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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兰池渐远的背影,桐映咬了咬牙, 眼底露出一抹愤色来。

昨夜, 她分明听到兰池的房里有男子声响——沈兰池定然是在与谁私会。十有八|九,那男人定是在宫宴上与她纠葛不清的陆麒阳。

只恨她现在装的若无其事, 还想瞒天过海。也不知道太子殿下何时才会看清她的真面目?

沈桐映虽在心底为陆兆业愤愤不平,可也不大敢在面子上给兰池难堪。桐映一直觉得兰池的性子有些怪——若是桐映故意嘲讽兰池,兰池不会生气,反而会笑呵呵地盯着桐映瞧,有时候甚至伸手来摸一摸她的发髻与脸颊,偶尔再加上一句“姐姐真美”。

真是令人毛骨悚然。

姐妹俩在慈恩宫里住了两三日, 到了这天傍晚, 便辞别了沈皇后,要回安国公府去。临出宫前, 沈皇后特意请人去唤陆兆业, 要陆兆业尽一番东主之谊,送一送这两位贵女。

沈家姐妹在宫里住了三日,陆兆业就在东宫待了三日。除了第一日偶遇兰池之外, 他再没踏足过沈皇后的慈恩宫。这一次沈皇后派宫女来请, 他本也想请辞不去。只是一想到那日兰池在凉亭里满是挑衅的言语, 他心底就有一股无名火起。

莫非他还怕了沈兰池这一个区区小女子不成?

这样想着,陆兆业便寒着面色前往相送。只可惜,在慈恩宫等着他的只有沈桐映。原是兰池说自己落了只镯子在房间里, 复又回去找了, 还请太子与沈桐映先行。

听宫女如是说, 陆兆业心底瞬时便反应过来:那女人又是在躲着他了。

这又如何令人不恼?

他从前不喜沈兰池,总觉得她的喜爱来的廉价又别有所图。可如今沈兰池不缠着他了,他竟觉得自己仿佛错丢了宝贝似的。

本以为牢牢握在掌心里的、可以随意翻覆的玩意儿,忽然自己长了翅膀,就这样飞走了,那滋味可真是一点都不好受。

“那便走罢。”陆兆业淡淡道,“送了沈家小姐出宫,孤便回东宫了。”

沈桐映心底狂喜,忍不住在心里暗暗念一句“那镯子丢的可真是时候”——若非兰池的镯子丢了,她又安能与太子殿下二人独处?

她与陆兆业到了侧宫门处,立着等自家马车。沈桐映眼里不看车道,只瞄陆兆业。只可惜,太子殿下面上冷冷清清的,薄唇紧抿,一句也肯不多言。

沈桐映的手紧紧揪着袖子,绞尽脑汁地在脑海里想着法子,好让陆兆业再多看自己两眼。

“太子殿下……”终于,沈桐映开了口,眼里有一抹娇怯,“太子殿下,桐映有事相问。不知……那镇南王府的世子爷,为人如何?”

原本一言不发的陆兆业,终于朝她投来一瞥,微冷眸光一动:“怎么?”

“太子也知道,我那兰池妹妹,与镇南王府的小世子情投意合,这两日在宫里,他们还于夜间相会。郎情妾意固然可传为美谈,可我这个做姐姐的,多少也要帮着兰池相看一番,看那人是否为良人……”沈桐映故作大方温良,眼底微亮,“我只盼着兰池妹妹日后能过得好些呢。”

陆兆业面色不动,目光淡然。

许久后,他缓缓道:“母后向来极重规矩,过了酉戌时,便无人再可出入慈恩宫门,镇南王世子又如何与沈二小姐相会?”半晌后,他又语带微嘲,慢慢道,“还是说,沈小姐的意思是,陆家男儿会做出‘翻墙涉泥’这等贻笑大方之事来?”

听了陆兆业的话,沈桐映面有尴尬,不知所措。

若硬在此时说沈兰池与陆麒阳在夜间相会,那岂不是得如太子所说一般,要么,便证明皇后姑姑治下不严,竟没有按时落门;要么,便是说他们陆姓男子不成体统、不知礼数,竟会翻墙入园。

纵陆麒阳确实是那样的性子,极有可能爬墙来见沈兰池,可谁又敢明着说皇室子弟不知礼数呢?

