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深意一笑,不做回答。
南昭心里堵得慌,等沈如故前脚一走,她后脚就收了一个包袱,把早上拿的那些喜钱全装了进去。

虽说这堂拜过了,可这沈如故一个早该死的人,现在浑身的蹊跷,她可不敢再留在这儿。

再则,她一山野道姑,大户深闺里的三从四德算什么,活着才是紧要的大事。

趁府上的丫鬟不备,她就偷偷翻墙从沈府出来,直奔娘家。

她回青州城那天,就直接被亲爹给送上了花轿,连娘亲一眼也未见着,她实在记挂着娘亲的身体。

李府坐落在青州城南边,天河桥旁,比不上沈家这样的财阀,也算是有名有姓的大户,祖上还出了一位大官。

话说南昭亲爹名叫李岳黄,家里有几房姨太太,南昭的娘是第四房。

南昭到了李家门前,敲过门后不久,家中的长工来开门,一看是生面孔,不过瞧她一身锦衣缎子,是来找四姨太太的,也没问她是谁,就领着她到了四姨太住的院子。

这院子比不上沈府的华贵富雅,没一会儿就到了,四姨太正坐在屋前绣花。

很快就看到南昭,虽许多年不见,但第一眼就认出了她,四姨太面色一愣,一丝喜悦都没有的问:“你……怎生来了这里?”

南昭来时想问娘亲,女儿出嫁,为何未曾来见一面?还想问她,身上的病可否好些了?

但看到此景,听见对方的问话,喉咙被什么东西堵住了!

四姨太起身看了看院外,有些为难的解释道:“为娘是说,你这回来太突然,都没有提前知会一声,你爹他……”

声音未落下,院外急匆匆进来几个人,四姨太小心翼翼的收了声。

“人在哪儿呢?”听见声音,南昭转身看去,进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她亲爹李岳黄。

一进院门,就看到站在屋前的真是南昭,李岳黄脸色一沉,一点儿父女情意都不留的质问道:“谁让你到这儿来了?”

纵然早知家人忌讳她,但她现在好歹听了父亲的话,嫁进了沈家,也不至于回个娘家,还这般不待见吧?

她语气委屈的回答:“爹,我就是回家看看娘亲的病,我……”

“看什么看?”话说到这里,对方揪着她的袖子就往外面推,“你嫁人前也不姓李,嫁了人就是沈家人,这里从来就不是你家,别来给我们添麻烦!”

“爹!”南昭才回来话都没说上几句,就被亲爹往外面推赶,十分委屈的说:“爹,你将我丢在青云观里十六年,我不怨你,这些年我一直等着你们来接我回家,我都听您的话嫁去了沈家,您说什么,我都听您的。”

里边的四姨太听到女儿这一声,两行热泪也跟着流下来,激动得拖着病躯走近来求情说:“老爷,她终究是我们的女儿啊!”

李岳黄听见四姨太的乞求声,没再动手,却厌恶至极道:“女儿?这孽障是我女儿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倒了八辈子血霉……

这话,从自己亲生父亲口中说出,南昭心头猛扎了一针,双脚杵在原地,不得动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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