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章购买比例不足60%, 24h后可看正文。支持正版, 写文不易  “航大。”
“正好, 顺路。”

啊, 真是好人。

迎璟默默的, 负疚感更深重了。

二十分钟送到, 祈遇和顾矜矜先下车, 迎璟挪挪屁股, 回头对初宁说:“今晚谢谢你们了。”

周秘书笑笑没说话,生疏有礼的就此别过。

迎璟关好车门,走的时候还一步三回头, 浓夜里,他的白色卫衣格外惹眼。

车速提上来, 白影变成了小点儿, 没几秒就完全不见。

初宁瞥了眼校门,名校。

周秘书这才询问:“送你回四惠桥?”初宁住的小区就在那儿。

“不了, 往玉渊潭去吧。”

陈月从昨天下午起打了五六通电话,千叮万嘱她务必抽空回趟家。

车在路口调头, 半小时后到了玉渊潭北岸的赵家。周秘书走后,初宁一个人在外头待了会, 点了根烟抽完才进屋。

阿姨开的门,“宁儿回来了啊?哟,慢点慢点。”

听见动静, 陈月从客厅快步走来, 她揽着披肩, 一角斜垂落地,人没走近眉头先皱:“你抽烟了?”

初宁拂开阿姨的手,轻声道了声谢。

陈月:“抽完也不知道散散味儿再进门,万一你爸在家,闻见又要不高兴了。还有亲家那边,你可千万别在他们面前抽。”

初宁“瘸”着腿儿往沙发一坐,没吱声。

陈月坐在她对面,紧了紧披肩,语速跟倒豆子似的:“你说你,平日穿个高跟鞋没点事儿,这回偏偏摔了腿,冯家对订婚宴很上心,现在这意外一出,又得延后了。”越想越丧气,陈月身子前倾心急道:“赶紧好起来,听见没?”

进门起就沉默的初宁终于抬眸,“你怕冯家反悔?冯子扬不要我?”

陈月不悦。

“人家要反悔,结了婚的都能离。”

“你这孩子!”陈月火气烧着:“不识好歹。”

初宁却忽地笑了起来,往后轻松一躺,“渴死我了,我要喝水啊。”

陈月牢骚两句,一脸不高兴却还是起身。

“你就是不听我话,我都快烦死你了,整个一小白眼儿狼。”

唠唠叨叨的,初宁梗脖喊冤:“我哪里得罪你了?”

陈月把杯子往桌上一立,“可有人跟我说了,你成天忙工作,和子扬一个月都不见一次面,真不知道你怎么想的。还有,我提醒过你多少回了,对你大哥客气点。”

最后半句话,彻底点燃初宁的不耐,她拄着拐杖站起,“要巴结他你自己去,赵明川在我这里,没有客气二字给他。”

气氛瞬间淬了一把火。

陈月来不及维持优雅形象,扬高声音:“你得搞清楚,虽然我们也是这个家的一份子,但赵家家大业大,这么多年我看到的都只是冰山一角。你再能干也只是个女人,真正当家的是谁?——是他赵明川!”

这话戳中初宁的逆鳞,她怒不可遏:“女人怎么了?这个家是容不下女人了?”

“你这是偏执扭曲我的意思。”

初宁实在没有过多耐心婆婆妈妈,她抓起拐杖。

陈月急了,语气软下来:“哎?干嘛去?你不喝水了啊?”

初宁一瘸一拐,“不喝了,饱了。”

她把门带上,陈月的念叨声被关在里面。

彻底安静。

初宁按了楼层,盯着楼层数往上蹦跶,回趟赵家真是伤神。这时,电梯划开,里头歪歪斜斜站着的男人同时抬眸,两人的目光来了个火星撞地球。

初宁心里咯噔,今天出门没上香吧,净是些糟心事。

赵明川一身三件套样式的西服正装,领口的扣子松散解开,身上有淡淡酒味。他与规划局的人吃完应酬饭,酒喝得有些过量,要醉不醉的模样阴郁痞气。

初宁出于本能,往右大跨步,像是嫌弃至极的躲开。

赵明川顿时火了,“你什么眼神?”