沈桐映一阵讪讪,道:“那想必是桐映听错了,还请太子殿下勿怪。”

“是么?”陆兆业话语间冷意愈甚,“日后,切记慎言。”

沈桐映本还想说些什么,来挽回一下自己的颜面。只是自家的马车却在此时到了,沈桐映只得眷恋不舍地上了马车。

待在马车里坐稳了,她一撩车帘,恰见得姗姗来迟的沈兰池慢悠悠地走了出来。沈兰池没怎么看路,竟不小心绊了一跤。陆兆业立时伸手扶住了她,在她面前仔细说了些什么。

郎才女貌,好不相配。

沈桐映见两人行从亲密,心底顿时大为光火。待想细看时,马车却拐过了一道弯,出了皇城,只能见着宫城朱红色的墙壁了。

“真是个小贱人!”沈桐映气得直想咬帕子,“也不知道太子殿下是着了什么魔?她与陆麒阳这样不清不楚的,太子殿下竟还将她当个宝贝!”

这边的沈桐映独自生着气,那边的沈兰池却烦不胜烦。

“太子殿下,还请松手。”她抽了抽手腕,那握着她的男人却纹丝不动,她不由有些恼了。

“既你要出宫了,孤便不妨再多言一句。”陆兆业仍不松手,低垂眼帘,冷声道,“孤不信你与陆麒阳‘情投意合’。他为人如何,你与孤同样清楚。若你还想嫁入东宫,便不要再让孤听见那些无谓之言。”

陆兆业不说还好,这样一说,沈兰池就有些来气。

“世子爷为人如何?”她讥诮一笑,眼中眸光流转,“我倒觉得镇南王世子为人纯善,比深宫之中那些嘴上一套、背后一套的家伙好多了。”

陆兆业的面色一僵。

沈兰池看到他的神色,心情便好转了些。

没错,她嘲笑的就是陆兆业这种渣滓——陆兆业明明在心底厌恶着沈家,却偏偏还要借沈家的势力坐稳太子之位。攘除沈家之日,他口口声声说着“为民除害”;可从前的他却帮着沈家助纣为虐,照拂了沈家不知几次。所谓两面三刀,说的就是陆兆业这等人了。

“你!”陆兆业微怒,想要说些什么。可不巧的是,兰池的马车来了。她告了退,便飘然上了自家马车,陆兆业只能蹙着眉,看着沈家大房的马车远远走了。

坐在马车里的兰池暗暗舒了一口气,心底有几分痛快。低头间,她却看到自己的衣带上挂了什么,原是一块断了系绳的玉佩,与她腰间的香囊缠在了一块儿。

她托起这玉佩仔细一看,方忆起这是陆兆业的东西。刚才两人争执间,他那本就断了系绳的玉佩与她腰间的香囊缠住了,恰好勾在了上边。

这可是个好东西。

她眸光一转,立刻命碧玉将这块玉佩仔细收好,莫要让旁人瞧见。

回了安国公府,沈大夫人便召来兰池,仔细询问她与陆兆业相处得如何。听到这三日太子都不去慈恩宫见沈皇后,沈大夫人不由在心底微微一叹。

陆兆业虽是太子,可也太不懂得体贴人了些。若兰池日后嫁了他,虽能如沈皇后一般坐享人间富贵,可却未必能体会到寻常夫妻间的恩爱不疑。

想到此处,沈大夫人只能劝自己一句“来日方长”。兴许再过个一两年,陆兆业便会疼人了。

“娘,今年祖父做寿,可请了阮家人来?”沈兰池忽而问道。

“怎么忽然关心起这事儿来了?”沈大夫人闻言一笑,道,“这事儿由你二伯母管,帖子的名单也是由她来拟的。你知道你二伯母的性子,你娘不敢多问。”

