务,更何况她觉得已经没救了。

一阵柔和的金光包裹了舱门,褪去时变成了普通公寓的防盗门,防盗门的那边仿佛隔着一片磨砂玻璃,看不清那一头的景象。

布兰琪走了进去,迷雾般的水面轻轻泛起涟漪,在最后布兰琪听到他轻声说:“下次再见。”

然后视线一转,她来到了另一片大陆位于巴托奇亚共和国内的枯枯戮山的半山腰——揍敌客家黄泉之门的正前方。

夜晚的山间气氛深冷可怖,风吹着树影摇动,配合着几十米高的巨大铁门,其投射下来的巨大黑影,像未知野兽张开的血盆大口。

她掏出手机发了几条信息。

旁边亮堂的警卫室里,一名白发且地中海的老伯出来,问:“请问,您有什么事吗?”

布兰琪想了想,掏出手机,打完之后一脸正气地亮到皆卜戎的面前。

“您好,我来找宇宙指挥中心司令官·巨/乳即是正义平胸傲娇亦很萌,你告诉他我是徒手拆高达·圣女黑不黑化都是我的嫁,他就明白了。”

皆卜戎:“???”

在对方震惊疑惑的视线中,布兰琪终于找到了一点羞耻心。

她咳了咳,又打字,“我的意思是说,我找……糜稽·揍敌客,我来找他拿属于我的东西,你和他说我叫,……徒手拆高达·圣女黑不黑化都是我的嫁。”

皆卜戎:“……呃,那,徒手拆高达小姐,先请在这边坐坐,喝口茶,容我打个电话通报一声。”

布兰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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