初宁冷淡回:“我给赵大公子让路。”

赵明川眯缝双眼,眼梢狭长上翘,就这么盯着她。

初宁亦不惧,对视回去。

数秒钟后,赵明川忽然嘴角微弯,笑得阴阳怪气,“长本事了。”目光同时落向她的石膏腿。

初宁警惕。

赵明川却不再多话,二人蹭肩而过,男人挺拔的背影大写二字——犯狂。

初宁连着受了两顿气,心情跟不冒烟的葫芦似的,憋屈。

回住处的路上,接到冯子扬的电话。

“宁你在哪呢?”

那头有歌声,约莫是在哪处作乐,初宁:“有事说事。”

冯子扬:“啧,冷漠。”

“我挂了。”

“等等等等,怕你忙起来忘事儿,记得后天。”

“干什么?”

“看比赛啊!”冯子扬嚎啕。

初宁是真忘了。

说起冯子扬这个人,也是富二代中的异类,严格来说,他不算上进型生意人,但身上也没有京城公子哥的纨绔做派。初宁的社交圈分层十分清晰——要么,理念一致,能一起共事。要么,彼此心知肚明,能够资源共享的泛泛之交。

初识冯子扬,原以为是第二种,相处久了,便兼顾了第一种。初宁对他的容忍度,于公于私,都要比常人多那么一两分。

冯子扬还在电话里碎碎埋怨。

初宁打断:“陪你去也行。”

那头闭声。

她忽然起心,半玩笑半愤懑:“帮我整死赵明川。”

冯子扬猛地两声咳嗽,“不用陪我去了,再见。”电话挂断。

初宁无语,什么人啊这是。

后天周四,初宁还是把下午的时间留给了冯子扬。冯子扬是个半吊子军事迷,初宁看过他的收藏,一些奇奇怪怪的飞机坦克模型,能摆满两个房间。

路上,初宁问:“你也太随意了,这种非正规比赛也感兴趣。”

冯子扬手指搭着方向盘:“英雄不问出处,再说了,年轻学生的创意少了点匠气,更有启发性。”

初宁侧头,“学生?”

冯子扬笑笑,下巴冲前边一抬:“到了。”

方正校门,最先印入视线的是八字校训——

静以修身,俭以养德。

初宁看见校名,突然想起那日的白衣男生,记忆涟漪淡淡,但又很快散去。

C航每年金秋都会举办一次校内的科创比武,已经成为文化特色。飞行器设计工程和电子信息工程是王牌专业,这几年,都是这一狼一虎争拔头彩。

两点比赛,候场区已经热烈攒动。

“你看什么呢?”祈遇最后一次校正遥感器,拍了拍迎璟的肩膀,“路线设定没有问题,但你注意拐小弯的时候控制好飞行速度。”

迎璟穿的是统一白色比赛服,有点像高中时候的校服,除了骨骼渐长,清隽面容依旧未变。他把袖子捋上半截儿,一手环着腰,一手指向观看席:“校领导坐那儿?”

“对。”

“那边呢?”

“左边是本校坐席,右边是外来人员座位。”祈遇凑近,坏笑着指点迷津:“张怀玉坐左三,花瓣往她那儿撒。”

礼堂基本已经坐满,乌压压的人头。冯子扬和初宁进来时,倒显得格外惹眼了。迎璟视线一跃,看到她时,嘴巴不自觉地张成一个小圆,“哇哦。”

祈遇一副我懂的语气,小声道:“我给你装的是玫瑰花瓣。”

“我不往那儿撒。”迎璟丢下这话,咪咪笑着转身。

祈遇脖子都望长了,“那你往哪呢?诶,我跟你说,千万别改路线小心坠机。”

“你还真想拿名次啊?”迎璟不以为意,“轻松点儿,玩玩就行了。”

航大的这个比赛,在业内也有一定知名度,要传播声名,校方自然也偏重于更有影响力的专业。大家心知肚明,久而久之,也就认为是理所当然了。

祈遇无话可说,但还是不甘心:“如果真的只是玩,你为什么还要熬那么多天夜?”

