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铁峰一直目送秀芬走出那条山路转弯不见了,这才收回目光,回首看了看肩膀上的女人,只见她依然歪着脑袋耷拉在自己肩膀上,秀气高.挺的鼻子旁,鼻翼一鼓一鼓的,脸颊也泛起晕红,好生乖巧的模样,
他唇边不免露出一个笑来,低声道:“等我寻一个栖身之处。”

当下他继续往山上走去,终于寻到往日知道的一个山洞。

这处山洞,上面是一棵扎根在石头缝里的老树,是以洞口处可以乘凉,可以避风,而在洞口不远处,便有一个泉眼,里面每日都能叮咚往外冒水。

有了这么一个去处,他和女妖精算是有了暂且安身之地。

他先扯来了一些干草,铺在那里,之后把女妖精放下了。

女妖精屁股着地的时候,终于睁开了眼,一脸茫然地看向萧铁峰。

他无奈地笑了,拍拍她的脸颊,让她清醒些:“你饿了吧?我去寻些吃的,你在这里等着我好不好?”

女妖精眨眨眼睛,没说话。

他也不需要她回应,他只需要她坐在他身边就行了。

萧铁峰起身,先寻了些干柴和枯草来,之后用打火石烧起了一个火堆,架在了洞口。

“若是有豺狼虎豹,看到这火,便会吓跑了。你躲在山洞后面,不要出来,我很快就会回来的。”

女妖精又眨眨眼睛,之后便伸出手来,拿了一根木柴轻轻挑拨着那火苗玩。

他见此,也就放心了,又嘱咐了她一番,自去寻些猎物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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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镜是很喜欢被粗鄙卜形男背着的,背着的感觉真舒服,就像回到了昔日姥姥的怀抱。

当这么想着的时候,她便不由得抬头,看看这天,这山,这水,这树。

一草一木皆是故乡——纵然是千年前的故乡,也看着这么亲切。

之前她以为自己被拐卖了,便觉得这地方愚昧落后粗鄙不堪,现在她明白这是千年前的魏云山,便开始觉得这里青山绿水好去处,人心古朴自逍遥!

她就这么一路自在地跟着粗鄙卜形男回到了山村里,只见大晚上的,一群人突然窜了出来。窜了出来也就罢了,还有个结实犹如小山的男人站在那里,挡住了去路,还七嘴八舌地说起来。

其他人说话也就罢了,她没兴趣,唯独那个可怜兮兮眼里含泪的女孩儿,怎么这么白莲花?

她为什么这么望着粗鄙卜形男?

难道她家父母没教她,天干物燥小心火烛,人生漫长好好走路,大晚上的别没事出来晃悠,尤其别盯着个大男人眼泪汪汪的晃悠吗?

顾镜趴在粗鄙卜形男的肩膀上,一边轻轻地咬着上面的衣服料子,一边瞅着那可怜兮兮哭泣的女孩儿。

粗博卜形男仿佛感觉到了自己在盯着那小姑娘瞅,竟然伸手捏了捏自己的腰。

她愣了下,停止了嘴巴上的动作。

哼哼,不让我看是吧?不就个小姑娘怎么就看不得?那我偏看。

于是她继续趴在粗鄙卜形男肩头,挑挑眉,得意地望着那泪汪汪的小姑娘。

区区一个小姑娘,哪里是她的对手,她越看越来劲,仔细地瞅着对方的反应。

呵呵,她瞪大了泪汪汪的眼睛。

呵呵,她软绵绵地叽里咕噜了什么。

呵呵,她惊讶地瞪着粗鄙卜形男,仿佛在不敢相信什么。

呵呵,她捂着脸,一转身,哭着跑了。

棒棒哒。

顾镜满意地鸣金收兵,趴在粗鄙卜形男肩头养精蓄锐,打个哈欠,她还真累了。

没想到,就这么睡过去了……

她也不知道就此睡了多久,一直到后来,竟然有人在她耳边唧唧歪歪地说话?

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就看到个性感丰满一脸寡妇风骚相的女人站在她面前,正和粗鄙卜形男一句一句,说得好不动情。

咦,怎么睡前是个姑娘,睡后就成了寡妇??

还是个冲男人抛媚眼的寡妇?

顾镜是很不屑的,特别是这个寡妇竟然还冲背着她的男人抛媚眼!

她盯着这个寡妇,鄙视地看着她。

寡妇不理会,继续和粗鄙卜形男叽叽歪歪。

她微微抬眼,居高临下地鄙视她。

寡妇心生惧意,瑟缩了下,不过竟然还缠着粗鄙卜形男叨叨叨叨叨叨叨。

她呵呵冷笑一声,轻轻磨牙,作势想要啃粗鄙卜形男。

寡妇忽而间像见了鬼一样,转身一溜儿跑了。

本来跑就跑了吧,谁曾想,这粗鄙卜形男竟然好像不舍得,呼唤着想要寡妇留下?

