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开,畜生,你个我滚……啊!”一魁梧中年男子,双手持棍,目眦欲裂的狠狠向正疯狂噬咬身下一稚嫩女童,尺许长一阶中期灰貂脊背,砸扫挥出。
可惜,灰貂只轻轻一跃,已他视线根本追之不及的闪到其身后高墙之上,跟着再又迅疾扑杀而下,裂石断金的锋锐前爪轻轻一划,已将此正慌忙找寻它身影不得的魁梧中年,脖颈要害瞬间切断过半,一声惨叫中,鲜血狂喷的瞬息生机散尽。

……

“允娘,别怕,为夫在这呢,为夫在这呢,我们一定可以平安坚持下去的,一定可以的!”一发髻狼狈披散满面的白净青年,背着一很是貌美女子,踉跄逃入一房间之内,惊慌回身手忙脚乱的将门栓一道又一道连续挂好,同时不断安慰怕也是自我安慰的对背上貌美女子,如此不停低念。

“咳……咳咳!”背上一道几乎内中脏器都已隐隐可见狰狞伤口,哗啦啦血流不止中的貌美女子,极是虚弱的两声喷血轻咳中,已将白净青年胸前衣襟,顺着左肩流水般蔓延而下的浸湿大片,这方终于挤出丝力气,声若蚊蝇的耳边低念:“耿哥……哥哥,允娘不……不行了,不……不能再陪……陪你了,你快……快逃……逃……”

更低吟到此,玉颈无力轻轻一歪,彻底生息全无的香消归去。

“不!”白净青年忙放下背上貌美女子,探查片刻惊恐至极的发现,其竟已真的气息彻底全无,不由声嘶力竭的悲呼不停:“不!允娘,耿哥哥不能没有你啊!你若不在,我一人活着又有何意义?允娘你别急,耿哥哥这就陪……”

“撕拉!”、“撕拉!”

“嘭!”

白净青年如此绝望悲呼还未道尽,被他骤然一声引来的只一阶后期老鼠模样荒兽,已两声刺耳抓扒下,将此屋一面本看起来很是坚厚墙壁撕裂洞穿。

灰土暴尘中,绝望白净青年完全不及反应,已半声惨叫都未能发出,“噗!”的一声,被大半个脖颈一口咬断的毙命倒地。

……

“钱哥,不行啊!兄弟们扛不住了,四周杀过来的荒兽越来越多,更北面刚又出现了只更强许多中等五阶后期的老虎,再这样下去,我们可就都死定了啊!”一个淡金短发青年,浑身浴血奔到一个正激战厮杀不停的光头大汉身侧,焦急喊道。

光头大汉手中大关刀狠狠一斩,终于将身前一只青狼模样三阶初期荒兽断头斩杀,气喘吁吁的愤然回道:“阿狗你个死衰仔,催命啊?呼!这么一会过来问我三次,我乾通承是你老大,不是你小弟,呼呼!给我滚一边去,我他么知道该怎么办?”

“现在这郡城里到处都是荒兽,说不准下一刻就杀过来只,高等八、九阶的死神般催命狗东西,指望那些不说狩猎厮杀经验半点也无,更反应乃至视线都绝跟不上这只一阶前后期荒兽的普通人,就算满城数十近百万,也不过就早死绝晚死光那么一会儿的差别而已,根本不可能为我们分担掉半点压力。”

“眼前,怕也只实力颇强,更离我们不算很远的那旱漠斗兽场,可能还有些抵抗能力,可我们努力冲杀了这般久,却始终没能杀穿这越来越多荒兽围包过去,你让我又能怎么办?你奶奶的赶紧给我继续去组织人手,一会我们再……我艹,完了,真奶奶的完蛋大吉了!”

“嘭!”

“哞!”

而光头大汉这边正说着,视线远处一只巨大无比与大象略有几分近似,怕至少高等八阶也都不止的恐怖荒兽,骤然自一面高墙之后撞穿冲出,仰头一声狂吼,连同身后另十数只,各个中等五阶乃至以上的强大荒兽,疯狂碾杀而至。

……

“红梅绽雪!”

