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第四节放学,小难班上的同学一个也没有离开,大家都等着看小难如何挑战王大牛。
不一会,倪贵的几个哥哥姐姐都来了,其他班放学了的同学听说有人挑战,也不断围上来,连老师也来了好几个,除了伍媚老师,其他小难都不认识。小苦指着一个阴沉着脸的三十来岁的男老师告诉小难:“傻瓜天才,那个就是王大牛的姐夫,玄上师,瞧见了吗?”

“瞧见了,姑奶奶!”小难道。

小苦就骂:“白眼狼!”

这时杨林和黄洋站到了人群中央,杨林举手示意大家安静,一会儿,人群安静下来,杨林道:“云小难、王大牛,你们两人上场。”

王大牛高昂着头走上场,小难也神情淡然走上去。

杨林见两人上了场,接着道:“云小难挑战王大牛,现在你们想法有改变吗?”

云小难:“没有。”

王大牛:“没有。”

杨林:“那好,我先宣布一下规则:一、一方倒地十秒不起算输,也可以在没有倒地不起的情况下主动认输;二、一方倒地不起或者主动认输后另一方不得再进攻;三、如有伤害,各负其责,挑战后不得寻衅滋事。云小难、王大牛,你们听明白了吗?”

“明白。”两人异口同声道。

杨林:“现在准备,一、二、三,挑战开始!”

王大牛握着碗大的拳头,朝着小难频频连击,小苦在一旁看得惊呼一声,心惊肉跳。小难望着王大牛的拳头却似乎慢吞吞的,干脆不理,只是近身了就侧身避开,连着避让了二三十拳,王大牛已有些气喘吁吁,却连小难的衣角都没有挨到,就怒道:“你不是挑战我吗?怎么老是躲来躲去?”

小难笑嘻嘻道:“急什么?等会有你好受的!”

王大牛气极,猛地又是一拳,小难身子一侧,又避过王大牛的猛力一击。王大牛劲力用尽,正想收回拳头,小难开声了:“看掌!”

只见他一掌快捷无伦挥上去,狠狠地切在王大牛想缩回去的手腕上,正是太极真经里避其朝锐、击其暮归之法。在王大牛眼中,小难这一掌快捷得几乎无迹可寻,根本就躲不开。

王大牛的手腕被小难切得生痛,他甩甩手,挥拳又上。小难身子微侧,手掌就搭在了王大牛的手腕上一带,王大牛忙使劲回撤,小难顺水推舟,王大牛被自己回撤和小难推送的两股劲力一前一后使到自己身上,哪里还站得稳,往后腾腾腾退了几步后,仰面朝天摔在地上。

人群中顿时一片惊呼声,小苦却露出了笑脸,伍媚站在人群中也是笑靥盈盈。

王大牛摔得七荤八素,全身疼痛,好一会才爬起来,却不认输,恶狠狠地再次上前,用尽全力往前一扑,竟然想用身体之力压倒小难,小难哪能让他得逞,身形滴溜溜一转,便到了他身后,伸脚一绊,王大牛扑面又是一跤,幸亏是草坪,才没受重伤,可也摔得全身骨头散架。其实小难并没有使多大的力,问题是王大牛自己招大力重,小难借力打力,王大牛发出的力全数作用在他自己身上,能好受得了吗?

王大牛忍着疼痛爬起来,瞪着小难却依然不认输,但这次他学乖了,做了个守的姿势不再进攻,想等小难进攻时一举将其拿下。

小难脸露微笑道:“学乖了!”说着上前,伸掌歪歪斜斜向王大牛攻去,王大牛见小难手掌到了,右拳挥拳反击,小难顿时瞧见他右肋外破绽,微微一蹲,让过王大牛的拳头,一掌击在王大牛的右肋上,王大牛顿时痛得倒地打滚,无法再战。

所有围观的师生好一会寂然无声,尤其是小难他们一年级一班的同学,一个个脸上充满了惊讶的表情,似乎谁都没有想到这场挑战会是这样一种结果。

杨林上前扶起王大牛,伸手揉了揉王大牛右边肋部,发现并没有断裂,就放下心来道:“没断,无大碍。还打吗?”

王大牛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摇摇头,恨恨地朝小难望了一眼,扭转身子从人群中扒开一条缝走了出去。

杨林老师宣布:“挑战,云小苦胜。”

“耶!”小苦再也抑制不住激动心情,开心地喊出来,和倪贵同时跑了上去。

“傻瓜,你居然没有被打死,真走狗屎运!”小苦走到小难面前,笑嘻嘻地道。

小难道:“好死不如赖活着!你就这么盼着我死啊?野丫头!”他一边说着,一边眼光向人群中望去,却只看到伍媚老师俏生生远去的背影。

小难回到家中,自然有些晚了,阿雪不免担心地问:“小难,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晚?”

小难不想母亲知道挑战的事,就道:“放学后又修练了一会,就回来晚了些。”说着便准备去厨房做饭。

阿雪叫住小难:“你扶我起来,我想下床走走。”

小难听了,忙到床头扶母亲下了床,道:“娘,你小心点,别又伤着了。”

“娘知道。走,扶娘去厨房,你做饭,娘跟你说说话。”

小难顿时明白娘一个人在家,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不免寂寞,就扶母亲到厨房坐好,自己一边淘米煮饭、洗菜切菜炒菜,一边跟阿雪说些学堂里的事。

饭还没做好,却见倪福管家提着两个锦盒,笑咪咪地走了进来说道:“小难,别做饭了,你看看,这是什么?”

