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平地处偏远,从京城到清平路途遥远,陈兰硕带着苏浅坐在马车,悠悠闲闲地,半点儿也不着急,权当游山玩水。
走到一半时,两个人便换掉了华丽的马车,改乘一辆外表简陋,内里豪华的马车,由一位戴着中年大叔人皮面具的暗卫驾着车,慢悠悠地往清平城而去。

眼看离清平城越来越近了,路经一座叫五阴山的地界时,马车竟然停了。

“此,此路为我开,此,此树为为....”

就在苏浅和陈兰硕相视纳闷时,外面传来了一道结结巴巴的声音。

才听了开头,苏浅已经知道结尾了。

他们这是遇到打劫的了。

奇葩的是,这位打劫的哥们还是个结巴,苏浅已经明白了他的来意,而他还没有把打劫的专门用语说完。

“为为为,我我,开开开!要,要,要要...”

马车外,站着几个抡着铁锤,大刀的壮汉,一字排开,威风凛凛地站在一个穿着黑衣,高壮如塔的男人身后,面无表情地目视前方。

黑衣男人攥着拳头,古铜色的脸涨成了猪肝色,一个要字,结巴了半天,也没能顺利咬出后面一个字。

苏浅替他急了一手的汗,实在忍不住,纤手挑开车帘,顺口接道:“要想打此过,留下买路钱!打劫!”

“对!对!打,打,打劫!“

黑衣男人眼睛一亮,一巴掌拍到自己大腿上,啪地一声,声音特别响亮。

说完之后,他一摸脑袋,觉得有些不对,纳闷地说:“你,你,你....”

“我是你要打劫的对象!还是你想问我,怎么知道你要说什么?”

苏浅来了兴趣,干脆把车帘挂了起来。

陈兰硕懒洋洋地躺在车厢里,眯着凤眼,看苏浅盘坐在车厢门口跟外面打劫的人聊天。

黑衣男人往车里瞄了一眼,无视中跟神色慵懒的陈兰硕对视一眼,吓得一缩脖子。

那男人的目光好可怕,精明锐利,如一把尖刀一样直直地刺进他的心里。

“三哥,这点子有点硬啊,可能是同行。要不,咱撤了?”

站在黑衣男人身后的一个矮个男人凑过来,小声说道。

连三哥自创的打劫专用语都知道,不是同行是什么?

苏浅一身粗布的女装,梳着少女发髻,笑起来明媚如春光,晃花了黑衣男人的眼。

“你们在说什么呢?大声说出来,让我也听听。”

“我小弟问你,跟我们是不是同行?”

黑大个仿佛听到了心花怒放的声音,他狠狠咽了口口水,激动之下,竟然不结巴了。

“咦,你不结巴了?”

苏浅惊讶地说。

黑大个嘿嘿傻笑:“我,我本来,就就不结巴。你还没说,你跟我们是不是同行呢?”

苏浅回过头,凑近陈兰硕的耳边小声问:“我该说是好,还是不是好?”

陈兰硕低笑:“随你高兴,有事我给你兜着,不怕。”

这话说得正合苏浅心意,一时高兴,吧唧亲在了陈兰硕的嘴唇上。

陈兰硕眼神一暗,凑过来想加深这个吻,苏浅已经扭过头,跟外面的黑大个胡扯去了。

“是。看见车里的这个男人了没有?就是我抢来的!”

陈兰硕兴味地勾起嘴角,坐起来看苏浅怎么忽悠这些打劫的。

外面的人也在瞬间看清了他的脸,白皙如玉,除了眼神犀利一些,跟那些小白脸也没什么区别。

“不是吧?这妇人细胳膊细腿的,怎么可能打得过一个大老爷们?”

“我猜是这个小白脸看这个小娘子长得好看就束手就擒了。”

黑大个身后的人议论纷纷,车夫垂下头,用拳头抵着嘴唇偷笑。

“天王盖地虎!”

黑大个突然大喊了一声。

苏浅眨了眨眼,这是对暗号吗?

“宝塔镇河妖!”

她一脸严肃地回道。

黑大个回过头,小声对矮个子男人说:“真,真真是,同....”

矮个男人麻溜地接到:“同行!三哥,同行不劫同行,这可是道上的规矩!”

“既然是同行,那我就不劫你们了。”

黑大个绷着脸冲着苏浅一抱拳,让开了路。

苏浅莫名其妙,也学着他的动作抱了抱拳:“多谢。”

马车缓缓地驶过,苏浅听到黑大个结结巴巴地对一个人说着什么。

“公公,公公子....”

她心里一动,在京城,陈兰玥可不就被人尊称为公子吗?

但这个时代,但凡家里有点小钱的,都叫公子,也没什么稀奇的。

以为自己想多了,她没有深想下去。

黑大个有些发愁:兰玥公子不知道啥时候才能再来?天天让他们这帮人堵在入清平的唯一一条官道上,密切关注来自京城的豪华马车也不知道有啥用意?

马车里,苏浅笑得前仰后合,无意中说道:“哪个山寨指望这帮人打劫维生,怕是要饿死了!”

陈兰硕心中微动,挑开车帘问外面的暗卫:“我们刚才走的那条路是不是进清平城唯一的官道?”

暗卫似乎也想到了什么,勒停了马,躬身回道:“是。主子,要不要派人回去摸摸刚才那帮人的底细?”

“嗯。”

陈兰硕点了点头,暗卫下了马车,走近了密林里,不过一会儿,便返了回来,低声说:“主子,事情办妥了。”

陈兰硕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暗卫重新上了马车,驾着车慢悠悠地往前驶去。

苏浅扑到他身边,小声问道:“你想到什么?为什么要去查那帮打劫人的底细?”

陈兰硕凤眼含笑,修长白皙的手指点了点自己的嘴唇:“你亲我一下,我就告诉你。”

苏浅毫不犹豫,对着他的嘴唇亲了下去,轻轻一碰,就想抽身离开。

陈兰硕适时地搂住她的腰,俐落地翻了个身,把她压在了身下,加深了这个吻。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意犹未尽地松开了气喘吁吁的苏浅。

“如果这里不是在马车上,而是在客栈的床上,我一定不会轻易就这么放过你。”

幽暗深邃的凤眼锁住苏浅,陈兰硕声音低哑地在她耳边说道。

苏浅瓷白的脸红得象是天边的云霞,风情无限地说:“谁不放过谁还不一定呢!”  听到这话,陈兰硕的凤眼更加深邃了,眸底象是着了一团火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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