“嗤!”、“嗤!”、“嗤!”……

如血脉牵魂引这等高深血道秘法,当下只锻身境三层后期,甚至很可能马上就要再跌回到三层中期的柳狰,即便不计代价的勉力施展成功,效果亦无奈大幅削弱,不仅作用范围只有限最多身周十里之内,更这晶红血线延伸前路上,任何气血强大的高等七八九阶,乃至个别中等六阶中后期荒兽,都可能将之严重扰乱甚至直接切断,

并此秘法被大幅削弱的眼下,其时间持续越久,便就效果越弱,不仅最多一个时辰内,其必然彻底失效消失,且大约半个时辰以后,亦无法再随另一端牵引之人的位置变动,做出半分的自我调整修正。

如此,柳狰又如何敢稍作片刻耽搁,几乎此秘法达成瞬间,已不管不顾,遇墙翻墙、遇兽斩兽的飞速狂飙突进追索而去。

沿途,悲鸣惨呼之声不绝于耳,断臂残肢铺洒遍地,但哪怕妇女稚童咫尺求救,柳狰亦面色坚毅冷漠的片刻不停,哪怕其中个别是他早前相识,甚至一口便道破他名字的熟识之人。

只自己找死,恰巧阻在纤细晶红血线沿途前路上的那些荒兽,他才会突施辣手,如此一式消耗最小,单战、群挑皆可的繁花剑诀打出,将之瞬息斩杀归寂。

很快,已是盏茶功夫过去。

而随着柳狰他风驰电掣的狂猛突进,前路不远之外,感知回馈来的血脉牵引,终于明显清晰浓重起来。

“吼!”

“挡住,挡住!”

“嗷呜!”

“该死,保护夫人少爷,绝不……啊!”

脚下步伐更急的猛然一跃,翻过前路一面高墙瞬间,一座雄伟建筑宽阔大门之前,无数人身兽影乱战厮杀一处,一股股或人或兽血浆喷洒绽放,嘈杂混乱之极画面,随之骤然映入他眼目之中。

淡淡扫视眼,亲身浴血厮杀中仍大呼指挥不停,曾有过数面之缘,甚至自己早前刻意藏拙下,给了其一次救驾机会,很快晋升副统领一职的那位田舫田将军,柳狰脚下疾冲动作再起,几个精妙迅疾绕转腾跃之下,已径直于这些混战不停的人与荒兽之间,就这般让人瞠目结舌的瞬息穿插而过。

甚至,那于宽阔大门前排成数排,压阵在后的其他兵卒震惊下未及片刻反应之前,已再又轻轻一跃,飞速突入他们死死护在后方的那雄伟建筑之中。

“……夫人,快走!将士们已实在抵抗不住,田副统领带领我们所有残存的岚山卫留下为您断后,您与几位少爷小姐,请速速随几位密卫大人撤……谁!?”柳狰感知到彼端血脉牵引之人已就在咫尺,激动不已的根本不顾沿途多人阻拦喝问,直接闯入此大宅后院之中,却直接眼见一长须中年武者,正如此对一位满面惊慌无措的中年贵妇,恳切劝说建议。

“是我,柳狰!”见怀中抱着其中一个妹妹的娘亲何夙,无措却泰安的出现于视线之中,心下大石落定的柳狰,自然再不愿轻易与这些保家卫城的将卒贸然冲突,当即淡然止步的如此回道。

“柳争(狰)?柳二爷家独子柳争?”那与几无先后另三个一身黑袍冷肃中年,第一时间挡护于中年贵妇身前的长须中年,满眼震惊的不和思议再又确定一问。

“争儿!?争儿,真、真的是你?你不是已月前便去神柏郡游玩了吗?怎会此时出现此处?啊?你回答我!你为什么又骗为娘,为什么不乖乖的去神柏郡,啊?为什么啊?”微微一愣的何夙,马上快步踉跄奔到近前,诧异中更深深惊慌乃至绝望的望着柳狰厉声喝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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