“什么呀?”小难望着倪福手中的锦盒就问。

倪福道:“这是夫人赏给你们的,刚做好的新鲜饭菜,夫人没舍得吃,让我赶紧先绐你们送过来了。”说着打开锦盒,将饭菜一一端到小难家那张简陋的饭桌上。阿雪一看,有鱼、有肉、有鸡汤,还在冒着热气。

阿雪吃惊地问道:“阿福大哥,这如何使得!倪夫人已经很关照我们了,再这样我们如何受得起?”

倪福笑而不答,又从腰带上解下一个钱袋子放到阿雪的手上道:“这里面有十个银元,是夫人让我给你的,让你多买点吃的补补身子。”

十个银元!一个银元可以买五斗米,十个银元可就是五十斗米啊!阿雪又惊又喜道:“倪夫人这是干什么呀?”

倪福笑呵呵道:“这个你问小难吧。快点吃饭,等会凉了就不好吃了,我也不久打搅你们了。小难,你吃完饭到夫人家里来一趟,三小姐有事找你。”说罢提着空锦盒打道回府。

阿雪满脸疑惑地望着小难,小难知道再也瞒不过,就一五一十将这两天学堂里发生的事情讲了,阿雪这才知道昨天错怪了小难,将小难搂进怀里,久久不语。

吃了饭,伺候阿雪到卧房休息后,小难就出门去倪家大院,还没进院门,就见三小姐倪婉正倚在院门口向这边张望,见小难来了,就走出院子迎上来道:“我们到院子外走走。”说着先朝院子外的一条林荫小径走去,小难只好在后面跟着。

走了好一段路,到了云山脚下的一个开阔处,那儿有一棵千年古樟,十几个人伸臂都围不过来,古樟上还有一个鸟窝,小难、倪婉、倪贵经常在这棵古樟上爬上爬下好玩。

小难见倪婉一直不说话,就问:“三小姐,你找我有什么事?”

倪婉站在古樟下,头也不回道:“没什么事就不能找你吗?”

小难就讪讪地笑,倪婉道:“傻样!”

倪婉留着两条乌黑及腰的长辫子,她将一根辫子拿在手指上绕来绕去道:“你上学前跟人学过武修吗?”

“没有。我不到七岁就在你家放牛,到哪里去武修?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小难道。

倪婉:“那你怎么一下就到了玄坐师境?”

小难就道:“胡说八道什么?我刚入学两天,黄坐师都不是,还玄坐师!”

倪婉突然回过身,一掌向小难袭来。倪婉今年九岁,比小难还小了半岁,不过她入学早,现在已升到了二年级,已经是玄坐师境了。

小难自从昨晚习了秋水神功第一式以后,再看周围,似乎节奏都慢了不少,而且一切动静在他眼中纤毫毕现,此刻倪婉突然向他发难,他一眼便看得明明白白,倪婉这一招中,至少有三处破绽,小难就斜斜跨出一步,避开倪婉袭来的手掌,一拳挥出,击向倪婉左肩,正是她的破绽之处。倪婉忙回掌护肩,向后退了一步,小难不为己甚,停手不再进击。倪婉挥掌又来,小难又是歪歪斜斜一步上去,攻击她右腰上的一处破绽,倪婉忙又退回一步,回掌护腰。如此倪婉连着进攻九次,每次只使出半招,便被迫撤回,而且连退九步,心中极为不爽,又是一掌向小难击来,口中喊道:“不许还手!”

小难只好负手在后,不停地躲避倪婉的攻击,好在他昨晚习了秋水神功第一式,将她的进攻线路看得一清二楚,又加上前天晚上习了浩然神功第一式,身法脚步轻灵快捷,居然一一从容避开,要是在两天前,只怕十个小难也被倪婉打倒了。

倪婉连着又发出了几十掌,居然连小难的衣角都没挨到一片,心中更不痛快,就喊道:“站住,不准躲!”说着挥手又是一掌。

小难只好站住,眼见这一张便击到了胸前,小难随着倪婉这一掌的劲力顺势向后跌出,这一下跌了足有丈远,重重地跌在草地上。小难怕这刁钻古怪的三小姐等会又出什么妖蛾子,就装作受了重伤,口中哎哟叫唤不已。

倪婉见小难被她这一掌击得飞起,心中大为得意,这才收掌笑道:“今后每天吃完晚饭后,你到这儿来陪我习武。”

小难一边哎哟叫唤,一边道:“凭什么?”

倪婉一瞪眼,翘起弯弯好看的下巴道:“不凭什么,你来不来?”

“不来。”小难嘟哝道。

“你敢!”倪婉挥掌作势。

“好,来来来!”小难忙道,装作很狼狈的样子爬起身来道:“三小姐,你要没其他事,我就回去了,我娘一个人在家呢。”

倪婉嗔道:“我跟你说过,不许叫我三小姐,你又忘了?”

小难:“那我叫你什么?”

倪婉想了想道:“我爹娘和哥哥姐姐都叫我婉儿,你也这么叫吧。”

“你想害我啊!”小难听了直摆手道,“你是东家大小姐,我这么叫是大不敬,那不得被人骂死!”

倪婉一想也是,就道:“那只有我们俩在一起的时候,你就叫我婉儿,有其他人在的时候,你还是叫我三小姐。”

小难就皱眉道:“这样多麻烦!”

“你敢嫌我麻烦!”倪婉作势又打。

小难只好投降:“好了,都听你的好吗?姑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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