迎璟留下一个无所谓的背影,“闲着也是闲着呗。”

他们学的是航天发动机专业,抽签第六个上场,前五逐一上台展示,项目责任导师在台下指挥坐镇。

俨然一个太空模拟世界。

冯子扬看得兴致盎然:“这个模拟仓建的不错,你看,水生态设想的供给细节都做出来了,是不是很好看?”

初宁兴致缺缺,“像个塑料鸟笼。”真不知道有什么好看的。

“哦哟!!能飞啊!”

冯子扬跟着现场大多数人一起惊叹。

初宁实在无语,心想,“废话,要是不能飞,还叫飞机吗?”

“这个是模拟太空环境,能在这种环境下试飞成功很不容易的。”冯子扬赞叹:“真棒。”

棒个屁。

初宁想睡觉。

主持人的声音稍稍让她提振精神:“第六组,航空发动机专业。”

某片观看区瞬间带头鼓掌,看来是后援。初宁抬头,扫了一眼台上。白衣男生走上来,先是对校领导以及评委席半鞠躬,接着再走几步至台中央,对观众鞠躬致礼。

初宁目光在他身上溜达两圈,瞌睡已经全无。

哦哟。又是他?

这种感觉像是百无聊赖之下,突然敲门到访的奇妙感。又像是一场毫无兴趣、敷衍了事的电影末尾,让人惊喜的彩蛋。

初宁眯缝双眼,双手环搭着胸口,坐姿稍稍挺直了些。

现场的掌声由热烈渐变至小声,然后安静。

迎璟跨前一步,抬高右手示意,台下祈遇辅佐,按部就班地启动线路板按钮。迎璟走到控制台前,将最大的摇柄往后一拉。

停在场地中央的模型直升机嗡嗡作响,然后升空至半米高度稍加停顿,最后一鼓作气,腾空起飞。

冯子扬说:“动力不错啊。”

初宁难得的没有吱声。

直升机沿着既定路线完成系列飞行,直线冲刺,死角转弯,机身旋转,迎璟专注下达飞行指令,调整螺旋桨转速。

初宁就听见飞机引擎的轰轰声在场内循环。

五分钟。

场内已有议论声。

七分钟。

掌声渐渐。

冯子扬身体前倾,摸着下巴饶有兴致:“这么持久啊。”直升机已经连续飞行了十分钟。

“这很难?”初宁问。

“一般模拟飞行一次起飞时间不会超过五分钟,何况还在执行飞行项目,很烧发动机。”冯子扬翻看宣传册,“这男生叫什么名儿啊。”

“哇!!”惊呼声掀起。

只见那只绿油油的直升机在左片区半空停留,机身两侧旋开两个口,机尾下压,机头上翘,就像在跟观众点头致意。

突然,两条红色绸带喷射而出,上面还写了两行字——

“热烈庆祝我校科创比武大赛圆满成功!!”

直升机又垂直升空,加速绕场飞行,红色彩绸飘啊飘,校领导们一个个喜笑颜开。

飞到女生多的右边,彩带坠落。小绿机没闲着,扭了扭自己的屁股——

“砰!”的声,众人惊叹:“妈呀。”

散落一机舱的花瓣。花瓣雨落在女生头发上,脸上,腿上,风铃般的笑声掩不住欢喜的少女心。

冯子扬乐岔气了,“有意思!”

现场气氛掀起第一个高潮。

这是偷学仙女散花的创意吧,交过版权费了没。初宁心想,面容已经不自觉地放松。

台上的迎璟不同于刚才,他不再严肃,眼睛被灯光一衬,光彩熠熠。飞机继续蹦跶,旋转了两圈,从中间直飞而来,停在三米开外,机头正对冯子扬。

众人屏息。

“轰轰轰!”

向你开炮!

就见直升机绕着冯子扬边飞边喷射,机尾喷出一道五彩喷雾,画出个大圆圈,把冯子扬围在里面。

现场笑翻。

冯子扬不怒反笑,还心有戚戚焉地冲迎璟竖起大拇指。

“……”

初宁心生感慨,这跟观众的互动,真是别出心裁的中二啊!