沈二夫人肖氏是个争强好胜之人,平时最爱与沈大夫人争个高低。这老国公沈瑞的寿诞原本都是由大房来操持的,只是今年肖氏忽觉得这里头油水足,因而定要跃过主管公中的沈大夫人,由自家来操办一次。沈辛固对二房向来纵容,弟弟沈辛殊来提了一次,便答应了。沈大夫人被闹得头疼,干脆也松了这次手,恰好乐得清闲。

“她以为这是什么轻松活呢?忙里忙外的,这也要打点、那也要打点,事儿多得恼人。”沈大夫人笑道,“你二伯母把这活讨了去,恰好让你娘歇一阵,只管好好给你祖父祝寿。”

“娘,女儿有一件小事儿求您。”沈兰池道。

“又是什么事?”沈大夫人问。

前世,这安国公的寿诞也是由沈二夫人肖氏来操持的。肖氏比女儿沈桐映老辣精明些,一眼就看出那阮碧秋绝非是心思纯正之人,且肖氏也看不起阮家寒族出身,因而这安国公府的寿诞并未延请阮家人。

可阮碧秋不来,沈兰池又如何令自己的计策得逞呢?

她可是早就想好了,既要让祖父舒心地过了这个寿辰,又要让陆兆业的手上再沾上一个甩不掉的烫手山芋。

“祖父寿诞那日,我想请阮家小姐阮碧秋也来府里坐坐。”兰池说着,笑眸微动,道,“那阮家小姐生得仙姿玉骨,清丽脱俗,叫女儿一见难忘,只觉得如见月宫仙子。因此,女儿想要与她结识一番。”

沈大夫人:……

这倒是……

像极了兰池会说的话呀……

府中热闹了好一阵子,忽听闻管家来告,言今上竟携着太子与二皇子一同驾临沈府。

此话一出,众人皆惊。

沈瑞做寿,陛下竟然亲自出宫驾临这安国公府,这是何等殊荣?

待听得一声“陛下到”,满园人皆低身行礼,迎拜天子之尊。

楚帝携着两位皇子施施然入府,面有笑意,天家威严绕身。“诸位爱卿免礼吧。”虚一抬手,楚帝哈哈大笑,显然心情极好,“安国公大寿,朕也来凑一番热闹,诸位无需拘谨。”

太子陆兆业随在楚帝身侧,一言不发。而二皇子陆子响则与几个熟识的堂兄弟说起话来。

正是小辈给沈瑞献寿礼之时,沈家二房的几个人都备下了厚礼。肖氏所出嫡长子沈庭竹准备了一樽水头极好的玉佛,看起来玲珑剔透、如转水光;嫡次子沈庭康则搜罗了一株粉珊瑚树,足有小半人高。沈庭康一面指着这粉珊瑚树,一面说这珊瑚树有多难得。言辞之间,满是得色。连那沈桐映,都准备了一匹千金难得的布料,献给沈瑞做寿礼。

众人见了二房这一片珠光宝气,皆是赞叹不已。

“真是好孝心!要想得此重宝,必然得耗费不少钱财。”

“安国公真是有福了。”

就连楚帝都抚须而叹,道:“沈卿真是好福气。”

看着众人称赞二房所备寿礼,沈大夫人贴在兰池耳畔,悄悄冷哼一声,道:“这几人花起公中的钱如流水,自然是一点儿不心疼。要他几人走私账,怕是只能拔了后院的草药来。”

沈兰池看了,心里咯噔一下,只觉得这是自寻死路——竟当着陛下的面掏出如此多的宝贝来,这是嫌沈家露富露的不够多,惹来的猜忌还太少吗!

按规矩,本当是大房先送寿礼,但二房争着露这一手,因而抢了先。待二房送完后,终于轮到沈家大房了。

兰池的兄长沈庭远准备的是一轴画,名为《飞雪寒钓图》,仿的是古人之作,画意上佳。沈庭远擅画,长于山水仕女,在楚京之中小有名气。这副《飞雪寒钓图》一出,也迎来满堂赞许之声。相比而言,沈兰池所备下的寿字图就有些平平无奇了。虽她的字秀气端庄,颇有雅象,可却没什么出众之处。

沈桐映见了,不由讥笑一声,道:“二妹妹,你费尽心思备下的便是这个?难得祖父做寿,你们大房的人,竟一点心思也不肯花?”

