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胥大陆,武道为本、斗者为尊!
勘破凡体凝聚斗气,即入武道成为武境斗士,之上强者是道境斗师,更高者是传说中的斗圣。

这片天地,所有的财富、地盘,因武修斗者势力大小而被划分,弱肉强食的生存规则,展示得淋漓尽致。武道势力高高在上,一言定万人生死,凡人只能匍匐于其脚下,瑟瑟发抖.....

大陆西北之西荒蛮洲,漫长的海岸线外,一处方圆万里的海岛名谓雄蓟岛。

岛屿东岸临海倚山之所,垒起的巨石栅栏围建了一个十里大寨,居中建了一座高大石堡,乃是寨里世族龚家所建,故此寨名谓龚家堡。

巨石栅栏大院西边外侧,零零散散修建了十几户木楼石屋,居住着一些穷苦的猎户渔夫,称谓猎户村,依附龚家堡而生存。

傍晚时分,一个十二三岁的高瘦少年,披着一头乱糟糟的及肩长发,身穿兽皮背夹,肩扛着一头不大獐鹿,自山间走了下来。

孩子名叫耿锋,乃是山下猎户村跌打郎中耿三爹的孙儿,只因老爹年高体弱,小小年纪就开始入山打猎,以维持家庭生计。

这些年来,后山草场猎物渐少,想要猎获肥硕之物,得进入老林深处,可那里是蛮兽出没,熊罴横行的凶险之地,却非年少的耿锋能够单独安全进出的!

今日运气真好,耿锋抓到了一只肥硕的獐鹿,虽然个头不大,也能保证爷爷几天里揭得开锅了!

村口是一间小小武炼场,里面摆放着刀枪剑戟,石墩木桩。

这是龚家堡专设的武馆,聘来的一个落魄的初级斗士,教授着本族年幼子弟习武,待到孩子们锻体圆满,即送往正规武修宗门修炼斗气,以期勘破凡胎,成为一名武境斗士。

刚进村口,耿锋就看见同村少年杜哈尔,甩着一身的横肉,满脸通红地拦在武馆门外路中。

一脸猪头像的杜哈尔,年满十五,生得膘肥体壮,其爹杜海乃是猎户村头人,又具备武境一重通脉斗士的实力修为,因此得以进入武馆习武。

虽然家资丰厚,又有武馆专供习武,这杜哈尔也不曾勤修苦练,而是和龚家堡主嫡房小孙子龚奎沆瀣一气,搅成一丘之貉,整天横行乡里,欺辱弱小无辜。

龚家堡周边十里八乡,武境斗士那是最为高贵的人物,一般穷苦猎户渔家,常常被这些武道世族欺压得喘不过气来。因此,不管这两个二世祖闯出多大祸,都被家里硬抗下来,最后遭罪的还是耿峰这样的平民子弟。

此刻看见一脸倒霉像的杜哈尔,耿锋知道这家伙定是和那龚奎耍钱,又输得光溜溜了!也懒得搭理这个高大壮硕的家伙,便让开中间的路,从路边走过去。

看见耿锋走过,杜哈尔眼光一亮,喊道:“耿疯子,干吗要躲着哈儿爷?见到猎户村老大,不知道行个礼请个安?”

耿锋自幼喝着兽奶兽血长大,又常年奔波于山间猎狼追鹿,身体虽瘦也健硕无比,虽然没有机会到武馆习武,但比武馆里的孩子也差不了哪里,手头也有两三百斤力量,发起威来,仿佛一只矫健的猎豹。

因此,面对武馆里的这些二世祖,耿锋却从来不肯认怂,天生倔强的性格,让他存留下了不屈的傲骨!

“你...值得我躲吗?别把自己太当回事了!村里别的孩子怕你,耿锋可不会随便认个阿猫阿狗做什么老大的!”

耿锋冷冷地一笑,露出一对尖锐的虎牙。

杜哈尔圆眼一瞪:“哟呵...翻天了!皮痒了想挨揍吧?”

耿锋眉头一皱,心里满是不屑,你算个什么东西,老子怕你吗?但是慑于对方爹爹村长权势,想到爷爷的叮嘱,自己也不想给爷爷带来什么麻烦,就默不吱声地低头走开。

杜哈尔见耿锋一味避让,就更加来劲了,厉声喝道:“站住,你小子什么态度!”

耿锋一双冷眸地盯着那家伙,不忿地喊道:“杜哈尔,不理你可不是小爷怕谁!你总不是想敲诈点银子去做赌本,小爷不仅没有,就算有也不会借给你!”

“呸...瞎了你爹的钛合金狗眼,哈尔爷会找你借钱?爷爷是在找你讨债!”

耿锋一愣,回道:“无聊...小爷可不欠你半文钱!”

啪!

杜哈尔将一张兽皮纸扬了扬,其上白纸黑字,还捺着一个鲜红的指印,嚷道:“小子看清楚,这借据上可是你家那老棺材瓤子的手印?那日在我家赊去了一捆药材,写下借据时你也在场。”

耿锋看着那借据,点了点头说:“是的,确实有这个事,借据怎么在你手里?”

