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齐画笙开始了类似之前的游戏,虽然类似但每一个动作,每一种微妙感受都不同,直到最后我将生命的精华倾注入她的体内……
接着我醒了,只有我一个人孤零零躺在自己的床上,朝东的窗户已经微现鱼肚白,公鸡打鸣声此起彼伏,房间里似乎有齐画笙的气息。

我感觉有一些虚弱,但不能确定是这几天折腾的,还是梦里有了什么损失。周易灵和老宋都对我说过,破了身和结了婚的人很难练内功,即使小有所成了,也要尽可能少同房,否则所有努力都白费。举一个简单的例子,一个水池需要蓄满了水才能养鱼,假设要十天才能蓄满,你隔三天就一泄见底,不但养不成鱼,连水池都要干枯龟裂了。

不过我没怎么放在心上,我总共才练了一个多月时间,就算前功尽弃了也没什么大不了。我起步太晚了,再怎么炼也赶不上周易灵,成不了高手,而且我越来越觉得武功再高也改变不了命运,只要看看周振岳和周易灵就知道了。

不知道现在能不能召唤齐画笙,我没有拿召鬼符,只在心里想:齐画笙快出来!

少年的齐画笙突然出现在床前,长发整齐地盘在脑后,插着一支金色带坠子的发钗。盘起了头发后脸盘显得更圆满,更有高贵端庄的味道。上身穿着一件斜襟带花边的白色绸衣,胸前绣着一树梅花,衣袖较短,雪白浑圆的手腕上戴着一对赤红如火的玛瑙手镯。下身穿着湖绿色的裙子,一双刺绣着鱼纹和波浪纹的绣花鞋露出裙外,纤巧而轻盈。

富贵中透出文雅,娇艳中凝聚着端庄,我愣愣望着她,以前没见过她打扮得这么整齐,或者是我从来没有注意过她穿的是什么衣服。愣了一会儿我才反应过来,她怎么出现在现实中了,而且看上去像一个真的人。

齐画笙深情、羞涩并且矜持地对我露出笑容:“不欢迎我吗?”

“不,当然欢迎,蓬荜生辉……可是你怎么出来了呢?”我惊讶地问。

齐画笙更加娇羞,叉手于腹部,微微鞠躬颔首:“多谢公子恩赐!”

我顿时明白了,原来是梦里我精华给了她,她可以现身出来了,那么一身煞气的齐画笙呢?我还没来得及多想,齐画笙突然露出惊慌之色,一闪不见了。紧接着“呯”的一声门被推开了,周易灵站在门口,气色已经好了一些,但一脸怒容地望着我。

我有些不悦:“你没学过敲门吗?”

周易灵进来,反手把门关上,低声但严厉地说:“你干了什么?”

我摊了摊手:“什么都没干。”

“你做了一件蠢事!”

我猜他指的是把精气给了齐画笙这件事,没好气道:“没你想的那么蠢。”

“已经够蠢了!”周易灵皱着眉头,很严肃地说,“祭炼召鬼符,是为了为我所用,你却损耗自己的精气助她修炼,这是损己利人,好比是……好比是把你最重要的东西,消耗在一件没有多大用处的工具上。”

我还是不服气:“她有用,不是工具,而且她不会害我。”

“或许她没想害你,但实际上她就是在害你,因为她自己是无法修炼的,只能一直从你身上吸取精气。这是本末倒置的做法,我不许你这样做!”

我心里知道他说的是对的,但他突然冲进来这么霸道的指责我,让我很不高兴:“这不关你的事,不要你管!”

周易灵怒了:“你是我师弟,我就要管!”

我也怒了,跳下床双手叉腰跟他对瞪着,声音很大:“你知道不知道我的压力有多大?昨天晚上你还像一个死人一样,要是僵尸来了我拿什么来保护你?我连她一根手指头都打不过!你一会儿疯一会儿傻,你闯的祸谁来承担?我本来就没什么功夫,为了应付眼前的困难,就是废了我的全部内功也没什么大不了!”

周易灵愣了一下,固执地说:“不管你怎么说,总之不许这样做,这是本门规矩!我们是役鬼,不是养鬼,养鬼乃是末流,不会有好结果的。你误入歧途了!”

“那你把我逐出门墙算了!”

“你……”周易灵气得直哆嗦。

其实我不想跟他吵架,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控制不了怒火,把他当成了敌人一样。

气氛变得沉重而尴尬,这时外面传来了声音,有一个人在大门外大声说:“周易灵在不在?我找他。”

我爸在屋里问:“找他做什么?”

那人气急败坏地说:“叫他去我的牛棚看看,他不是说有什么问题可以找他吗?操TMD,他没来什么事都没有,他一来就尽出怪事,我的损失叫谁赔?”