沈桐映的两个哥哥,向来也是看大房不顺眼的。听了这话,也露出讥笑神情来。大少爷沈庭竹更是笑道:“兰妹妹,祖父待你这样好,你却连一个子儿都不肯出,只是写了一副字来凑数。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我们沈家是什么穷酸之流呢。”

沈家的大房和二房不和,京中众人早有所耳闻。这番场景,早已见怪不怪了,更有好事者露出看好戏的神情来,只等着看大房这边如何应对。

沈兰池不慌不忙,答道:“兰池为这副寿字图挑灯夜书,废了不知多少张纸。虽不出彩,可也算是兰池的一番心意。且沈家一介人臣,娘自幼便教导我与兄长,‘沈家当以廉俭持家’,因而我们大房才会备下如此寿礼。”

听闻此言,园中人细思一阵,改了口,皆点头称是。

“勤俭方为上道,太过挥霍可不成体统。更何况这寿礼最重要的,乃是一份心意。”

“能用钱财买到,又如何称的上是‘心意’?我看这《寒钓图》才算是真心血。”

“朕也觉得这幅《飞雪寒钓图》倒是极有诚意。”此时,楚帝忽而对沈瑞说,“你这孙儿画技颇高,竟叫朕觉得宫里的画师都不如。”说罢,楚帝又转向身边几个陆氏子弟,问道“你们以为如何?”

“庭远的画,自然是极好的。”陆兆业答。

“麒阳呢?”陛下又问。

跟在镇南王身后的陆麒阳陡然被点,露出一副如梦初醒的神态,仿佛上课时被先生突然抽到考背书。好半晌后,他抱拳低身,道:“陛下,麒阳虽不懂画,但从来都明白‘钱财易得,心血无价’。买古藏今,亦是这个理。散尽千金容易,掘得珍宝难得。”

“哦?”楚帝的笑声愈响,“你倒是说得漂亮。听子响说,你近日又买了些前朝旧币,还险些被人坑蒙了去?”

“见笑了。”陆麒阳亦轻快笑了起来,“麒阳眼力不够,此事常有。”

陛下发话,众人不敢再窃窃私语,便众口称赞起沈庭远的画技来。

沈桐映脸色一变,气得死死盯着沈兰池,心里的怒意愈深。微一转视线,她又看见陆兆业正远远地看着沈兰池,又觉得心口微绞,极是不豫。

兰池自然察觉到了她的怒意,但她全然没去理会桐映的目光,反而走近了一位吴姓小姐身旁。

这位吴姓小姐家门显赫,京中常有传言她来日也会嫁入东宫。因着这事儿,前世,沈瑞的寿辰上还出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这吴小姐失足滑落湖中,而沈庭竹的丫鬟则出来指认是兰池将她推了下去。

沈家极大,园子里还挖了口湖,取名作“碧水”。沈瑞平日里玩闹着钓鱼的小池塘,便是从这碧水湖里引过去的。这碧水湖景色虽好,却有着说深不深、说浅不浅的深度,也能淹掉一个成年女子。若是吴小姐真没救起来,那便是一条命没了。

这事儿的幕后之手,除了沈桐映这个没什么头脑的高门千金,不做他想。毕竟她自小都是这样,既继承了沈二夫人肖氏争强好胜的个性,又继承了沈二老爷沈辛殊拍脑门定乾坤的性子。

此事能让吴小姐在陆兆业面前出了丑,还能让陆兆业以为她沈兰池是个心计叵测的恶毒之人。一石二鸟,沈桐映何乐而不为呢?

这一世,兰池只希望祖父能舒心地过了这个寿辰,不再遇到这些糟心的事儿,因而便打算让这吴小姐离开湖边——人都不在碧水湖边了,她总不能飞下水去吧?

兰池对着吴小姐露出钦羡眼神,柔声道:“吴小姐,你身上这件衣裳可真是好看,用的什么料子?”