“管那么多干吗,欠债还钱!借据在手爷就是债主!此刻哈尔爷急等着钱用,快快拿出银子来!本金十两银子,加三月的利息,一共得还十五两银子!”

“三个月就要五成的利息,你怎么不去抢?”

杜哈尔“嘿嘿”干笑:“抢?本少爷可不屑干这种事!小子,现在懂得了和有钱人的差距吧!少说废话,你到底还不还?”

“我身上只有三文铜钱,哪来的钱还你!”

一两银子相当于一千文铜子,十五两算下来就是天文数字了...耿锋凭着打猎,一年都挣不到这么多,怎么可能有钱来还?

这一刻,武馆门口涌出来十几个孩子,他们知道这下又有好戏可看了。

耿锋和武馆里的孩子们打架,也不是一回两回了,虽然胜算不多,但每次都是轮番大战,闹得遍体鳞伤,不倒不休!那可比掷骰子赌博有看头多了....

龚家堡二世祖龚奎,此刻却坐在赌桌前一动未动,望着门外“哈哈”笑道:“哈猪头,本少赌兴正盛,又不想掴谁耳刮子!你叫住一身瘦骨头的耿疯子做什么?他除了那挨打的本事,能卖出银子来?别想将欠下的银子搪塞掉,没门的!”

一下子,杜哈尔脸上胀成了猪肝色,他惹不起龚奎那二世祖,自然要拿耿锋撒气:“小子,不想挨打就将背上的獐鹿奉上,送给爷们烤了尝尝鲜!”

那家伙不容分说,伸手将耿锋肩头上的獐鹿一拉,“哗啦”一声掉落在地上。

“你…要干什么?”

耿锋急忙俯身下来,护着獐鹿大腿:“不行...这是我和爷爷几日的口粮!”

背上随即挨了重重一拳,耿锋一脸怒火,也没起身还击,他宁可自己挨揍,也不能让鹿腿被抢,不能让爷爷挨饿!

“哼...一只獐鹿都舍不得孝敬给爷们?真他妈不识抬举!哈尔爷今日索性让你放点血,连本带息都给我还来!”

杜哈尔一声厉喝,又出脚就将耿锋踢了个趔趄,一把抓着他的左手,往武馆门里拽去。

这家伙人高马壮,已经是修炼锻体的初级斗者,手头之力超过了五百斤,是武馆里强于耿锋的少有几人。耿锋虽然狠命挣扎,可哪里能够和他抗衡?此刻被那家伙紧紧嵌着左手,被连拉带拽进了武馆小院里的一张赌桌前。

“没钱还?就用你这只手来抵债!”

杜哈尔狞笑一声,将耿锋的左手按在赌桌上,喊道:“赌———大!以这只手下注,赌十五两银子....龚大少,你敢开吗?”

“嘿嘿嘿....”

龚奎狂笑一声,嚷道:“这里是龚家堡,是本少爷的地盘,我会怕谁吗?开!哈哈哈....一二四点小!哈猪头,你又输啦,这下该怎么着?”

杜哈尔脸上黑线更盛,将那借据往耿锋手中一塞,说道:“赌场规矩,没钱还就卸了手脚!龚奎,那手掌现在就值十五两银子,有本事就给剁下来!你有这尿性吗?”

“你奶奶的哈猪头,欺本少爷没量吗?老子告诉你,我是吃过人肉的武士!”

龚奎一声狂笑,伸手将耿锋左手紧紧按在桌子上,嚷道:“好啊....这赢钱也赢腻了,是该玩点新鲜的了!拿刀来...”

“你..你...不是我赌的,我的手....”

耿锋死命拉着,但怎么撼得动那力大如牛的龚奎,左手掌似被牢牢地钉在赌桌上一般。

“耿疯子,一只手换十五两银子,你今天赚大啰!嚎是没用的,龚爷已经一年没吃人肉了,怪想念那滋味的!这就卸下一只爪子来,回家来个小鸡爪炖蘑菇....”

龚奎笑着,眼神露出一种饿狼的贪婪,嘴角还“吧唧吧唧”一阵,露出那流着唾液的舌头。

其实,说到吃人肉也是龚奎的夸口,他怎么会知道人肉的滋味?但在这弱肉强食的世界里,只有比别人更狠,做出更出格的事,才算厉害,才能在这世道上立足。

此时,龚奎又受到杜哈尔的激将,若是自己连一只手掌都不敢剁,那还算什么武炼斗者?

龚奎“嘿嘿”一声狞笑,眼珠子里露出的是一种大人才有的凶狠,手中已经举起一把锋利的短匕,朝着耿锋的左手腕猛力挥了下去。

白晃晃的刀芒直落而下,耿锋的左掌已是刀俎鱼肉了!

不行!

双手可是自己打猎讨生活的本钱,怎么能够被人剁去?

耿锋急了,再也顾忌不得什么,单薄的身躯骤然间爆发出惊人的战斗力,抬起能够活动的右手,握拳猛力捣向龚奎的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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