寡妇没搭理,屁股后面有狼似的跑了。

粗鄙卜形男竟然直直地杵在山路上,看了那寡妇好久。

这下子,她纳闷了,不免琢磨起了这个事。

粗鄙卜形男,和那寡妇姑娘的,到底是什么关系?

此时粗鄙卜形男背着她继续往前走,走了一会儿,来到了一处山洞。

只见月光如水,洒在宁静的山林间,周围的郁郁苍苍在月光照射下泛着一层发亮的灰白,深深浅浅,明明暗暗,乍一看之下,还以为是海市蜃楼,天外仙山。

粗鄙卜形男将她放到了山洞口,温声对她叽里咕噜了一番。

她更加纳闷了,心想她睡觉前还在山村里,对着个泪眼汪汪小姑娘,睡觉后在山路上,对着个哀怨风骚寡妇女,怎么一晃神功夫,就跑到山洞来了?

坐在火堆前,抱着膝盖,拨拉着那一堆火,对于今晚发生的这一切,她开始浮想联翩总结归纳分析了。

仿佛当时自己咬着他肩膀上的衣服时,村里的人对他很不友善?

小姑娘也是泪眼汪汪好像刚被人那啥了。

还有刚才那哀怨的寡妇女人,简直仿佛是被丈夫抛弃的女人啊!

这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到底干了什么坏事?

他一个人搞了两个女人?还是说始乱终弃了两个?

问题是……别看他整天一副□□熏天的样儿,但其实,那方面根本不行吧?

那么,一个根本不行的男人是怎么让两个女人伤心落泪的?

这一道题有点超标,顾镜陷入了深思之中。

而就在这个时候,粗鄙卜形男走过来叽里咕噜了一番,然后就离开了。

这可是出乎她意料之外,难道他抛弃了两个女人,现在又要抛弃第三个了?

顾镜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摇头。

那么问题来了,现在她该怎么办?

细想下,他扔下自己,好像倒是不至于,他刚才的话语里,好像掺杂着几个熟悉的词儿“蛋”“饭”“吃,所以……难道他去觅食了?

她思考着这个千古难题,胡乱用手拨拉了一会儿火堆,最后得出结论:自己也不能把所有希望都放到粗鄙卜形男身上,只知道倚靠男人的女人是不会有好日子的,饿着肚子也是无法思考人生难题的,还是出去找点吃的吧。

捂着咕噜咕噜的肚子,她爬起来,拎着她的刀子,打算去捉个兔子啊野鸡啊什么的宰了。

谁知道也是点背,她刚走出去不多远,就看到前方两个发亮的绿色电灯泡朝自己射过来。

这可把她吓了一跳,千年之前的魏云山,哪里来的电灯泡!

她后背发冷,握着刀子,直直地盯着那里,看了半响,最后终于明白,她就是这么点背,竟然又遇到一头狼!

“我可是有经验的,你敢过来,我直接给你一刀!”她摆开架势,冷冷地对着那头狼威吓。

那头狼来回走动了下,之后又盯着顾镜看,看样子根本没有被顾镜吓跑。

顾镜咬咬牙,拎着刀子就要冲上去。

这就叫以攻为守!

拼了!

顾镜和绿眼睛狼在这片小树林里开展了你追我赶的厮杀。

而就在这个时候,粗鄙卜形男出现了,他手里提着一只滴答着血的野鸭子,腰里别着一只灰色獐子,粗布袋子里也鼓鼓囊囊的,看起来收获满满。

他看着顾镜这狼狈的样子,也是吃惊。

顾镜见他竟然回来了,心中大大地欣慰了,原来他并没有扔下自己跑了。

好男人的flag它在随风飘扬。

兴奋地指了指旁边那头狼告状:“这头狼,它盯着我,它要吃了我!”

粗鄙卜形男惊讶地看了看她,又看了看那个绿眼睛狼。

“叽里咕噜狗,咕噜叽里狗!”

“狗?”顾镜竟然听懂了这个词儿,她模仿着粗鄙卜形男的发音,惊讶地重复着这个字。

“狗。”粗鄙卜形男看了眼顾镜,他显然也有些诧异顾镜竟然会这个狗的发音,他又对着顾镜强调似的重复了下,便放下了手里的鸭子獐子,竟然对着那条“狗”走过去。

望着那两个电灯泡大小的绿眼睛,顾镜纳闷了……难道,这竟然是一条狗,不是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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