那吴小姐闻言,道:“不过是寻常的衣料罢了,比不得沈二小姐身上的月山纱。”

兰池与那吴小姐且走且说,渐远了人群。闲谈了几句衣裳料子、发钗首饰之后,兰池便想去找陆麒阳。可沈大夫人看她看得紧,一见她左顾右盼,便立即将她召回了身旁,让她端端正正待着。

楚帝正兴致勃勃地捧着戏折子,要给沈瑞点上一曲《宫台柳》。平日威严高肃的今上,此刻显得极为平易,足见沈家恩宠之深。

兰池百无聊赖地盯着楚帝的衣袖,数着明黄的袖子上刺了几片云,心里只觉得闷极了。

要是能去找陆麒阳就好了。

正在此时,兰池身后忽然传来一阵惊呼。她心底一惊,转过身去,却见到那碧水湖边聚着五六个人。掂脚一看,却见到柳家三小姐柳如嫣挂在湖边,云鬓半歪,一手被沈庭远握着,双腿已垂到了水里去。

沈庭远是个瘦弱人,使了好大一阵力气,才费劲地把柳如嫣提了上来。

“柳、柳三小姐!”沈庭远喘着粗气,道,“你没事吧?”

“……你……”柳如嫣的裙衫上淌着一串儿的水珠。她愣愣地看一会儿沈庭远,又猛然推开了他,继而冷笑着环顾四周,道,“有人推我!若非沈二少爷出手相救,我怕是已掉下去了。”

柳如嫣可不是唯唯诺诺的柔弱女子,在京中素来有个“敢说敢做”的名声。也只有她,才敢在安国公府的两个千金面前傲然抬头。遇到这等事情,她自然不肯吃亏,眼神极是锋锐地四处逡巡着。

“小姐……”柳家的丫鬟迎上来,怯怯道,“不若先去更衣……”

“不成!”柳如嫣眼中锋芒愈甚,语气咄咄逼人,“若我先行离开,岂不是看不到是谁如此爱重我?”

围观之人听了,纷纷窃语起来。

“竟有这等事?!”

“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如此明目张胆地谋害性命!”

这边的沈兰池,却已经在心底重重叹了一声。

未料到,吴小姐没摔下去,被推下去的却变成了柳如嫣。

柳如嫣可不是会成为太子侧室的人。推她下水,并不能令沈桐映来日的东宫之路愈发顺风顺水。莫非二房这是一石二鸟不成,便随手找了个在碧水湖边的倒霉蛋推了下去么?

“奴婢……奴婢瞧见……”忽而间,沈庭竹的丫鬟低着头,颤着声道,“刚才似是兰池小姐站在这边……”

这丫鬟的声音虽小,却如一个惊雷,让众人皆露出震愕神色来。

“你的意思是,是沈兰池推我下水么?”柳如嫣目光直直逼视着那丫鬟,话锋一转,道,“今日陛下在此,定会为我讨要个公道。”

说话间,柳家的女眷也聚了过来。

这柳家亦是显赫之家,权势不输安国公府。见到柳如嫣受此委屈,柳夫人顿时大怒,喝道:“我本道小辈之间有些小打小闹也是平常,未料到你沈家人竟因些小过节,如此欺辱我柳家女儿,岂有此理!如嫣,你先去换身衣裳,娘定会为你讨要个说法。”

说罢,柳夫人的眼刀直剜向兰池。

柳夫人虽未有证据,可因柳、沈二家平日便有过节,此刻便想用这沈家做了出气筒,再磋一磋沈兰池的锐气,因而气势格外威严。

兰池知道,此事怕是不能善了了。

前世,落水之人乃是吴小姐,吴家不如沈家显赫,沈大夫人与陆子响、陆麒阳皆一口咬定兰池不曾推人,此事便这样揭过了。碍着沈家权势,无人胆敢多言一句。

那时兰池心高气傲,还讥讽了吴小姐一句,嘲她蔑人不长眼睛。

也许是因为她多余的那句嘲讽之言,后来,这事儿便有些变了些味道,京里人都说是沈家权大压人,推了人又不肯认,更是将“沈兰池推人入水”的事儿说的有板有眼,恍若亲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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