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夫人姿态优雅的起身,身姿袅袅的走到她跟前,凤眸一转后,意有所指的落在了她的胸前:“既然如今外头都知晓你是我的女儿,那怎么也不能丢我的人才是。你看看你,也就这张脸还能看。这可不够,这做女人哪,除了脸还得有别的,明白么?”
说到最后,她目光转回在自己胸前落了落,这才又用那双风情无限的美目斜睨向沈霓裳。

沈霓裳呆了一瞬,有些不能确定。

她看了看自己胸前的“一马平川”,又看了看司夫人的“高山仰止”,最后视线抬起,同司夫人碰在了一起!

司夫人唇角有挑衅,眼底还有一抹显而易见的……嫌弃和鄙视!

这下她终于能确定,司夫人的意思还真是她想的那个意思……

她在鄙视她的身材,嫌弃她胸……小。

沈霓裳难得的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是真想不出该说什么话,不是不想说,也不是不屑于说。

——就是亲娘这没有这样的吧?

何况,她们真的不算熟,至少……还没熟到“可以比胸”这样的地步。

她无言以对。

“是谁方才说要孝顺的?”司夫人挑挑眉,慢悠悠道:“难不成,让你喝碗补茶也违背了你做人的准则?”

司夫人搬出了她曾经说过的话,半字不改的丢了回来。

记性还真好,比她也不差什么了,到了这当口,沈霓裳也算看明白了,今天这盏补茶,她不喝是不成的。

端起到唇边,她闭上眼睛,屏住呼吸,本想一口饮下,但奶液黏稠,她只能分了几口才好不容易喝完。

故作镇定的放下茶盏,她端起旁边的茶水喝了一大口。

“真乖。”司夫人轻笑着表扬,口气十分欣悦。

忍下腹诽,沈霓裳面无情绪的道谢:“多谢夫人赐茶。”

“不用谢不用谢,反正日日都有,若都要谢,岂不太麻烦。”司夫人好生温和。

日日都有?

好不容易压下的反胃感又涌上来,沈霓裳已经完全不想说话,只用一张毫无表情的面孔对着司夫人。

“别傻站着,坐吧。”司夫人施施然回到罗汉床坐下,饮了口茶:“对了,你多大了?”

沈霓裳依言坐下:“十五。”

“哪一日生辰?”司夫人又问。

这她还真不知道,微愣了愣,她报上她上一世的生日:“七月初七。”

司夫人正在放茶盏的手稍顿,轻轻“哦”了一声,将茶盏放回:“七月初七啊,女儿节,倒是个好日子。可惜挨着孟兰盆,这八字生在女儿家身上——对了,是哪个时辰的?”

孟兰盆就是中元鬼节,司夫人的话里似乎透着些说法,但她只说了一半,沈霓裳虽说也说得上博览群书,但对命理学却是半点不了解。

她微微楞后回道:“亥时。”

她是晚上刚好十点出生的。

她母亲难产了四十多个小时才生下她,十点正好是亥时中。

“亥时啊——”司夫人上下打量她,神情有些莫名。

沈霓裳被她看得有些不自然:“夫人,可是有何不对?”

“没什么不对。”司夫人否决,随即又是一副懒洋洋的漫不经心:“对了,你会些什么?”

这话题跳跃得实在太快,即便是沈霓裳也觉着自己有些跟不上。

会什么?

司夫人的意思,应该是问她会什么技艺吧。

她想了想,不想不觉着,这一想发现她还真没什么可以拿得出手的技艺。

只能摇了摇首。

“摇头是何意?”司夫人看着她,抬眉似不信:“你什么都不会?”

沈霓裳点头。

前世受身体所限,她连认字都是请的家教,而家教也只教了她认字。

当然她也不是什么都不会,可她也知道,她所会的并不包括在司夫人的问话范围当中。

司夫人问的是女儿家该会的那些技艺,她是真真半点都不会。

果然,司夫人还有些不信,开始一项一项的单独发问:“针线可会?”

她摇头。

她知道针长什么样,就是没亲手拿过。

“那下棋可会?”司夫人又问。

再摇头。

前世她偶尔多指点武馆的弟子两句,李成功都会撵人,让他们自个儿去想,不许来让她费脑子。下棋这种东西,她倒是有过兴趣,但她提了一回,李成功就露出担心来,她便再没提过。

“那书画呢?”

…………

“琴艺?”

…………

“那厨艺呢?”

她摸过柳叶刀朴刀雁翎刀大环刀虎牙刀单刀双刀……就是没摸过菜刀。

还是摇头。

最后,司夫人无奈扶额:“别摇了,你再摇,你不晕我都看晕了。”看她的眼神犹如在看什么新奇物种,“你都十五了……十五了!你说说,你是怎么长这么大的,只会吃饭?”

如果按她的标准,她还……真的只会吃饭。

真的好憋屈!

她从未被人如此贬低看低过。

这个女人真要说来,也大不了她几岁。

这种只有她自己才知道的真相更让她如鲠在喉。

这女人一逮着机会就刺她,不是明讽就是暗嘲,可偏生她每回说出的话,她都往往无言以对!

就如此刻,她能怎么办?

沈霓裳木着一张脸:“嗯,我吃饭比人在行。每顿的饭都觉着不够吃。”

司夫人闻言一愣,可也只是一瞬,她便“咯咯”娇笑开来,青葱般的食指点着沈霓裳,笑得娇躯花枝乱颤:“果真是个有趣的!你们听听——吃饭在行,你是说自个儿是饭桶么?可笑死我了!”

接触了这段时间,沈霓裳哪里还不明白司夫人的恶趣味。

她就是日子无聊,想拿她做筏子逗乐,看她丢人看她说不出话看她不好意思不敢接话,她就开心了。

都是女人谁怕谁啊!

也不能每回都被人压制住,她索性破罐子破摔,盯着司夫人胸前正波涛起伏的部位,语声平平道:“夫人莫要抖得太厉害,那地方容易下垂。”

司夫人笑声一顿,跟着也瞄了眼,瞬间明白过来,非但不羞涩反而饶有兴致的挑眉反问:“你还懂这个?还真没听过,来,说来听听,是何道理?”
网站地图