感慨还没画上句号,小绿机优哉游哉地上下点头,蓦地转向,机头对准了初宁。

?!?!

中二少年你要干吗。

初宁眉头浅拧,先是看了眼台上的罪魁祸首。隔着六七米的距离,越过众多人头,迎璟毫不避讳地接纳她的询证目光。

一眼交汇,初宁即刻肯定,

他记得她,死小孩儿故意的。

初宁面色从容,亦不慌张。她眼神悠悠转回原处,和瞄准她的直升机大眼瞪小眼。她的右手悄悄握拳——你丫敢飞过来,我一巴掌拍死你!

机翼微微收敛幅度,机尾下压,机身颤抖,是在做准备。

初宁的拳头暗暗蓄力。

“砰~砰~”几声响,发射出的东西是一颗颗的,它们撞在初宁的肩膀然后下坠,落在她双腿之间,东倒西歪英勇就义——

五六颗喜庆洋洋的旺仔牛奶糖。

迎璟眉眼清净,在台上冲她笑得纯粹又热烈,这一次,两人的目光交汇得久了些。

初宁淡淡收眼。

呵,花样还挺多。

她已脱了外套,只着一件薄衫,端端正正地坐在椅子上。旁边挨着的是一下飞机就赶过来的冯子扬。一身正装还来不及松扣,初宁瞥了眼,他鬓角发间,也是冒了一层薄汗。

“宾客名单都已经造齐全了,周秘办事仔细,就连川北的那几位老辈,也是列在里头的。”

冯母说起这个,便是一声短叹,“你姑父沟通了酒店那边,把西苑的主场地留给你们办事。”冯母瞧了一眼初宁的右腿,眼神更是难掩失落,“可惜了,可惜了。”

听到这,陈月顺着这茬话应声:“烦您费心,平日初宁没少得您照顾,她经常跟我念叨您对她的好。”

有些词穷,陈月觉得这事儿到底是自己女儿大意,解释再多也理亏。于是话锋一转,索性逮着初宁一番念叨,“你这孩子,好好走个路也能摔着腿。”

“这事儿她也不想,行了,别斥怪。”冯母温声劝止,又问:“伤筋动骨最难康复,可得好好养着,瞧过医生了么?”

初宁垂眉顺眼,点头说:“看过了。”

“哪个医院?”

“市一。”

冯母不放心,拿出手机,“我来联系傅老,让他再给你看一看。”

“妈,妈妈妈,您别折腾,她腿没大碍,石膏绑两周就行。”冯子扬边说边走过去,按住其母的肩膀忙不迭地表态:“有我呢,放心。”

听到这话,冯母更不放心了,但也不好过多干涉,于是换了一茬抱怨:“事业固然重要,但生活也要兼顾,一个个忙得成天不见人影儿,像话么?你们年轻,但也不要顾此失彼,钱是赚不完的,别把积极性都花在这上边儿。”

最怕听长辈说道理,先来段八千字的忆苦思甜想当年,再来篇八万字的慈母说教。冯母前年才从北外退下来,文风做派极其正统,这对初宁来说,更是一种酷刑折磨。

她把手机盖在双腿之间的手包下,偷阅来自秘书的未读短信。

半小时后,冯母终于以一声哀叹结尾,“老人说话你们也不爱听,心里有数就行。订婚就先缓缓,等初宁的腿好全了,咱们两家再商量。”

陈月起身,亲热地挽着冯母的手,边往外走边点头:“行的,劳您费心了。”

冯子扬起身送两位出门,几分钟后回来,走到门口就听见初宁在打电话。

“白纸黑字的合同,乙方是他姓程的吧?字儿也签了,公章也拓了——告我?行啊,让他告,法务部对接,在这之前,他要敢少我半斤货试试,一毛钱尾款也别想捞着。”

初宁的声线尚算柔和,但扬声时字正腔圆,干脆利落难寻祥和。

“好,我知道了,对外说我去四川出差,回程日期没订,跟他耗着吧,也别赶人,好茶招呼着。”初宁想了想,说:“把启明实业的电话给我,老板姓魏是吧,我跟他通个气。”

初宁一时找不到纸,索性把“受伤”的右腿盘起来,拧开笔帽就往石膏上记号,她手速快,字也写得飘逸爽利。冯子扬走过去,往她石膏上敲了敲,乐坏了:“哟,真石膏。哎?能动么?”