我和周易灵急忙出去,问那个老农民出了什么事,他继续咒骂,叫我们自己去看,他的牛棚在旧瓦厂。

村子后面有一个烧砖瓦的老窑,已经荒弃多年,原本是离村子挺远的,因为村民不断建新屋,现在基本与民房连在一起。我一路飞奔跑到那儿时,已经有许多人围在窑洞口指指点点,脸上有惊惧不安之色。我拨开众人挤进去,只见一头大水牛躺在干草之上,头有些怪异地扭曲,脖子上血肉模糊。胸腹之间被暴力撕开了一个大洞,鲜血和内脏流了一地,干草被鲜血染红,而它的眼睛还睁得大大的,似乎含着泪水,显得惊恐而绝望。

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加上那暴力撕裂的肚皮,扯得乱七八糟的肠子,我胃里面一阵阵翻腾,差点呕吐起来。没有太多挣扎的痕迹,流出来的血也不算太多,就像是这头牛乖乖站着被宰杀。在水牛的前腿附近有五条很长的划痕,已经洞穿了牛皮,脖子和撕裂的伤口不整齐,明显是利齿和利爪造成的。

有什么猛兽的利爪能够如此轻易地撕裂牛皮,让大水牛没有挣扎的力量就死去?我立即想到了女僵尸和她长长的指甲,还有她的獠牙,我恍惚看到了女僵尸一手抓着牛角扳过牛头,一手抱着牛脖子利爪抠在前腿前上,咬破了它的脖子痛饮鲜血……

周易灵气喘吁吁也跑来了,其实他还是很虚弱,跑这么一点路就喘得厉害,脸色苍白。等到看清水牛的死状,他的脸色就更难看了。他一言不发,慢慢走着看了一圈,蹲下身把手伸进了水牛胸口的破洞,摸索了一会儿,转头看了我一眼。因为有许多人在,他一句话都没有说,眼神非常沉重。

村民们有的说是老虎咬死的,有的说是“人魇”弄死的。“人魇”是老奶奶讲故事骗小孩的玩意,原型可能是野人,而老虎和野人早就绝迹了,更不要说人魇。

周易灵提着血淋淋的手,默默往外走。我对牛的主人说是野兽咬死的,跟我们没关系,不管他信不信就跑了。我追上了周易灵,低声说:“肯定是僵尸干的。”

周易灵“嗯”了一声:“她已经受了重伤,所以跑到村里来吸牛血吃牛心恢复元气,吃了血食之后她会变得更凶残,时间越久越可怕,下一次出现可能吃的就是人了。”

我的心情变得更加沉重,死了一头牛还容易推托,真要是出了人命,村民们还能淡定吗?连着两夜全村的狗狂吠,村民早已生疑,而且女僵尸还是周易灵的奶奶,要是被人认出来,每一个人都会把怒火发泄到周易灵身上。退一步来说,就算没人知道,死了人都是我们的责任。

我试探着问:“你以前见过那个僵尸吗?”

周易灵突然停下脚步,转头望着我,眼神迷茫就像他以前失忆的时候:“我感觉我是见过的,但我想来想去,确定从来没有见过。”

我暗松了一口气,千万不能被他知道真相,否则他再受一次打击,可能就彻底疯了。可是村里少数老人还是认得林若灵的,只有杀了她并销毁,才能从根本上杜绝周易灵知道真相。我现在就要行动,要不等到天黑,可能就有人要死在女僵尸手里了。我有九成把握女僵尸是躲在藏龙坑的山洞里,如果不是洞里有一条超级巨蛇,多带几个燃烧瓶也许就能烧死它。

狐狸精、巨蛇、僵尸住到一个洞里面去了,变得很棘手,也有些不符合情理,难道它们结成邪恶联盟了?

大约上午九点左右,一老一少两个警察出现在我家门口,我毫无防备,大吃一惊,紧张得身体都僵硬了,周易灵也非常紧张,想走又不敢走。

“我们是乡派出所的,村里有一头水牛被野兽咬死了,来走访了解一下情况。”老警察对周易灵说。

周易灵不敢答话,转头看向我,我急忙说:“我们不知道,昨晚都在家里没出去,早上才听说的。”

年轻警察盯着我:“听说你前几天打死了两只奇怪的动物?”

“对,是的……就是一种尾巴很长的野猫,比较少见。那东西跟家猫差不多大,可不能咬死牛。”

老警察还是盯着周易灵:“你是本地人?”

“不,不是……我,叫郑非克。”周易灵用普通话回答,但表情太不自然了。

“身份证拿来给我看一下。”

我头上开始冒冷汗了,周易灵吞吞吐吐道:“我没有,我来我同学家玩。”

两个警察都盯住了他,年轻的问:“为什么没有身份证?”老警察问:“你今年几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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