初宁一脚飞蹬,把冯子扬差点踢翻,“去去去。”

冯子扬竖起拇指:“亏你想得出来。”

初宁白眼都懒得翻,主要是这事说来话长,用这损招来躲避两家的订婚,也着实不太光彩。初宁望着这条笨重的右腿,和她还穿着高跟鞋的左腿形成悬殊比对。

越看越烦。

她扶着椅子踉跄起身,费劲,真够费劲的!

“你少在这说风凉话,要不是你躲去国外,瘸腿的就是你。”初宁拿起手包,先挪左脚,再去掰打着石膏的右腿,这笨拙滑稽的模样,冯子扬思索片刻,认真说:“挺像擎天柱。”

初宁背影匆匆,懒搭理。

冯子扬在身后嚷:“拐,你的拐!”他拿起斜在墙边的拐杖看了又看,不得不佩服,“太逼真了,太敬业了。”

初宁折身拿过拐杖,双眉微拧,已是不耐烦之色,“我不订婚,你去搞定你家。”

这点倒是观点一致,冯子扬心里装了一姑娘,奈何冯家不同意,七大姨三大姑都不是省油的灯,讲究一个门当户对,初宁背倚城东赵家,加之她自己也有个规模尚算不错的公司,琼楼高地,甚合冯家之意。

说白了,冯子扬要个完美幌子,而初宁搭着他这根线,圈里圈外也圈了不少资源。两人各取所需,合作愉悦。

初宁已经上车,冯子扬扒着车门,弯腰嘱咐:“别忘了,下周陪我去……”

初宁打断,“知道了。”车窗升关之际,她冷脸冷言,“一个不成气候的野路子比赛,有什么好看的。”

———

初宁最近特别忙,手头一大堆的事,一个长辈见面费了一上午时间,还得“瘸”条腿。她们这个圈子,说小不小,说大也不大,一点风声消息没几小时就四通八达,所以说啊,她至少得瘸个三五天,把戏给演逼真了。

原本计划回公司,但开到建国门时,秘书突然打来电话:“宁总,信达的人又来了,就在您办公室门口,说不见着你,就不走。”

初宁面色平静,拍了拍自己的石膏腿,“那就让他们等吧。”

挂断电话,她问司机:“前边就是京泰了吧?到了靠边停。”

下车后,初宁让司机先回,自己拄着拐杖,悠悠然然地走。北京今儿是个好天,光影不刺眼,恰到好处的明亮,微风一动,好似给万物镶上了一层暖阳的温度。初宁心情顿时亮腾不少,低头瞅了眼自己的石膏腿,再用拐杖点点地,别样滋味也蛮有意思的。

她公司里也有和冯家沾亲带故的员工,以防被看出破绽,初宁决定这两日少露面,当然,和最近找茬的乙方斗智斗勇,才是重点。

走到半路,秘书又打来电话:“宁总!您在哪?来公司守您的是一拨人,他们还有一拨在找你!”

话只听到一半,初宁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她目光定在前面路口,三五个人列在那儿,好一个兵分两路,守株待兔。

为首的是信达的一个副总,有过几次业务对接,见着人笑脸相迎:“哟,宁总,真巧啊。”

初宁的表情过渡十分自然,倒真像是偶遇,“呀,太及时了,我正准备给您打电话。”

说话之际,人已走近。对方笑答:“既然都碰上了,干脆耐点心,陪我这叔叔伯伯叨叨嗑?”

话里有话,自然心里有数。

两家恩怨说来也简单,在商言商,都想挣钱。这信达集团想往北京发展,人脉欠缺,不知上哪儿认识了个看起来挺靠谱的中介商,论资排辈,初宁年龄的确不大,但走江湖的经验那叫一个盆满钵满,和中介商一唱一和,把初来乍到的信达半哄半诱、稀里糊涂地签了份高价合同。等人后知后觉调查一圈儿回来,啧,不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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